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4章 當年“兄弟”
聽彭毅這麽說,徵明這小丫頭的腦袋瞬間就有點兒不夠用了。
蕭雲逸抖手一拋,將徵明的太極青鋼劍和那條備用的長鞭一起向她拋了過來,接著對彭毅道:“你竟然沒有對徵明小姐解釋清楚,害得本少被這樣漂亮可愛的美女誤會,真是太不講義氣了。”
彭毅卻麵無愧色的道:“這裏遍布監控,我可沒法向徵明小姐明說的,話說這還是你的問題,是你沒有提前向徵明小姐解釋清楚……”
昨天晚上,彭毅意外的發現淩中天就是他的昔日發小薛偉之後,頓時心中的戰意就消失了一大半兒,所以在後來的交手中漸漸落於下風,最後更是想以兩敗俱傷的方式,為蕭雲逸和徵明贏得脫身的機會。
但是蕭四少自然不能讓彭毅為他這樣犧牲,於是他搶先出手,以自己的奇特手法,將彭毅的幾處穴道封住,令其無法積蓄真氣,這才換來了彭毅這一刻的安然無恙。
聽彭毅解釋之後,徵明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於是開口向蕭雲逸表示歉意,蕭雲逸則報以微笑,於是此事就此翻篇兒。
蕭雲又說道:“現在雖然是白天,但是因為淩中天在昨晚的連續激戰中受了暗傷,此時正在進行閉關調養,他雖然自稱要閉關個小時,但是提前結束閉關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我們不能冒險等到晚上,所以現在就要離開。”
徵明卻皺著眉頭問道:“不是說這裏遍布監控嗎?那我們一出去就會被發現吧?或者說現在已經被發現了。”
“雲逸竟然敢在此現身,那監控的問題,一定是早都解決了,徵明小姐,我們還是快走吧。”
聽了彭毅的解釋,徵明終於不再問那麽多問題,蕭雲逸預先準備了三套八方會武士的衣服,三人迅速換上之後,就在雨幕的掩護之下,離開了八方會所。
這場雨下得很及時,如果沒有這場雨的話,彭毅三人也沒那麽容易就從戒備森嚴的八方會所中脫身,在下山的路上蕭雲逸反複的打量的彭毅,半響才道:“我怎麽感覺你的情況變得複雜了呢?”
彭毅也知道瞞不住蕭雲逸的眼睛,所以聳了聳肩膀沒說什麽,但是一邊那好問問題的徵明小姐卻開了口,她問道:“蕭先生,您所說的彭先生變‘複雜’是指什麽?”
蕭雲逸則笑道:“如徵明小姐所知,彭先生是我們這群人中戰鬥力最強的人,即使是強如長空碧血的萬裏殺也因為內力差了一籌,而無法與之匹敵……”
蕭雲逸所說的徵明當然知道,但接下來關於彭毅內功傷了根基的問題,蕭四少卻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徵明明白。
“……現在,咱們彭先生的功力雖然大不如前,但是在長遠上看,反而是一件好事,因為他重新贏得了打穩根基的機會,隻要假以時日,小高的功力將遠遠勝於往昔。”
聽蕭雲逸這麽說,徵明高興的直接跳了起來,這是徵明的下意識動作,絕對不摻半分的虛假,蕭雲逸衝著彭毅,露出一副猥瑣的笑容,讓彭毅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蕭雲逸笑完之後,又補了一句,這句話讓彭毅徹底無語,他這句話是對著徵明說的,說的是:“不過咱們彭先生在短期內幾乎手無束雞之力,必然會有人趁此時機想要對他不利,所以需要有人貼身保護他才行,而最好這個保護他的是一個通曉三清劍術的女人,這樣可以……”
“你放心吧蕭先生……”徵明不待蕭雲逸說完,就拍著她那本就峰巒疊嶂的胸脯道:“從今天起,我會寸步不離的保護彭先生,不會讓幫會那些歹人,有半點接近他的機會。”
看著徵明一臉的認真,蕭雲逸不由笑道:“真的寸步不離?”
“真的寸步不離,哪怕是在他洗澡……”
徵明說到這的時候,於發現自己的話裏有問題,頓時一張臉紅得像蘋果一樣,蕭雲逸則放聲壞笑,讓徵明更加害羞。
“好啦好啦……”
彭毅打斷了蕭雲逸的惡趣味,接著正色道:“看你得瑟成這樣,這是得到什麽了不起的信息了,你趕緊說出來吧。”
“真是一點兒也瞞不住你啊,說來你是本少肚子裏的蛔蟲嗎?”
蕭雲逸在嘴上占了兩句便宜之後,忽然將臉上的浮誇之色盡數斂去,接著他沉聲道:“通過昨天晚上對淩中天的觀察,本少發現,他的事情遠遠比我們所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接著蕭雲逸就把昨天,淩中天和萬裏殺對決的時候的那番話,向彭毅又複述了一遍。
淩中天說的明明白白的,他是“成年”之後開始學劍,然後七載有成,又過七載領悟無上劍意,這個從時間上來算,根本就和彭毅認識的薛偉都不上號。
蕭雲逸問道:“你說薛偉和你年紀相仿?”
