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8章 是他的東西
聽到謝欣然安全了,同時間接證明彭毅也沒有任何危險,呂楠楠與戴瑤終於放鬆了下來,呂楠楠把紀學武直接丟在了沙發上,招呼和戴瑤坐下,像是在自己家裏一般打開酒櫃,找來一瓶紅葡萄酒和幾個酒杯,然後一人倒了一杯葡萄酒,說道:“我就說沒事的嘛!”
說著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從餐廳的槍戰開始,呂楠楠的神經也一直緊繃著,到現在才算鬆馳了下來。
“不用擔心!”
被呂楠楠仍包袱似地仍在沙發上的紀學武整理了一下衣服,坐起來說道:“那個保鏢太強了!”
“有什麽強的,還不是自己以為是的蠢蛋一個!”
一聽紀學武稱讚起彭毅來,呂楠楠不服氣,她自幼嬌縱慣了,認識她的人都捧著她,她她則視那些人如敝履,像彭毅那樣粗暴對待她的人,呂楠楠活了這麽大才見到一個。
再想到昨天彭毅拿話頭懟過自己之後,就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讓自己帶著戴瑤離開,呂楠楠有些憤憤地說道:“總有一天,那個蠢蛋會死他的自以為是上麵!”
喝了一口酒的戴瑤,也安靜地坐了下來,有彭毅在謝欣然的安全當然沒有問題,戴瑤也不擔心,於是兩個放鬆下來的人癱倒在沙發上,剛才還很激動用槍指著呂楠楠的,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看不見得,那位彭先生是華夏軍中的第一高手,最頂級的保鏢,你所謂的‘自以為是’,其實是他的自信表現而已,隻要是正確的就肯定不會出問題,而到現在為止,還沒人看到他錯過!”
雖然呂楠楠是自己老板的女兒,但是紀學武也沒太給麵子,淡淡道:“況且保鏢執行任務時,本來就是工作第一,下決定有些急促也是很正常的!”
“切——”
呂楠楠很不客氣地說著半粗不粗的言語,道:“沒錯過?工作第一?我看都不對,你怎麽替他吹上牛了?說來你是沒見到他,之前樓梯間裏,居然半摟著那欣然小姐的腰,我看這家夥隻不過是想把我們支開,然後不知道找一個什麽地方,占欣然小姐的便宜去了……肯定是這樣,我的直覺從沒錯過。”
“你這麽自大,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門口響起一個聲音,雖然話語中含有疑問,但語調卻很平淡,似乎說的話當中並沒有什麽含意,緊接著傳來的是謝欣然的聲音。
“表姐……”
還跟彭毅手牽著手剛剛有戀愛感覺的欣然小姐喊道。
“欣然……”
戴瑤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同步走到謝欣然身邊,一把抱住後眼淚跟著落了下來,看起來似乎比她小了好多歲的謝欣然在安慰自己的表姐。
呂楠楠和紀學武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因為兩人都覺得無話可說。
等到客廳裏的幾個人相互認識完畢,再次坐下的時候,氣氛已經沒有二十分鍾前那樣激烈了,戴瑤早已臉色微紅地不再說話了,謝欣然臉色恬淡,神情居然並不受不久前殺手襲擊的影響。
紀學武作為主人,當然要說結客套話,於是適時地打破了客廳裏有些凝滯的氣氛,說道:“能夠見到受萬眾歡迎的謝欣然小姐,真是紀某的榮幸!沒想到倫敦酒店的安全問題居然會這麽糟糕,看樣子住酒店確實不是什麽好主意,如果欣然小姐不嫌棄,紀某的蝸居雖然不夠檔次,倒也還寬敞,楠楠小姐跟欣然小姐也算是舊識,不如就在我這邊暫住,並非紀某誇口,倫敦再沒有第二個地方比這裏更安全了!”
謝欣然微微一笑,居然很客氣地說道:“紀先生這麽說,讓欣然很過意不去,再回酒店確實很不方便,因為警方調查取證的原因,我們也不可能回酒店去住,暫時沒有其它辦法的情況下也隻好打攪紀先生了,希望紀先生不要怪責我們這些晚輩的隨意。”
謝欣然的禮貌令人非常舒服,而一句“紀先生”讓紀學武老懷大悅,雖然他有個十五歲的女兒正在國內讀書,夫人也在國內照顧,但一年難得見上三兩回,而唯一一個算是晚輩的呂楠楠對他從來沒有這麽客氣過,因此欣然小姐這句“紀先生”的馬屁正好拍在了紀學武的心坎上。
紀學武馬上激動地說道:“欣然小姐你太客氣了,別的不說,紀某這又安全交通又方便,以後要是到倫敦來,也不用考慮住什麽酒店了,這裏確實太亂了一些,直接住紀某這裏,保證想吃什麽都沒問題,想喝北京二鍋頭沒有問題,想喝法國百年曆史的紅葡萄酒也沒有問題!”
