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借酒澆愁
俞書勤氣衝衝的走了，留下方雩和張子良留在原地。
張子良梗著脖子不肯說話。
方雩對於這件事，沒有什麽想勸的想法，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你和俞書勤的情況根本完全不同，如果要這麽說，站在和你一樣立場的其實是青沅，而俞書勤則是宋秀英。”
“你想做出和青沅一樣的選擇，還是做出什麽別的選擇，那都是你自己未來需要承擔此刻的選擇帶來的責任和後果。”
“我不是俞書勤，所以我不會勸你，我去找俞書勤了。”
說著，方雩轉頭就走了，留下張子良站在原地。
他站在那裏臉色變幻了一會兒，然後也一扭頭，跟方雩俞書勤不是一個方向走了。
俞書勤雖說被氣走了，但是也沒走多遠，過一會兒看到方雩一個人過來，臉上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過。
方雩沒有提起張子良這個話題，而是神色淡然的問：“吃什麽？”
俞書勤想了想，抱怨了一句：“要是二嫂的食春風也賣午飯就好了，這樣我不知道吃什麽的時候去二嫂的食肆，不管吃什麽都肯定好吃。”
聽到俞書勤提起葉映雪，方雩身形微微一僵，隨後自認為語氣淡定的開口：“反正目前是沒有，去吃什麽？”
“那就吃麵吧。”
於是兩人就近找了一家麵館，各自要了一碗麵，吃完了之後就往縣學的方向走過去。
等到下午的課結束之後，俞書勤拉著方雩：“方雩，你晚上陪我去喝點酒吧，你現在身體不是可以喝了嗎？”
下午上課之前，張子良特意找別人換了座位，選擇了全學堂距離方雩和俞書勤最遠的位置，當時就把俞書勤氣的不行。
倒是方雩，並不是很在意張子良這樣的行為。
在他看來，張子良這樣，是沒把俞書勤和他當成是朋友，他和俞書勤沒有什麽意外的話，今年八月就會考過院試，成為一名真正的秀才。
張子良不把他們當成朋友，損失的一定不是方雩和俞書勤。
不過俞書勤顯然是把張子良真心當成朋友的，張子良這樣的行為著著實是的傷了他的心，需要借酒澆愁。
而方雩恰好也不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麽麵對葉映雪，想了想，讓人往家裏帶了個消息，就和俞書勤一起去了一個小小的酒坊。
丹霞縣是有宵禁的，除非是像昨天那樣有大型活動，會暫時取消宵禁一天，其他的日子裏，到了戌時末，開始實施宵禁，直到醜時末結束。
不過宵禁管理的並不是很嚴，特別是淩晨時分，那麽早早起來準備早點的店鋪並不會被那些更夫和巡衛檢查，但是入宵禁的時候卻是查的很嚴的。
而像是雨間酒舍望春來這樣的酒樓，基本上在戌時正就會打烊。
俞書勤既然要借酒澆愁，兩人就不能去這些大的酒樓，這才找了這麽個小酒坊。
小酒坊這會兒加上方雩和俞書勤隻有三桌客人，下酒菜也很簡單，一道涼菜，一個小炒，一壇酒。
酒壇子並不是很大，俞書勤看著就不滿，還想再叫一壇，被方雩給攔住了。
“明日還要上課，喝完了不夠再叫吧。”
“好。”
俞書勤應了一聲之後就提起酒壇子給自己的碗裏倒了一碗酒，然後把酒壇子遞給方雩。
方雩同樣把自己麵前的碗滿上，兩個人端起碗碰了一下，就這麽喝了起來。
若是讓葉映雪說，她隻想說這種市麵上賣的普通酒水度數並不高，如果換成現代那種白酒來算的話，估計還不到三十度。
但是度數低歸低，俞書勤和方雩兩個的酒量都沒怎麽練過，這一碗酒下去，都有了一點醉意，特別是俞書勤，話明顯變多了。
“方雩，我自認為我這個朋友也做的夠到位了，他剛開始頻繁去和宋秀英接觸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他，讓他注意他爹娘的想法，他那時候怎麽說的？”
俞書勤又喝了一口酒才繼續往下說：“他說，他是家裏唯一的兒子，他上麵的兩個姐姐都已經嫁人了，嫁的人家都還不錯，隻要他能考上秀才，他爹娘就全部聽他的。”
“今年二月份的時候，他連縣試都沒過，宋秀英來找他，他拍著胸脯保證說明年一定能考上，我想著他是我朋友，我應該拉他一把，他既然發誓明年一定要考過，我就應該在讀書上幫幫他，可他總是推拒，前段時間居然還學著別人放印子錢。”
“也怪我傻，總覺得自己是他的朋友，也許在他心裏，我這樣的人，早就不配當他的朋友了。”
方雩倒是一驚，不由得自我反省，他對張子良的關注是不是太少了？
張子良居然在外麵放印子錢。
印子錢，就是高利貸，賺這種錢，那賺的都是陰損的錢，是昧著良心做事的，張家並不缺錢，張父經營著一家鋪子，一年好說都有幾百兩銀子入賬，張家兩個女兒嫁的都是有錢人家，那兩人作為張子良的姐姐，平時給弟弟的零花錢從來都不少。
也是因此，張子良花錢一直都比較大方，當初俞書勤和張子良能夠結識，就是因為俞書勤看中了一本書，卻囊中羞澀，而張子良見他是同窗，就上前替他付了錢。
自那以後，俞書勤就一直把張子良當成自己的好朋友，不論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都盡力去幫張子良的忙。
而且在青沅退親之後，陳超一直來找俞書勤的麻煩，從那個時候開始，俞書勤身邊的一些朋友都遠離了他，隻有張子良還一直在俞書勤身邊。
俞書勤一直覺得張子良是個十分仗義的人。
可是今天鬧翻的這一幕發生之後，俞書勤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疑問。
到底是他一葉障目，看不清從前的張子良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是張子良因為宋秀英的事情發生了很多變化，而他作為朋友沒有來得及關心？
“我就覺得難受，如果真的把我當朋友，那就該把話說清楚，而且他摸著良心好好想一想，我勸他的話，真的說的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