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1章 身份的
這本就是拖延之詞，讓彭毅心裏有點失望，但也能力理解：自己是孤身一人，死活都好說，可白家好幾十口子人了，事關全族生死，怎麽可能想都不想就直接表態？
然而，讓彭毅萬萬沒想到的是，老爺子卻插嘴道：“天兒跟白家已經不分彼此，天兒的事就是白家的事，不管如何，白家永遠都會跟天兒站在一起，榮辱與共，生死相伴！”
彭毅大為驚愕的看著白老爺子，心裏自然也是大為感動。畢竟，現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盟友，尤其是像白家這種不管是經濟還是勢力都極為龐大的盟友。
而對於白家來說，白老爺子這話幾乎就相當於盟誓了，可問題是，根本就沒有必要啊！大不了失去彭毅的支持，白家實力差一點，但好歹也還是頂級豪門，是在犯不著再驚天豪賭這一把……最少，在白賢惠三人看來皆是如此。
甚至都覺得，老爺子不僅僅是老小孩的脾氣發作了，更重要的是老糊塗了。
“當！”
一聲脆響打破了這份死靜，原來是白啟軒驚愕之下，手裏的火鉗掉到地上了，成功的讓眾人都回過神來。
白賢惠哪還顧得上斥責兒子的失禮，一下子站起來，看著老爹，嘴唇都有些哆嗦：“父……父親，您是不是再……再考慮……考慮？”
“是啊！”接到白賢惠的眼神示意，白賢德也趕緊站起來勸阻道：“父親，這麽大的事，確實應該多考慮一下的。”
白老爺子卻指著這兩個兒子，對彭毅苦笑道：“膽小如鼠也就算了，居然還鼠目寸光，嘿！嘿！天兒，今後白家可有你操心的時候了。”
“老爺子，您高義，彭毅怎敢相忘？不過，這次的賭注確實有點大，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你小子少打趣我，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此生絕不更改。”然後冷視兩個兒子，道：“哪怕是我死了，後世也要堅決執行下去，誰要敢違背此條，直接趕出白家，死後也不能進我白家宗祠！”
“父親！”
……
解惑（上）
“父親！”
白賢惠和白賢德嚇的立馬跪在地上，齊聲哀求。
他倆是被父親這種話給嚇到了，但更重要的是為家族將來擔憂。
他倆怎麽而已想不通，為什麽老爺子今兒這麽堅決的要把白家綁在彭毅的戰車上，萬一彭毅翻車了，白家豈不是要跟著全完蛋？
這豈是一個世家大族應有的作為？
他倆的疑慮，一旁的白啟軒也同樣有此疑惑，不過，他的反應跟兩位長輩不同。
兩位長輩完全是站在家族利益上考慮，而白啟軒則是站在自己是否能繼承家主大位上考慮的，角度不同，看的問題自然就不同了。
所以，他很是激動，隻不過在猶豫：到底是支持老爹還是支持老爺子。
因為他很清楚，事後老爺子必然會給大家一個解釋。不過在此之前，也一定會詢問自己對此事的看法。所以，他必須要有所抉擇。
“娘的，老話說，龍勝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老子不敢比作龍，但老子自認為也是頭猛虎，可怎麽就生了你們這兩支小老鼠了？真是氣死老子了。”
白老爺子氣得直喘大氣，可嘴上卻半點不饒人：“要不是你倆的娘親死的早，老子真想去問問她，是不是給老子戴……咳！咳！真想問問她，生你倆的時候，是不是一個不注意，被人故意調包了？氣死老子了，真是氣死老子了哦！”
白老爺子連這話都說出來了，可見是真的生氣了，同時，也有繼續跟彭毅拉近關係的意思：你看，我連這話都當著你的麵說，可見，我是真沒把你當外人。那麽，將來你也要不把我白家當外人啊！
“老爺子，我這一路上水米未進，肚子有點餓了。要不，我先到外麵去吃點糕點，等開飯的時候，我再來請您？”
“好！你先上去，我先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王八蛋……啟軒，替爺爺送一下天兒。”
“是，爺爺！”
送彭毅離開密室，白啟軒回到老爺子身邊，見老爺子絲毫沒有讓兩位長輩起來，便明白老爺子是真生氣了，心裏就覺得，自己應該站在老爺子這一頭才最為明智。
“爺爺，孫兒覺得這事您做得對！”
“啟軒，不可胡言！”
“父親，二叔，請恕啟軒大膽，但是，啟軒真的是在說心裏話。”
白老爺子立馬抬頭看向正給自己順背的大孫子，笑道：“說說你的想法。”
“爺爺，孫兒見識淺薄，要說原因，孫兒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不過，孫兒相信，爺爺不僅是頭猛虎，更是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再說了，我從小就是聽著爺爺的各種傳說中長大的，明白爺爺最大的本事其實是識人之明天下無雙。”
“就比如這彭毅君，當初又有幾人看好他？又有誰會去全力支持他？偏偏爺爺力排眾議，瞅準時機，在彭毅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舉我白家全族之力幫助彭毅君，才有了這些年彭毅君回報我白家的事情。才讓我白家實力大增。”
