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記憶,不經意間深刻
我想:人真是世界上最複雜的生物,不然的話,為什麽我在命令可惡妹子吃掉那個帥哥的瞬間、我就後悔了呢?
隨之我也在想:我的後悔一定是世界上最無力的東西,不然的話,為什麽不能阻止可惡妹子在我麵前把那個帥哥的喉嚨一口咬斷呢?
超級無敵恐怖的畫麵,在我的眼中跳躍著。我像個木偶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可惡妹子用她鋒利的爪子撕開了那個帥哥的脖子、靜靜地等著那些飛濺的血滴飄落在我的腳邊。
先是喉嚨。筋肉在可惡妹子口中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然後是咕嚕咕嚕的血瘋狂湧出、又被可惡妹子貪婪的吮吸著、吞咽著。
既是腹腔。因為血液都被吸得差不多,那個帥哥的身體出現了不太雅觀的疲軟。在可惡妹子十指利爪的剖動撩翻之下,腸髒之類的東西剛剛露出來、就被可惡妹子生生咬斷、吃掉。
後是皮肉。無論是胸口上的、肋骨邊的、手指尖的,還是大腿內側的、胳肢窩裏的、腳趾縫間的,全部都被啃咬掉、鉤扯出、咀嚼了。
可以看到,可惡妹子吃得開心而滿足,她的嘴巴是興奮的,她的手腳是歡快的。
可以聽到,很多骨頭被啃咬、偶爾骨頭磕到地上、小部分肉塊摔落之類的聲音。
當大部分血肉都被吃掉的時候,人體的骨架已經看不到了。可惡妹子趴在地上用心舔舐著,像一隻餓了很久的流浪貓,對於任何一點肉沫都不放過、對任何一滴腥液都不放過。
直到可惡妹子湊近我的腳邊、舔幹淨了她不小心弄到我寶貝皮鞋上的血跡是,我還是腦袋空空的。
“擊殺天譴者,榮譽增加,值為負28。”
腦海中的聲音驚醒了我,讓我看清楚了可惡妹子抬頭看向我的渴望眼神,也讓我看清楚了淩亂掉在地上的骨頭。
我,默默地,癱軟了、摔倒了。
作為一個見過風浪的人,我的眼睛是睜著的,而且作為一個有過無數作戰經驗的人,我的耳洞是24小時敞開的。
所以在我癱倒的時候,我還是可以聽到灰天在我旁邊,說:
“主公!你還沒說那個骨頭要不要分給我們呢!”
“可惡大人!你啃不動這些骨頭叫交給我們唄!”
“大夥們!又有大餐啦!讓我們吃到天荒地老!”
可能,過了20個小時,也有可能,是過了200個小時。反正,當我終於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震驚當中稍微恢複過來的時候,天色還是黑黑的。
那種黑,不是快要天亮的黑。
我靜靜地走著,走在黃大哥的邊上,走在黃大哥和灰天的中間,慢慢地吸收著一些我有份經曆、但是因為太震驚而沒來得及消化的記憶。
在那個天譴者被殺死的彌留之際,丁老太告訴黃大哥,如果她消失在垃圾池旁邊、就去龍園鎮和田平鎮的交界附近的藥店找她、帶她一起去找丁老頭。
而在垃圾池旁邊,黃大哥堅持要等蠔油王和鄉親們打聽好消息才再出發。所以黃大哥陪我坐在馬路邊、坐到天亮、坐了一天、坐到天黑、坐到灰天和蠔油王跑過來跟黃大哥匯報情況。
最後出發時,蠔油王因為要跟鄉親們細說這段時間以來的見聞,估計要說上半個月,所以沒能同行。
“黃大哥。”
“嗯。”
“為什麽那個,天譴者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消失呢?”
“因為那是異寵殺的。隻有像主人這樣的天譴者殺了他,他才不會留下遺體。”
細心地解釋完畢,黃大哥又關心地問:“主人,還好嗎?”
我看著黃大哥,有些害怕也有些緊張、不確定黃大哥眼中會不會露出跟可惡妹子相似的神色。
最後,沒有發現。
真是太好了。我笑了笑,應道:“嗯。”
正說著,可惡妹子忽然停下腳步,問:“前麵有三家藥店,去哪家?”
不知道為什麽,可惡妹子的聲音一響起,我就像隻老鼠聽到貓叫一樣、惶恐不能自已地站著發呆。說真的,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不想的。
黃大哥稍微想了想,說:“先去大路邊的看看。”
走在可惡妹子的身後,我盡量不去想關於之前看到的一幕。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除了我之外,所有人也都安安靜靜地,連灰天這個神經兮兮、總是高高興興的家夥也沒有說些傻話,讓我覺得很是沉悶。
不管如何,在可惡妹子的帶領下,我們終於徒步走到了田平鎮。
我記得,在2015年的時候,龍園鎮曾經大肆宣揚一個叫“10分鍾生活圈”的東西。顧名思義,10分鍾生活圈就是通過修建幾條主要幹道、使得全鎮的村莊都能在10分鍾之內到達鎮中心。
平心而論,這個理念是十分前衛、也十分符合民眾所需的。但是實際操作起來,有些問題就不是人力所能解決的了。比如晴明村,因為距離龍園鎮中心25公裏、鄉鎮道路隻有20公裏、所剩5公裏是4.5米的村道,除非開摩托車以每小時150公裏的速度前進,否則是不可能在10分鍾之內到達鎮中心的。
說起這個無關重要的事情,既是因為我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時也是因為我正在計算我們從田園路走過來這裏所用掉的時間。
以3秒鍾走5步、每步跨幅1.1米、總長度13公裏這些數據可以得出,我們用了7090.9秒、也就是1.97個小時。
這,正是我平常走路的速度,比可惡妹子平常走路速度慢45%。於是我難免會認為:可能是可惡妹子吃得太飽、撐得走不動的緣故吧?
那麽想著,我們終於沿著田園路穿過一條3.3米的河湧、走到那條很出名的省道:光山公路。而我們所在的這個十字路口,幾乎就是龍園鎮和田平鎮之間的必經之處。如果不是在這兩個鎮裏生活了很久的人,基本上是不會從其它小路通行。
當我走到這裏的時候,我想起了很多不曾刻意去記、卻記住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