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尷尬,死回家真尷尬
死亡,如期而至。
我在臨終之際還惦記著可惡妹子對我的關心,所以在我死的時候,我是看著可惡妹子的。
而在我死了之後,我還清楚地記得、可惡妹子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大猴子殺死的時候、那眼神裏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怨恨、甚至也沒有太多思緒,隻有像黑夜一樣的沉靜。
“天譴者,亡。因受異寵所殺,榮譽減半,值為負5。轉移重生。”
腦中的聲音把我從黑暗中驚醒,我開始看到黑暗中有一絲光亮、那光亮正在一點一點地靠近、然後一點一點地變得清晰。
“喵嗚!”
奶生奶氣的叫聲中,透著老氣橫秋的感覺,正是我熟悉的小黑貓。
“小黑貓,不用擔心,這裏是我家。”
說著,我的眼睛終於習慣了周圍的黑暗,我伸出一手輕輕地抱著小黑貓,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拉住牆上的橫杆坐了起來。
“咳,因為長期不交電費,包租婆把我的電閘鎖死了,開不了燈。不過,你是貓,應該沒關係吧?”
我邊說邊嗬嗬笑著,既為掩飾客人忽然來到自己陋室的窘迫,也為驅散上一次重生時我給可惡妹子留下的不堪印象。
“喵嗚!”
“噢,對了!距離閃電劈過來應該還有2分15秒,我先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
起來的第一件事就問時間,這是我在黑暗房間裏養成的習慣。
這個習慣好壞姑且不論,反正我把腿挪到床邊、然後把屁股挪下床去、橫移一步用腳確定了床頭桌的位置、再伸手就把那個用了12年的小靈通摸了起來。
“現在,我宣布,標準時間是:2018年12月31日,23點17分。”
這個像宣誓一樣的做法,也是我每次起床的習慣。說是每次起床、而不是每天起床,是因為我偶爾會在辦公室連續通宵碼字,直到第3天才回家睡覺,並不是每一天都可以起床。
好了,這個題外話說完了,也看完時間了,我開始做我每次起來都要做一次的事情:洗澡。
“那個,小黑貓,我要洗澡了!你在外麵等我,30秒!”
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把小黑貓扔向床上了。
而當小黑貓掉到床上、發出一聲“喵嗚”的時候,我已經脫光了衣服、擰開了水龍頭和花灑。
7秒鍾剛過,我的身體已經被冷水淋濕衝遍。
19秒鍾過去,我已經用粘有沐浴露的毛巾把自己擦了一遍。
30秒鍾剛剛到點,我已經用浴巾把自己的下半身輕輕裹了起來、並且走出了衝涼房。
“咳,快吧?男人,就是要這麽有效率!”
我得意地說著,就要伸手拿過衣服來穿上,卻忽然想到了:反正等一下要被閃電劈壞衣服的,不如不穿,還省了買衣服的錢。
“嗯嗯!沒錯!不穿了!”
為自己的急智感到滿意的我,隨手還把浴巾解開了扔到一旁,說:“浴巾也不用,連浴巾也省了,完美!”
“喵嗚!”
“哎,小黑貓,你說我是不是天才啊?這都讓我想到了。”
好像是腦子突然短路、然後又恢複正常似的,我想小黑貓就是可惡妹子,大寫的尷尬、像冷空氣一樣把我凍成了冰棍、定在那裏。
可能是5秒,也可能是15秒,我終於破冰而出、用手擋住關鍵部位、盡可能用自然的動作、伸出腳去摸索浴巾。
當我好不容易找到浴巾、絲毫看不到臉紅地把浴巾重新圍上的時候,紅色閃電來了。
我心裏有10000個後悔: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不找浴巾!
閃電,遵循著先電腦、再手機、然後我的順序,接著把我和小黑貓送到空中、讓小黑貓給我淋尿、讓我發呆。
在隨後那3個半小時裏,一絲不掛的我,尷尬得,又想死了。
咳,做人應該向前看的,就讓我把屈辱的過去當粉筆字一樣抹掉吧!
說做就做,我被閃電從牆洞送了回家,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走進衝涼房,打算再洗一次澡。
可是,停水了。
我站在安安靜靜的衝涼房裏,開始全神貫注地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我再死一次,能不能讓小黑貓忘記這一次重生呢?如果不能,那,再死兩次呢?
“喂!還不出來嗎?”
忽然地,可惡妹子的聲音又響起了。這一次,我覺得自己真的是赤果果的、毫無安全感。
“那個,妹子,你能不能,先別看,讓我出去穿個衣服?”
“呸!原來你怕這個!呐!衣服!”
仿佛真的毫不在意一樣,可惡妹子“啪啪”兩步走到門口、把我的衣服扔了進來、然後站在那裏,說:
“快點,那個天譴者可能知道我們要找韋博士,會在沿路攔截。我們要盡快找到辦法!”
可惡妹子在那裏大義凜然地說著,我的腦子始終在一個問題上兜著圈:為什麽她就不能走開讓我好好穿衣服呢?
“對了,這裏位置不錯,我先看看他在哪裏。”
如獲特赦似的,可惡妹子跑開僅僅8秒鍾,我就已經穿好皮鞋、一邊勒著皮帶、一邊走出家門了!
頭抹發蠟、身穿正裝、腳踏皮鞋的我,感到全世界都要被我征服了。
可惡妹子不知從哪裏躥了回來,以極快的速度湊到我身前、神秘兮兮地說:“樓頂有隻異寵!快來!”
“哎!哎!”我還沒好好領悟那話中深意,已被可惡妹子用貓爪勾著衣袖拖著跑了起來。
所謂的樓頂,其實就是我的樓上。
當我有些心疼地終於掙開可惡妹子的爪子時,我已經到了樓頂了。
在那沒有月光也沒有光害的夜空下,天台那裏,竟然有個人拿著吉他、靜靜地彈唱著:
曾為你願意,改寫心中詞,當年錯對都可惜;
今為你謙卑,化作風中玫,難添生生羞與愧。
清幽的歌聲夾帶著悲愴深沉的琴音蕩漾在空空寥寥的天台,讓我覺得這個自彈自唱的人,一定有著很不尋常的過往。
可能是我的喘息聲打擾了雅興,那人停下手、輕輕地抬起頭、看了看我,笑著問:
“你也沒睡著嗎?”
“喔喔!原來是你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