“沒錯,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個同歲,從生日上來說,我還大他兩個半月。”
“那也就是說,滿打滿算,他今年應該是歲左右。”
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算術,連一邊的徵明都算出來了。
“那這可就不對了,按照淩中天的說法,他是從成年之後才開始學劍的,難道在你們中南特行隊裏,他有偷偷練劍的時間?這不現實吧?”
“他的確沒有那樣的時間。”
彭毅說道:“因為我們在軍中的時候,除去他泡妞的時間,我幾乎每一天的每一個小時,甚至是每一分鍾都跟他在一起,如果他偷偷學了劍術,我一定能知道。”
“那就可以排除他在軍中時有人暗自傳授給他劍術這種可能,這樣他所說的‘成年’之後學劍,就解釋的通了。”
雖然解釋通了一個問題,但是接下來的問題更難以解釋。
淩中天自稱,“七載”學劍有成又過“七載”更上一層樓,這兩個七載加起來,就已經是年的時間;更何況,淩中天在古武界成名也已有了五載的時間,這上上下下的一算就小年了,這年的時間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薛偉為彭毅擋子彈而犧牲那事兒,明明連兩年的時間都不到,如果這淩中天和薛偉是同一個人,他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蕭雲逸又道:“話說這淩中天,或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蕭雲逸所說的很有道理,就這麽一算下來,淩中天的年紀就已經到了四十五六歲,這個年紀的人又怎麽能是和彭毅一起長大的發小呢?
“不,他是,他絕對是!”
彭毅的語氣斬釘截鐵,他道:“其實,我自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覺得很熟悉,隻是他的身形個子都和我印象裏的大不一樣,這我才沒敢認,當我,摧毀他麵具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沒有認錯。也絕不會認錯!”
“我相信彭先生!”
這時徵明在一邊開了口,她說道:“而且就我看來,那個淩中天看起來也就是歲上下的樣子,應該不像你說的那麽老。”
蕭雲逸當即無奈的笑道:“徵明小姐,這世上有很多種武功都有駐顏的作用,哪怕你所修習的三清真訣都是如此,更別提有人天生就逆生長,所以光從外表來看,是做不得數的。”
“這樣啊?”
徵明這丫頭對蕭雲逸的這句話理解的並不多,她反倒是對“三清真訣有駐顏作用”這句話暗自歡喜,於是道:“那就想不出來了。”
“其實還是有一個說法能解釋的通的。”
彭毅雖然語氣平淡,但是看得出來他的心裏很沉重。
“確實有一個說法,而且這個說法也是唯一能解釋的通的說法。”
蕭雲逸顯然明白了彭毅的意思,事實上他在之前就已經想到了。
徵明不由得莫名其妙,她不由問道:“是什麽樣的說法呢?”
彭毅一字字的道:“時——間——旅——行。”
“時間旅行”這個概念在很多人眼中都已經不是什麽新鮮玩意兒,最起碼經常在電視或電影中裏看到,但是對徵明來說還是很難理解。
小丫頭瞪大了眼睛,被彭毅拋出的這個炸彈給轟得一愣一愣的。
蕭雲逸隻好在一邊解釋道:“所謂的‘時間旅行’,又被稱之為時空旅行,是指一個人從現在這個時間點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點,然後做某件事情,比如說在淩中天的這件事情上,我們可以這樣來做假設……”
蕭雲逸的假設是,在去年的中東之行時,那個叫薛偉的人並沒有死,而是回到了過去,然後在近年的時間裏學習了劍術,又經過年的苦修,和五載的闖蕩,成就了現在的淩中天。
蕭雲逸的解釋可謂簡單明了,但是徵明的小丫頭,反而更糊塗了,她不由問道:“蕭先生的意思是,在這個叫薛偉的人死之前,這世界上有‘兩個薛偉’,但是……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所謂時空旅行,小女子雖然生自於鐵山觀,不諳世事,卻也知道這件事情又哪會那麽容易?這可不是在拍電影,講個能說的過去的故事再做個特效就可以了。”
“沒錯,徵明小姐的懷疑很有道理,但是當此之時,當此之際,時空旅行是唯一能夠行得通的解釋。”
蕭雲逸向徵明解釋完之後,又轉而對彭毅說道:“今天早上,淩中天在和老萬動手之前曾經和我說過一些事情,話裏話外曾說過,到了‘他這個年紀’,會怎樣怎樣,以及他說過自己不再年輕之類的話,聽這字裏行間的意思,他現在的年紀肯定是不小了,所以進行了時空旅行,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彭毅明明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卻分毫都提不起興致來,一臉的愁容,蕭雲逸問道:“怎麽還有別的事情嗎?”
“如果,他真的做了時空旅行,就說明他有非常恐怖的資源,那麽財力上就完全不會成為問題,可是他為什麽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妹妹受折磨?為什麽眼睜睜地看著薛凝在死亡的邊緣上徘徊?難道說這個人真的對自己的同胞妹妹這麽冷漠?還是說在這個過程中他丟失了人性?”