“雖然孫子一時想不到爺爺這次為什麽會如此堅決的支持彭毅君，但是孫兒相信，爺爺既然如此堅持，就一定有爺爺獨到的見解。所以，孫兒支持爺爺。”
這馬屁拍的好啊，拍的理直氣壯，拍的蕩氣回腸，極大的緩解了白老爺子的怒火。
“這小子別的方麵還需要曆練，但這眼光卻比你這兩位長輩都強得多。最少知道跟隨強者的道理……好了，你倆也起來吧！我把道理好好跟你們說說。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教你們了。坐，都坐，啟明，你也坐。”
白啟明給三位長輩添好茶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後才坐下。
“你們心裏肯定認為我瘋了，或者是老糊塗了，對吧？算了你們不承認也沒關係。不過，你們肯定非常想知道，我為什麽要一力堅持，非要把咱們白家跟彭毅綁在一起，對吧？”
見三人同時點頭，白老爺子笑道：“其實啊！這事咱們白家占著大便宜了。”
“大便宜？”白賢惠很是不解的看著老爺子，問道：“父親，孩兒愚鈍，還請父親為孩兒解惑。”
“我們先從大局觀說起。”
白老爺子喝了口茶，笑道：“如今的國際局勢想來你們也都看在眼裏，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歇過，尤其是作為天君，這些人各個武義高強，實力強大，縱橫於國與國之間，加重了各自的權柄，卻忽略了法律和國家大義。”
“如此一來，你們看著，用不了多少年，那就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而是天君與天君之間的較量。長此以往，這些天君的實力一旦強大到國內無人可製約的地步，勢必會形成軍閥大過國家的境況。”
“真到了那一天，不管是世家大族還是國家，都必將為這些實力強橫的天君服務。甚至，多少年之後是否會有一個天君一統天下的局麵我不得而知，但是，國家內部形成一個天君掌控一個國家的局麵，絕對會成為現實。這點，已經在一些小國國內形成了。”
“而我們華國，目前雖然有九大天君，就算加上那些隱世不出的天君，最多二十人。這些人現在受到長老院的製約，更重要的是彼此牽製，因而還不敢有大動作，但是，隨著天君實力的不斷強大，這種製約用不了多少年就會打破。”
“就如同天兒，他自身的實力在九大天君中最強，甚至比二名都要強得多。而他的神魔軍團也是最強大的軍團，比二名也要強得多。如此，長期以往，伴隨著他的野心和實力進一步強大，到時候，就會形成他一家獨大，而別的天君要麽抱團，要麽服從於他的情況，到那時，他還會允許我們華國有別的勢力嗎？”
“再來說說我們白家。”
“我們白家雖然沒有直接出過天君，但我們白家跟幾位天君的關係都極好，這既是我們的優勢，又是我們的劣勢所在。”
……
解惑（下）
“正因為我們白家沒有天君，武力上有所虧缺，所以我們才占了一點便宜。”
“不管是周家還是慕容家，他們兩家都不會把我們白家當成最主要的對手，認為隻要時機成熟，就能將我們白家一股而下。如此，他們兩家彼此相互敵對，才讓我們白家從中漁利，被公認為一世家。”
“可是，正因如此，我們白家就必須要不斷加強自身的武力。一旦有變，就算沒有攻擊的能力，但最少要做到自保，否則，白家就是沙灘上的碉堡，被海浪輕輕一衝就沒了，這像什麽話？”
“這是我們白家現在所要麵臨的外部環境，再說說我們白家的內部情況。”
“你們心裏很清楚，我一旦駕鶴西歸，那幾個跟我關係好的天君今後還會不會如現在這樣支持你們，就隻有天知道了。”
“在這方麵，你們要盡量做到，在我死後，就算那幾位跟我們白家關係好的天君，跟我白家的關係大不如前，但最少也要讓他們不反過來動我們白家。這是底線。”
“是！孩兒記住了。”
“我死以後，我白家的實力必然要打個折扣。而你們也看過不少家族史記，知道一個頂級世家，突然間衰落，必然會引來大禍，被群起而攻之也很正常。就算沒有被滅族，實力也會低落穀底。”
“而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一個強大的，相對可靠的盟友來支持我們，讓我們白家能度過因為我死而造成的危急。現在，我們的這個最強大的盟友就是彭毅。”
“反過來說，如果沒有了彭毅的支持，我們白家被周家和慕容家圍攻，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瓜分蠶食，族人要麽死，要麽四分五裂。與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搏一把？”
“難道你們認為，被人圍攻而族滅，與因為戰敗而被人滅族的下場有多大的區別？如果真是如此，我寧願我白家轟轟烈烈地倒下，也不想在被世人恥笑中滅亡。”
“更何況，一旦彭毅勝出，那麽，我們葉家就是一功臣，到時候，我白家必定會更上一個台階，就算沒有天君又如何？”
“現在，你們明白我為什麽要如此堅定的跟彭毅綁在一起了吧？”
“我明白了。爺爺的意思是說，爺爺一旦……一旦那啥，嘿！嘿！”
