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命運的選擇
符一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識時務而且還是腦袋清醒看得清局勢的人，在小時候玩耍，自己朋友被孤立的時候，明智地選擇了和他斷絕關係，才沒有受到和他一樣被大家孤立的結局。
上初中的時候，在大家都在起哄破壞紀律還對老師惡作劇的時候，他明智地選擇了躲在角落裏麵沒有參與，才避免了在自己學籍履曆上留下黑點或是其他人一樣被強製退學的局麵。
在幾天前災難發生，詭異的雨水和怪物來襲的時候亦是如此，他第一時間就明智地選擇了逃進小區角落的下水道裏麵。
而不是隨大流跟驚慌失措的人潮向外麵逃跑，或是膽小地藏在房子裏麵不出去。
因為他在樓上的時候看到了，那些可怕的怪物究竟有多強。
一個兩米多高全身黑色甲殼、有著長槍一樣銳利觸角的怪物，在衝進密集的人群裏麵之後，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就屠殺了數百人的生命。
被觸角砸到的人，身體直接就扭曲變形了，一些更慘的，腦袋直接被咬下來了一半。
小型怪物就這麽可怕了，更別說那幾隻在城市裏麵肆虐的數十米高的龐然大物了。
這些怪物不是為了吃人而殺人，而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不斷地尋找活人然後殺死他們，就連小區裏麵的寵物貓狗都沒有放過。
逃出去會死，躲在房間裏麵也一樣不安全，隻有下水道才是唯一的活路。
靠著逃出來時的食物和手電筒，符一不斷在下水道裏麵摸索前進著，希望能再找到一個像小區角落裏麵的沒有封閉得那麽死的下水道井口逃出去。
當符一幸運地從一個還在維修當中的下水道口裏麵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差不多三天時間了，而外麵依舊和一開始時候一樣的天色、一樣的暴雨。
唯一不同的，就是已經看不到哪怕是一個人類的身影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過了數條街道，除了頻繁地看到的人類殘破的屍體之外，什麽活的東西都沒有，沒有活人，也沒有怪物。
走了許久的路之後，符一放棄了小心謹慎的姿態，滿目無神地走在城市的街道中央，任由暴雨衝刷身上的汙泥和惡臭。
小妹、王大嬸、賣燒餅的陸大爺還有……大家應該都還活著吧？
在“安全”下來了之後，往日的一幕幕，大家的歡聲笑語和災難發生時的場景，此刻像是找到了決堤口一樣，瞬間占滿了腦海。
直到那一顆隕石降臨的瞬間……
自從超凡力量現世之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天上掉下的隕石能夠賜予人類強大的超能力，成為像神一樣的存在。
在看到那顆擊穿雲層的隕石的第一時間，原本木然的符一眼神就活了過來，邁開雙腿向著那個方向奔跑，一直向前，向著那點火光。
那是希望！
在這個世界，這個已經變得殘酷無比的世界裏麵，那顆石頭是能讓人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
可是當他拚盡全力跑到那個地方之後，耀眼的希望，變成了更大的絕望。
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上麵的那個人穿著一身精致的黑色作戰服，四根兩米多長的暗色金屬長方體靜靜地懸浮在他身後，手中正拖著一顆散發著熒光的藍色晶體。
在那個人看下來的時候，符一也看到了他的臉，帶著一個覆蓋了34臉龐的金屬呼吸器，隻露出一雙發著光的無比美麗的藍紫色眼睛。
毫無疑問，他或她是傳說中的超能力者！
啪塔～
在那個人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符一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這是他自擁有清晰的人格認知之後，第一次向其他人下跪。
尊嚴，這是他現在唯一擁有的東西了。
如果可以讓你停留下來的話，那就拿去吧！
而南宮也正如符一現在所期待的那樣，停下了腳步，轉回身看著下方跪伏在地的少年。
像這種情況，在南宮近二十年的人生裏麵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你那副姿態是什麽意思？”
“我是在請求！”符一抬起了頭，看著上麵的那個人，“我請求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也得到力量，我保證我會百倍千倍地回報你的！”
“無論如何，請給我一個機會，而我絕不會濫用這股力量去犯罪的，我會用它去保護大家！”
“求您了！”符一的額頭再次猛磕了下去，破開水麵，砸在水泥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真是醜陋啊！”看著少年的那副姿態，南宮搖了搖頭，“你這種姿態，是我設想過的，最惡心醜陋的樣子，讓我感到發自內心的不適啊！”
並不是針對少年這個人，而是針對這個他的這個做法、這一副姿態。
如果在死亡和像這樣卑微地祈求饒恕的姿態之間選擇的話，南宮寧願被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不過雖然感到厭惡，但南宮也沒有因此完全否認這個人。
因為世界就是如此，先有黑暗，才誕生出光明。
符一突然感到眼前一陣模糊，下一瞬間，他眼前的景色就發生了強烈的變化。
此時此刻，他正站在數百米高的大廈頂端，狂風和暴雨擊打著他的身體，隻要再往前一步，就是會讓他粉身碎骨的深淵。
那個好聽的中性聲音從旁邊傳來，“跳下去吧！”
“唉？”
因為眼前高空景色嚇得心跳加速的符一眼神茫然地看了過去，那個人就站在他旁邊幾米遠的地方，雙手抱胸看著前方。
“你說什麽？”
“跳下去。”
“為、為什麽？”南宮剛才在他下跪之後說的，令人內心無比刺痛的話語，還在他的耳邊回響著。
“維持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就是信賴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啊！”南宮看著遠方的景色，輕吐了一口氣。
“你不是說保證不會用得到的力量去作惡犯罪嗎？”
“那麽，要讓我信賴你的話，你的先要信賴我才行啊！”
“就是這樣，嚐試著信賴我吧！嚐試著相信我能在最後一刻，在你的身體粉身碎骨之前，將你救下來。”
“選擇吧！”
“是現在轉身離開，還是賭上自己的命來看看，我是一個好人，還是喜歡欺騙弱小玩弄生命的惡棍？”
“所謂的命運，就是像現在這樣，在一次次至關重要的選擇之中，決定下來的東西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南宮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去看旁邊的少年。
而符一此刻卻是神情恍惚。
要怎麽辦？跳下去嗎？這個人看上去不像是壞人啊！可他之前說的話也不像是作假的。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為了看他用自己的命去賭注跳下去，而故意說的這些話從而塑造出是一個好人的假象，其實是真的一個惡棍，想看著自己就這麽愚蠢地死去呢？
要怎麽選？
放棄？還是跳下去？
咚～咚～咚……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寒冷的雨水也無法冷卻因為情緒劇烈波動而發熱的身體。
“你還有十秒鍾的時間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