對紀學武的熱情,反應最大的是呂楠楠,呂楠楠似乎從小就對眼前這個矮胖子沒什麽好印象。七歲時跟隨父親來到歐洲,因為同來的幾個人當中,隻有呂老爺子才被允許把家屬帶到國外,因此小楠楠成了大家唯一的開心寶,在那段眾人在異國打拚的日子裏,休息時逗小楠楠玩也就成了所有人唯一的休閑娛樂項目。
那個時候被三個大人捉弄的楠楠,很小就知道了大人世界的陰險,因此長大後,自然不會對紀學武等人客氣。紀學武也開始隨著呂楠楠的成長而處於下風,因此這幾年基本上都是處於被呂楠楠壓製的狀態下,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喂紀胖子,吹牛不要吹過火了,還什麽最安全,你臉紅不紅?要是你這真的條件這麽好,怎麽不見你的妻女來這裏呢?”
呂楠楠用辭很不客氣,而且問出來的問題更是讓彭毅對她的印象跌破了冰點,之前彭毅覺得她隻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罷了,現在再看,她要麽是自私,從來不會為別人考慮,要麽就是個弱智。
紀學武臉色微變,對於不能把老婆女兒接到身邊這一點,一直都是紀學武內心最深處的傷痛,這麽些年來,因為事業的緣故,紀學武一共才回了四次華夏。
而女兒則從來沒有來過這裏,甚至上次紀學武回國時,而他的女兒今年歲,正是處於青春期,十分的叛逆。她怪紀學武將她留在華夏不管不顧,更不理解他的苦衷,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跟他說過半句話,這種精神方麵的壓抑讓紀學武有些難以承受。
女人啊,是這世界上最難纏的生物。
耍詐
將紀學武的表情收入眼底,彭毅很快知道了紀學武的處境和位置,彭毅對這位身材雖然矮胖了些的華人一直還是很佩服的,考慮了一下,彭毅說道:“紀先生這裏要是真的有好酒,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紀學武微微一笑,剛才的鬱悶心懷一掃而空,先掃了彭毅一眼,才說道:“這個當然沒有任何問題,我這就安排廚房去處理!”
“喂,給我也來一份吧,我也快餓死了,剛才不覺得!反正弄一桌子川菜米飯什麽的,越辣越好,有竹筒飯最好,至於什麽意呆利正宗的炸醬麵,我看拉倒吧,有個三五人份的就足夠了,這東西吃一回覺得不錯,吃第二回第三回就容易讓人發瘋了!”
呂楠楠很不客氣地吩咐道,紀學武對這個小姐當然沒有任何辦法,叫來管家吩咐了下去。
不到半小時,一桌口味地道的川菜就擺出來了,什麽夫妻肺片、川味火鍋、麻婆豆腐、水煮牛肉之類的,讓桌上的幾個第一次來這裏的人,一下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意呆利的米蘭,因為不論是用料還是做工,都是地道的原汁原味。
好歹把紀學武一起算上,也有兩男四女六個人,坐在一起吃飯氣氛倒也是足夠了,男人喝二鍋頭,女人們則開了瓶二一年的葡萄酒,算下來還真的是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則非常不客氣地也要了一個白酒杯,說是要在歐洲嚐嚐北京二鍋頭的味道,理由是同一種酒在不同的地方喝,會有完全不同的風味。
三杯酒下肚,紀學武的話多了起來,原本就是人在他鄉,難得有說話的人,加上家鄉的土產和清一色的華夏人,紀學武思鄉的感情馬上隨著酒意湧到了腦袋上,說道:“彭先生,不瞞你說,我們這些個身在他鄉的人,最想念的就是老家的酒菜,知道為什麽這桌上的菜這麽正宗嗎?這是因為我高價從老家成都的一個街頭菜館裏,把老板一家給請到了歐洲,不過不管我怎麽說,他都不同意長期呆在國外,隻答應給我做三年,三年後一定要回國的,想想我離開家到歐洲來,整整十二年了,真的……”
彭毅喝了七八杯酒了,不過臉色平靜,不但沒紅,反而有點發起白來,二話沒說,直接拿起杯子跟紀學武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在訓練時養成的習慣就是,酒到杯幹。
紀學武還在借著酒意喃喃道:“彭先生,這次謝欣然小姐被羅素那老混蛋襲擊的事情,多虧有你在才有驚無險,我紀學武在這酒桌上跟你說句多謝了,不但麻煩你照顧謝欣然小姐,還要照顧我老板的千金楠楠小姐,我代我的老板一並謝謝你了,以後彭先生在倫敦甚至在歐洲,有用得上我紀學武的,隻管吩咐……”
“紀先生客氣了,保護謝欣然小姐隻是我的職責罷了!”
彭毅仍然沒什麽變化,似乎剛喝的酒全都喝到了馬桶裏,對彭毅一點影響也沒有。
“彭先生你看這話說得,我叫你彭先生,你卻管我叫紀先生,紀某年長幾歲,叫我紀大哥就行,這多疏遠呢?”
紀學武似醉非醉地說道。
“傻了吧?不懂了吧?有代溝了吧?”
呂楠楠也喝了幾杯蠻有度數的葡萄酒,說話自然更不客氣起來,大聲道:“我來告訴你吧,因為剛才謝欣然叫你紀先生,所以這個家夥才會跟著謝欣然叫的,沒見剛才他那神態,跟什麽似的……”
“男人說話,女人不要插嘴!”