“一旦我死了。這話有什麽不能說的，難道老子還能如烏龜一樣活個幾百上千年？”
“是！爺爺的意思是說，一旦爺爺駕鶴西歸，我白家的實力勢必要打個折扣，也勢必會引來以周家和慕容家為首的各方勢力的攻伐，到時候，一個不好，我白家很可能就有滅族之危。與其如此，還不如放手一搏，跟彭毅君綁在一起，搏他個錦繡前程，讓我白家能繼續最少輝煌好幾十年。”
“而有了這幾十年的時間，誰敢說我白家不能再出一位天君？爺爺，不知道孫兒理解的是否正確。”
“很好，就是這個意思。你小子比你父親強。”
“多謝爺爺誇獎。”
“所以，表麵上看，是我白家被彭毅裹挾著不得不跟他綁在一起，實際上，是因為我白家即將到來的危急，而不得不跟彭毅綁在一起。你們說說，這樣的便宜我們不占，豈不是太虧了？”
“父親深謀遠慮，孩兒萬萬不及，孩兒知道怎麽做了。”
“嗯！你們都記住了。這是目前應對我死之後到來的危局最好的方式。但是，將來的事誰說得準？說不定，我們又能找個機會下車，上了別人的戰車，甚至是我們自己打造一部戰車了？”
“是！孩兒明白了。”
“當然，你們也不要泄氣，老子的身體老子自己知道，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還有點時間來繼續布局。”說到這兒，白老爺子雙眸寒光大盛，霸氣無雙的冷笑道：“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白家倒下了。那些想分食我白家的人，不付出血的代價可不成，否則，我白家堂堂華國一世家，豈不是成了笑話？”
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隅！
這才是世家大族該有的謀略，不爭一時之氣，不爭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謀劃於長遠，笑道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其中的過程，不管犧牲誰，但隻要家族能笑到最後，就足夠了。
“最後再告訴你們一點：對於天君，除了利益拉攏之外，最好的方式就是人情的拉攏。最少也要保證，在同等利益下，天君也會因為人情，而倒向我們。”
說到這兒，白老爺子心裏歎了口氣：這就是家族中沒有天君的無奈之舉。否則，家族何須如此討好別人，在眾多天君中如履薄冰般的交往。
“就像天兒，當年我就看出，這小子心狠手辣，又天賦異稟，但又極為講究恩怨情仇，將來絕對能成就大事，所以當時我才不顧一切的要力挺他。現在你們看看，我投入的資本，得到了多少倍的回報？”
“錢財上的回報不算什麽，更重要的是天兒的人情回報。正因為有天兒堅定的站在我們身後，武力震懾住了那些對我們白家心懷叵測的人，才讓我們白家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聲譽。否則，我們白家這麽肥的一塊肉，卻又沒有相應的武力保護，早就被人瓜分的連點渣都不剩了。”
“而天兒這樣的天君，很多時候，對人情的看重勝過對利益的追求，所以，跟天兒相處，隻能講人情，萬萬不能用利益去交換。尤其是我死以後，這點，你們一定要繼續堅定不移的執行下去。都記住了嗎？”
“孩兒定當謹記在心。”
“好了，都出去吧。”
大格調定下，就注定白家和彭毅的‘蜜月’合作，將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彭毅在白家用過晚飯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白家。
在神魔軍團駐地停留了一天一夜，處理了一些軍團內部的事情後，於白老爺子壽辰當日，回到了白家。
沒想到，恰好就幫白家化解了一場尷尬……
這麵子給的夠大
白老爺子作為華國一家族白家的家主，自身又是長老會副會長，身份高貴，權勢極大。
可白老爺子以往低調，六十大壽和七十大壽都是在家裏跟家人一起過，從未請外人。
但是，這次卻因為大家都知道，白老爺子恐怕活不了幾年，為了應對這種危局，也為了彰顯白家的實力，震懾宵小，更是為了安定盟友們的心，這次，白家是全力以赴，注定要大辦特辦白老爺子的八十大壽。
而這種大辦，能來參加的人非富即貴，一般的富豪頂多就是來送一份禮，連進入白家喝杯水酒都沒資格。
能進入白家，坐到宴席上的，自然都是很有身份的。
然而，這些人也隻不過是陪襯，多是地方上的大人物，或者是燕京某個家族的核心子弟，又或者是白家各個方麵的盟友。甚至還有一些是地方上的軍官，都是將軍級別的才有資格進入外麵的酒席。
已經聚集了上百人，結交朋友，擴展門路，這本就是聚集在一起的交際場合，因而很是熱鬧。
這些人都來給白老爺子拜壽，但也隻是被人領著進去，給白老爺子行禮問安，說幾句祝福的話，接過白老爺子賞賜的小紅包，然後又被人領出去，到外麵去吃喝。
這本就是地位身份的不同帶來的待遇不同，誰也不會不滿，要真有本事，自己努力，爭取早日能到那間大堂裏有一張作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