紅花閣，姐姐

  憐兒嶺？那子尋聽了，愣了愣，卻出乎意料地回答子依：“不是。”


  忽然的，就像天邊的一顆明星在瞬間墜落了。曾經是一個多麽真實的希望啊！

  “不是？”子依略帶失望地看著子尋姑娘，跟她眉目相像，又與姐姐一樣，叫子尋。怎麽會不是呢？


  “姑娘是不是認錯人了？”子尋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她大概已經確定了眼前這位俊秀的公子，其實是個女兒身，也猜到了她此行是來找人的。隻是，到底是誰，居然讓一個女子冒著險，闖進青樓，隻為見他一麵？……


  “那，子尋姑娘，你是否曾經有個妹妹？她叫子依……”子依當然不會放棄，她此時真希望她就是她的姐姐！

  “我沒有姐妹，兒時家中隻有我一個獨女……卻因為家境過於貧寒，便……便把我送到了這裏……”子尋姑娘向子依訴說著自己的身世，雖已是兒時之事，然而如今提起，神色還是不由地顯得黯然。


  可子尋見眼前的這位姑娘聽了，卻看是比她更加傷心，還帶著一股濃濃的失落。難道說，她要找的這個人，很重要？


  “姑娘要找的人，是否很重要？”子尋姑娘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碰到了子依的傷心事。


  子依大概心裏也明白，姐姐把活下來的機會讓給了自己。她知道當年那些官兵是怎樣糟蹋子尋的，知道他們在發泄過後隻是給了子尋狠狠地一刀……


  “我有個姐姐，叫子尋……她為了救我，死了……”子依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聽說了你的名字……我還以為……”


  子依並沒有說下去，她也不想在說下去了。


  子尋姑娘看著她那佯作堅強的樣子，甚是憐惜：“你就是子依吧？”


  子依點點頭。


  子依眼簾向下垂，像是在沉思著什麽，長長的睫毛卻微微上翹，眸子一眨一眨地似在訴說著什麽秘密……


  子尋心中有了答案。她站了起來，牽起了子依的手：“我的好妹妹，你的一片心我是明白了。雖然我不是你想要找的那個子尋姐姐，可是我覺得，她是幸運的……她還讓你如此牽掛，如此想方設法地尋找……”


  子依被她挽起了手，便也順勢站了起來。


  “若你不嫌棄，你今後就叫我一聲姐姐吧……”子尋對子依說道。


  可是子依對姐姐這個詞……真的有點叫不出口。對於她來說，姐姐就隻有一個。


  子尋見子依麵帶難色，她也是一個深知人情世故的人：“這樣吧，我本名叫聶愁，你就喚我本名好了……”


  “本名？”子依奇怪，怎麽她也會有本名，難道她也跟自己一樣？

  “對啊，媽媽說聶愁聶愁，在這種地方太不好了，就換一個……”聶愁一邊說著。


  “然後就改成了子尋？”子依補充。


  “不，是有一個人幫我取的。”


  “誰？”


  “顏家公子。”


  “顏傲風？”子依此時一聽到這個，神經便緊張了起來，這個名字，是他起的？


  “對啊，顏公子說‘尋’就是‘眾裏尋他千百度’的意思，至於‘子’嘛，我就不清楚了，大概也是有一個很詩情畫意的緣由吧？”聶愁像子依解釋著“子尋”這個名字的由來。這也讓子依鬆了半口氣，原來是這樣，還以為是顏傲風知道了什麽。子依心想著這一切也算是天衣無縫了，而且子依的姐姐叫子尋的這件事，當時除了她自己，就沒人知道了的……


  “原來是這樣……”子依聽著，心中的失望依然沒有減退……


  聶愁當然是看得出來的，而她也沒有辦法，在這紅花閣遊蕩的男子，有多少不是帶著心事來的？就像那顏家公子一般，每次來都會悶悶不樂或是佯裝高興，都是獨自把酒喝完或是看著聶愁老半天，然後就躺上床去睡覺……


  “哎呀，顏公子怕是快要來了！”聶愁這才想起顏傲風是說過今夜會過來的。


  “啊？”子依一聽，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跳都忽然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