如果一個人失去了人性,那麽任何人都無法勸他再回頭了。
彭毅並不是有那種聖父心的人,雖然他對薛偉這個朋友很珍惜,甚至是非常的珍惜,但是多年的軍旅生涯,鑄就了他堅毅果敢的行事風格,今日的淩中天非但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好友薛偉,而且是國家的大敵,因為他在圖謀著龍霆劍這樣危險的東西。
彭毅想了想,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接著又問道:“那萬裏殺那邊呢,那邊的問題解決了嗎?”
一說起萬裏殺,蕭雲逸似乎更加鬧心,隻聽他說道:“你別提了,老萬這個人從來都不是什麽糊塗人,卻偏偏在和淩中天交手時犯了糊塗,明知淩中天已經被你的龍虎太玄功所傷,居然不肯占他的便宜,還要跟他約定日後再戰,別問我‘後再戰’是誰,很嚴肅的……”
蕭雲逸嘴上說著嚴肅,但是他的話裏可沒幾分嚴肅。
“……並且在與淩中天這場打鬥之前他不會再找我的麻煩,隻是錯過了這個機會,老萬哪還能再有擊敗淩中天的可能?”
以淩中天的劍術功力,想要撈他便宜本來就如買彩票一樣,偏偏這萬裏殺把到手的大獎給扔了。
頓了頓,蕭雲逸又道:“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麽嗎?”
彭毅問道:“不會是這兩個以殺人為樂的人,在談論什麽劍術的真諦吧?”
“嘿……”蕭雲逸頗為不爽的瞟了彭毅一眼,道:“你還真是一猜就中,說起劍術的真諦,如果老萬能夠活到歲的話,他或許還真的能領悟到,但是淩中天這家夥,這輩子都無法領會了。”
三人聊了這麽久,他們已經到了鐵力山的山腳,正當三個人想辦法返回城裏的時候,忽然天空中響起了一串霹靂,接著一蓬紫黑色的火焰從空中落下,黑火初時下落的速度極為緩慢,直到離地還有十米左右的時候忽然加快,幾乎一轉眼就到了地上,等這紫中透黑的火焰散去之後,眼前出現了淩中天的身影。
果然如同蕭雲逸所料,淩中天提前出關了。
淩中天就那樣淡淡的站在那裏,他的手上並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在他頭上一米左右的高度憑空生出了一個深紫色的護罩,護罩範圍足有方圓五米左右,將接天連地的雨幕全都擋在了護罩之外,所以淩中天身上的衣服沒有被雨水打濕半點。
“哈哈哈哈哈……”
淩中天的笑聲如同喪鍾一般,而且笑聲中透著一股陰冷之氣,令功力最差的徵明身上隻打哆嗦,此時徵明出現的是一種出自於靈魂的震顫,這是古武者麵對於絕頂高手時,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恐懼,一時間,她雖然腰中有劍,卻是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了。
彭毅和蕭雲逸其實也不好受,但是他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將這種感覺驅逐在外邊,事已至此,三人都知道今天的情況實在不妙。
淩中天看著蕭雲逸,嘿嘿冷笑道:“姓蕭的小子,你可知道欺騙本座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到了這個時候,蕭雲逸反而是麵色坦然,隻聽他開口道:“本少無論做了什麽都是為了朋友,可比尊駕單純的追求無上的力量,要強的多。”
聽了蕭雲逸的話,淩中天隨手衣袖一甩,一股勁風吹出,直接將蕭雲逸對身體掀了出去,蕭四少大病初愈,無論是身體還是功力都還在恢複階段,當即就被這一下震得吐了血。
“薛偉,你……”
“跟你說過了,本座的名字,叫淩中天!”
淩中天不待彭毅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頭,看來此人是要徹徹底底的要斬斷過去的一切。
“好,淩中天……”彭毅伸手攔在了徵明和蕭雲逸的麵前,接著開口道:“你有什麽事情盡管衝我來,不要牽連他人。”
“牽連他人?嘿嘿……這個小子欺騙了本座,本座修理他,那是理所應當的。”
“可他是為了我才騙你的,如果要算賬的話,也應該找我這個債主來算才對。”
看著彭毅灼灼的目光,淩中天終於陰陰的道:“本座要和誰算賬,無需他人來指點。不過既然你提到了,那也好,本座就先來算算咱們兩個的賬吧……”
說到這淩中天頓了頓,接著道:“彭毅,你我二人出身於貧民窟中,都是自幼就孤苦伶仃,飽受欺淩,但是區別在於你是個慫包軟蛋,而本座卻是個英雄。”
“什……什麽?”彭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淩中天卻自顧自的道:“從小到大,哪怕你一直都是班中第一名,可是哪怕你的學習成績再好,老師都不會向著你說話,那些個雜
種欺負我們的時候,都是本座在保護你,而你慫得就像一根麵條魚一樣,每一次的還手都不夠狠。”
彭毅則道:“這個事情我們已經討論過了,爺爺以七旬之齡,用賣廢品換來的微薄收入供我讀書,已經是非常艱難的事情;你可知道爺爺有多辛苦?可是你好勇鬥狠,每一次都將對方往死裏打,爺爺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全都賠給了那幫家夥,我勸過你很多次,可是你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