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 守護秘密
這一場由草原王帳掀起的戰爭，最終以周嘉言親手殺死阿西達，將草原王帳的軍隊趕回草原結束。
這個時候，正月已經快要結束了。
葉映雪站在石城的城牆上，遠眺向此時還被冰雪覆蓋著的草原。
這一場反擊戰打的很難，臘月底，正是北境最冷的時候之一，特別是在戰爭打響之後，立刻就遭遇了一場暴風雪，等到周嘉言帶兵攻打石城，想要奪回石城的時候，又是一場持續三天三夜的暴風雪。
當時葉映雪都在憤恨，這是老天都在幫助江海崖嗎？
不過等到大雪停下，大軍繼續拔營前行的時候，前線的消息也傳到了葉映雪那裏。
原來周嘉言在阿西達撤退的路線上也安排了先鋒軍騷擾，因此幹擾了阿西達回到石城的步伐，導致阿西達的軍隊也同樣遭遇了暴風雪，不得不暫時停止行軍，在茫茫雪原上找了地方駐紮。
隻是到底是暴風雪，阿西達的軍隊無法行進，周嘉言也一樣。
更何況阿西達在石城還駐紮著少部分軍隊，這些人冒著暴風雪把受傷的阿西達和江海崖接回了石城，讓周嘉言失去了一部分先機。
但相對於平城，石城的老百姓早在城破之後，阿西達的大軍離開的時候，大部分都已經逃了出來，這些逃出來的老百姓因著暴風雪的緣故，凍斃了許多，活下來的人已經想辦法逃去了其他城池。
範陽按照周嘉言的要求向其他城池發出公文，要求他們不得將逃難過去的平民關在城外。
如此一番耽擱，給了阿西達療傷的機會，也讓周嘉言奪回石城多費了一些功夫。
好在，終於奪回了這座城池。
正月就要過去，馬上就是二月份，哪怕北境的春天會來的更晚一些，可也不再適合繼續深入草原。
因為冰雪已經開始融化，一旦冰雪開始融化，道路十分難走是一回事，另一邊則是由於大家對草原地形地貌不夠熟悉，如果草原王帳發現了大衛朝軍士的蹤跡，故意引人進入陷阱，這將十分難防。
好在這一次損了王帳可汗手底下一員大將，一時半會兒，王帳可汗都要休養生息，加上春天來臨，他們也要開始組織牧民逐水草而居。
戰爭固然重要，可人民更加重要，放牧牛羊是這些牧民們生存的基礎，不能因為戰爭而毀掉。
聽到這些的時候，葉映雪明明知道戰爭對於不管哪兒的老百姓來說，都是災難，可看到這樣的陽謀，還是覺得內心難平。
“放心，終有一天，我會帶領大軍，踏平草原。”
葉映雪倏然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登上城牆的周嘉言。
她知道周嘉言一定能做到他所說的，但是同時也明白，中原民族與這些草原上的民族生存所需要的條件不同，而且草原地貌廣闊，對於中原來說，難以管理，而且草原上的資源，相對於現在的社會生產力來說，是相當匱乏的，可供開發的資源少。
地大人少，民族骨子裏野性難馴，資源也很匱乏，整個草原這一塊對於大衛朝來說，除了展示國力以外，其他方麵便猶如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這也是曆朝曆代，草原以及南疆總是被其他族占領自立的緣故。
所以，在書裏，周嘉言大敗了草原王帳，換來王帳臣服和上貢，以及雙方和親。
但是誰都知道，這不會長久。
不過這會兒，葉映雪自是不會打擊周嘉言，便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恭祝侯爺有朝一日，馬到成功。”
過了一會兒，周嘉言才提出來意。
“葉映雪，抱歉，明明潛入平城全是你的功勞，如今我不得不把你的名字抹去。”
葉映雪轉身麵向周嘉言。
“侯爺，你真是說笑了，我不過一介婦道人家，不曾經過訓練，便是說出去，也無人相信吧？反而讓侯爺蒙受一個替人奪取軍功的壞名聲，何必呢？”
“我也不是不明白這種事情，侯爺下次再為這種事情道歉，我可要生氣了。”
“不過侯爺真的一點兒也不覺得我有問題嗎？”
周嘉言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露出淺淡的一點笑意。
“難道葉映雪你有什麽問題嗎？”
葉映雪揚眉。
“方雩都不曾覺得你有任何問題，我更加不會覺得有問題，如果一定有人要蹦出來說你有問題，那我肯定是要解決掉他的。”
這跟方雩有什麽關係？
葉映雪沒明白周嘉言這個話。
“他心悅於你，願餘生與你朝夕相對，對你身上種種都不在意，我這個至今為止一直在你身上受益的人，還需要在意什麽？”
“更何況，你也許是上天賜予大衛朝的禮物，是命運把你送到我們麵前，讓我們與你成為朋友，至於其他的，我不必去在意什麽。”
“葉映雪你放心，我周嘉言活在這世間一日，你葉映雪必然好好的活著。”
葉映雪愣了好一會兒，才失笑道：“侯爺，那為了我能夠活到長命百歲，你可要加油好好活著啊！”
“放心。”
話已至此，葉映雪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再多問什麽。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周嘉言一個承諾的分量。
有這樣一個承諾，待到周司徵即位，不用做他想，周嘉言一定也能和書中一樣，成為大衛朝智計無雙的戰神。
而她有這樣一個人保護著秘密，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那好吧，我記住侯爺這句話了。”
“嗯。”
“城牆上麵風大，下去吧，再過幾日，我就安排人送你回上京，你留在北境無益。”
葉映雪明白周嘉言的意思。
周嘉言是在葉映雪來了之後才拿出那些詭奇之物，譬如說火器，譬如說望遠鏡。
縱然周嘉言諸多掩飾，不曾透露過分毫這些與葉映雪有關，但是到底有人見到了這些東西，戰爭時期，間諜是難免的，為了一些財帛或者利益心動的人也不會少。
說不得就有人把這些事情聯想到了葉映雪身上，到時候真的從這裏暴露出來葉映雪的什麽奇異之處，讓葉映雪成為某些人複仇的靶子或者想要把她帶走，那周嘉言定然是要悔恨終生的。
“好，我也該回去了，我的酒樓本來這個時候都應該開始施工了，可是現在我還得回去確認圖紙，開業時間又得往後推移。”
“不過，打一場勝仗終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我會在上京準備好酒好菜，等著你回來慶祝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