紀學武吼道:“高兄弟,不要理她們,到了酒桌上,就都是兄弟,難得高兄弟從國內來,有機會陪我喝杯酒,再叫紀先生實在是太不給麵子了,來,我們再喝一杯,把稱呼給改了!”
彭毅把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幹,說道:“紀大哥……”
紀學武用力一拍彭毅的肩膀,因為外形相差較大,讓這個普通的動作顯得有些滑稽了起來,說道:“這麽說話就對了嘛!”
然後似乎很隨意地補充道:“我真沒想到謝欣然小姐巡回演唱會這事會遇到羅素那老混蛋的幹擾,要不這樣吧,從今天開始,楠楠就陪在謝欣然小姐的身邊,跟彭毅一起保護她得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
彭毅仍然是剛才那副神情,淡淡道:“紀大哥也知道,保護人這種差事,外因越少越容易,多了反而麻煩,我的意思,呂小姐還是在外圍吧,主要的事情還是由我處理,今天的結果,相信紀大哥也心裏有數……”
“有數,有數,當然有數……”
紀學武似乎真的喝醉了,說道:“我知道高兄弟是高手,頂尖的高手;不過再怎麽高手,也怕人多不是,而羅素那老混蛋除了人多之外,就沒什麽值得我在意的,我並不想彭先生也遇到這樣的問題!”
彭毅神情有點小變化,微微一笑道:“這方麵紀大哥放心吧,人多代表不了什麽,而且謝欣然小姐過兩天就要離開倫敦跟劇組去海外,到時候應當不會有太大問題了!”
紀學武又端過了酒杯,碰杯後一口喝幹,把杯子倒轉過來證實了一下,說道:“高兄弟,你這麽說就讓我這做大哥的為難了,難道就不什麽其它的好辦法了嗎?”
彭毅第二次微笑,直接把四個喝了整瓶紅酒的女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沒辦法,桌上就兩個男人,除了彭毅外,也不會有更好的選擇了。
“我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紀大哥想不想聽?”
彭毅微笑著說道。
“主意……高兄弟……盡管說……”
紀學武看起來是真的醉了。
“我看呂小姐也練過幾天,估計是從小學的,不如呂小姐以經紀人助理的身份一起去,不過我有個小的要求,那就是所有行動,要聽我的!”
彭毅淡淡道。
“我呸,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你以為自己是誰,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從小在歐洲長大的呂楠楠似乎罵人的技術一點也不比在國內長大的幾個女人差,很不客氣地說道。
倒是紀學武似乎酒醒了,語氣有些嚴肅地說道:“不錯,我家小姐確實身懷絕藝,既然高老弟這麽說,那我這做大哥的當然接受了!”
於是酒桌上的談話,輕鬆地被紀學武給結束了。
酒到杯幹的後果,以及一整桌子的川菜加上略顯幹了一些的意呆利炸醬麵,讓大家吃完不知道要算是宵夜還是晚餐的飯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水喝,或者跟之前一樣,又弄來幾瓶葡萄酒,於是一個小時後,除了主人紀學武和半個主人的呂楠楠,所有人都進房休息去了。
“好你個紀胖子,怎麽喝成這個鬼樣子了?”
看到紀學武喝醉了的呂楠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連表麵上的客氣都沒了。
紀學武半醉半醒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小粒白色的藥丸,小心吞了下去,五分鍾後,紀學武精神抖擻地睜天眼,醉意全無。
呂楠楠吃驚地看著紀學武的動作,眼睛瞪得大大的,立刻明白紀學武在喝酒前就吃過了類似的藥物,通過藥性將酒精控製住,這種藥品近幾年來在一些酒吧女郎群中非常流行,沒想到紀學武居然會用,於是憤怒的呂楠楠說道:“紀……紀胖子,你居然連喝酒都作弊……”
紀學武沒有理會呂楠楠的說法,而是神色冷然地開始打電話,就在呂楠楠覺得很沒意思,打算離開的時候,電話接通了,接著傳來了一個冷峻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老紀,事情辦的自私樣了?”
這句話如同霹靂一般,讓呂楠楠十分驚訝,因為說話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父親。
隻聽紀學武道:“一切都按預定計劃在進行。”
電話那邊的呂父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說道:“楠楠,現在你已經開始工作了,就要有工作的心態,不要你以前那樣耍小孩子脾氣,過完年你就要回國,一切要靠自己了。”
“啊……啊,是的父親。”
呂楠楠在她家老爺子麵前不敢放肆。
“嗯,你先去一邊吧,我和你紀叔叔有話要聊。”
“是。”
呂楠楠不敢怠慢,立即就坐到了一邊,同時還乖巧的倒了一杯茶,放到了紀學武麵前。
呂楠楠離開之後,紀學武站了起來,轉了兩個圈後才說道:“老板,我們可能都低估了那個叫彭毅的小子!”
呂楠楠非常驚訝地看著紀學武,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紀學武並不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樣簡單。
“老紀,你的意思是?”
呂父直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