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得救,沒有問為什麽
“擊殺天譴者,榮譽增加,值為負47。”
隨著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我身上所有的壓力驟然一鬆。
這讓我微微一愣,但我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麽回事,疼痛的感覺已經從四麵八方向我奔湧而來了。
很有可能,全世界的痛楚被我承受了99%,而我全身的痛楚被我的蛋蛋和膝蓋承受了98%,其中左邊蛋蛋是49%、右邊蛋蛋是30%、右腳膝蓋是19%。
我之所以這麽謙虛,是因為在我腦海中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我聽到螳男螂發出了一聲響徹天地的慘叫。
他那聲慘叫聽起來也是很痛的,所以我覺得,這全世界1%的痛楚,他有資格分擔。
好了,撇開這些痛不痛的細節不說。
因為我被黑狗照著臉蛋啃了一口,所以我的臉蛋是模糊的、我的視線也是模糊的。
我模糊地看到,巷子是模糊的黑色、燈光是模糊的黃色。在黑色和黃色之間,有一個藍色的身影正在向我走來。
那個身影,越來越模糊,然後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
悠悠地,還記得自己有138公斤的我又醒過來了。每次醒過來之後、在睜開眼之前,我都會在心裏默念一些隻有我才知道的信息。
比如說:我個人認為,要判斷一個人是否可靠,可以看看他在什麽時候暈倒。我作為一個可靠的人,總是在緊要關頭暈倒,我覺得這是有失身份的事情。
嗯,以後要注意改正了。
在默念完這個信息以後,我確信,我還是那個可靠的我。於是我放心地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世界。
“唔!咳!咳!”
因為發現眼前全是白蒙蒙一片,我剛想驚疑地發出一聲“咦”,又發現自己的喉嚨非常幹澀、聲音一到就又癢又痛,於是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來。
“不要說話。安心躺著。我是好人。”
我想:他一定是個好人,不然的話,為什麽敢這麽簡單粗暴而又坦蕩磊落地承認自己是好人呢?
這個邏輯是完美的。於是我相信了他、放心地安分了下來。
“你幾乎全身都中了屍毒,我給你處理過,換了75%的皮,為免傷口裂開,你最好不要亂動。”
“嗯。咳!咳!咳!”
我可以用這個沒有見過的好人的人格保證,我隻是單純地想回應一下他、別讓他像個自言自語的傻瓜一樣而已。沒想到竟然就扯起了喉嚨、使得我又劇烈地咳了起來、拉起了全身的疼痛。
“讓你別說。你偏不聽。”
那個好人有些不滿意地說著,我可以聽到他的腳步不慌不忙地靠過來,然後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兩隻手按住了。
“咳呃!”
有些什麽東西湊近了我的腦門,我的意識又不見了。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我又醒過來了。
我又默念了那個關於可靠或者不可靠的信息,最後還是決定要注意改正。
然後我再次張開眼睛,果然,看到了是黑漆漆的畫麵。
我之所以說“果然”,是因為我已經暈出經驗來了。每次暈了醒來、我都要再暈一次才能真正醒來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但我知道,第一次醒來跟第二次醒來總是不同顏色的天。
“唧唧!唧唧!”
類似猴叫的聲音在高高的地方響起,我暗暗吃驚。但作為一個剛剛被叮囑“不要說話、安心躺著”的人,我還是安心地躺著,什麽都沒幹。
“唧唧!唧唧!”
猴叫的聲音興奮地跑遠了。莫名其妙地,我竟然有點想念灰天那個總是同樣興奮的家夥了。
想到灰天,我又想起黃大哥來了。我還記得,腦海中的聲音提示說:神官異寵黃大哥被殺,異寵能力記憶受損。不知道,黃大哥死了一次,還記不記得我呢?
如果是跟我重生的時候一樣,現在黃大哥應該是跟灰天和大閨女在一起的吧?
如果黃大哥不記得他們,那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把灰天踩死了、然後跟大閨女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呢?
如果真的會那樣,灰天真是太慘了。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於是情不自禁地輕輕歎了口氣:
“唉”
“難得重生。幹嘛歎氣?”忽然響起來的問話,把我嚇了一跳。
雖然我聽得出是那個好人的聲音,但是我還記著他讓我不要說話的叮囑,所以我不敢回答。
“你沒事了。可以說話。”
那個好人簡單粗暴地說出了讓我開心的話,我真是開心到坐了起來。
不用再懷疑,我“嘣”一聲坐了起來,即刻就轉身看了過去,以這輩子最誠懇的口吻,說:“好人!謝謝你!”
在黑黑的空間裏,並不難看到,那個好人是渾身藍色的,就像我曾在很多電影裏看到的藍色皮膚的人那樣。準確來說,大概就是因為他的母親在懷孕的時候調皮、掉進了藍色的染缸裏,所以他有著普通黃種人的體格五官和藍色的皮膚。
噢,補充一點。可能是因為他的母親不覺得藍色是可恥的、一直以藍色為自豪,所以把他的全身上下的衣服、褲子、披風、鞋子都給他買成了藍色的。
正當我認真看著那個好人的藍色眼睛和藍色瞳孔的時候,那個好人幹脆地說:
“不用客氣。多謝可惡。”
“可惡?你見過可惡妹子嗎?”
我有些意外地問著,同時認真地看著那個好人的藍色眼睛。因為我沒有見過這麽新奇的東西,我看著看著、竟然忘記了我最初的打算、是為了看看他有沒有說謊。
那個好人直直地跟我對視著,仿佛毫不介意我那麽看他似的,平靜而簡單地回答說:
“見過一麵。她來求救。”
作為一個腳踏實地的人,我做任何事、考慮任何事情都是從實際出發的。所以這個時候我沒有問可惡妹子為什麽求救,而是在第一時間、脫口就問:
“她死了沒有?”
“什麽意思?”
不知道為什麽,在習慣了那個好人不容置疑的說話方式之後,忽然看到他擰著眉頭反問的模樣、竟然會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於是我認真地解釋,說:
“就是,可惡妹子,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