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故人

  寒夜瑾在意的那個星期一的早上到來了。昨天一夜，寒夜瑾都是幾乎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的狀態，但現在的他並沒有給人一種十分頹廢的狀態，依然還是擺著他那萬古不變的冷冰冰的臉，在筱筱的班級門口等著筱筱。就要上早自習了，筱筱他們班的同學都陸陸續續來到了教室裏麵，看到寒夜瑾，他們並不奇怪，因為在上周就知道筱筱和寒夜瑾之間的關係了。隻有安陽的目光在寒夜瑾身上停留了好久，然後才進入了教室。


  而寒夜瑾則沒有顧得上其他的同學。他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等那一個答案，等筱筱的一個肯定的答案。他的手裏麵提了筱筱最愛吃的早餐之一：肉包子和粥，肉包子還呼呼的冒著熱氣。寒夜瑾等了好久，搖了搖頭想，“這個家夥，周一的早上是不是又睡過了？不對，今天早上應該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時間，她一定會來的。難道，難道她怕給出我拒絕的答案會讓我十分的丟麵子，所以故意現在不理我？”


  寒夜瑾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結果。不一會兒，上課的鈴聲響了，寒夜瑾壓根也沒想上這節早自習，就繼續在筱筱他們班級等著筱筱，手裏的包子和粥已經涼了。這時熏兒剛從他們班班主任辦公室裏麵出來，碰到了教室門口的寒夜瑾，對他說：“小姐今天遇到了一些突發狀況，托我交了一份假條。大少爺，您先回去吧，小姐今天不會來了。”


  三個小時前，睡夢中的筱筱還在輕輕的打著鼾，睡得非常的沉。突然一陣鈴聲打破了淩晨的寂靜，把筱筱吵醒了起來。還好筱筱的起床氣沒有那麽的大，她還是很有耐心很有禮貌的接起了電話，沒想到裏麵傳來非常焦急的聲音：“喂，你好。是筱筱嗎？我是吳寄凡的媽媽，吳寄凡決定做那個成功率很低的手術了，他說，他說在手術之前很想再見你一麵。”話還沒有說完，吳寄凡母親就在電話裏抽泣了起來。雖然筱筱和他最近已經沒有多少聯係了，但是一聽到這個消息，她立刻從床上起來，叫醒管家並給熏兒留下了紙條讓她替自己請假，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跟著管家來到了阿姨說的那個醫院，A市最著名的神經科醫院，也是吳寄凡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筱筱來到了醫院，吳寄凡的媽媽趕緊就把她接到了吳寄凡的病房。“阿姨，之前怎麽沒有告訴我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筱筱和吳寄凡媽媽邊走邊說。“他呀，他一直都不想讓你知道，他覺得會讓你傷心難過的。”吳寄凡媽媽用著沙啞的聲音說著，看起來是哭了好幾場了。“對不起，筱筱，之前我對你的態度很差，如果，如果這次凡兒能醒過來的話，我不會再攔著你們兩個戀愛了，要是他能醒過來……”吳寄凡媽媽說不下去了，又哭了起來。筱筱趕緊安慰阿姨，握住了她的手，告訴她現在應該先去看看吳寄凡的情況。阿姨點了點頭，帶著筱筱就來到了吳寄凡的病房。


  在病房的一側，吳寄凡帶著氧氣麵罩艱難的呼吸著。為了不讓吳寄凡不受到太多的驚嚇，於是她的媽媽先在吳寄凡的耳邊說著筱筱來看他了，吳寄凡身體上沒有反應，但是瞳孔明顯變大了，看得出來他很激動，但就是身體動不了了。


  這個時候他的媽媽才緩緩說出了吳寄凡現在的情況，原來吳寄凡得的是一種據說比癌症還要可怕的病，叫做肌萎縮側索硬化症，通俗的說法就是“漸凍症”，是世界上五大絕症之一。得了這種病的人，大多數一開始行動不便，手腳無力，後來漸漸發展成進食和呼吸都非常困難的情況。目前這種病並沒有十分成熟的治療手段，是全球都沒有攻克的一個難題。“醫院提出了兩種治療方案，一種是用藥物維持生命，但凡兒的一生隻能呆在病床裏，靠呼吸機延續生命。但是另一種，”吳寄凡的媽媽抽泣了一下，接著說“另一種方法就是用儀器激活大腦裏的神經元，這種辦法醫生說還不成熟，隻能保證大概有30%的成功率，但這種方法經過術後的治療的話，是可以恢複到之前的水平的。”


  “那……那他最後選的哪種方法？”筱筱有點不敢問了。“他說他牽掛著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愛他的人和他愛的人，包括他的父母，他的同事，還有你，筱筱。”說到這裏，吳寄凡的媽媽已經泣不成聲了，但是很快就憋住了，因為醫生叮囑過她不要在吳寄凡麵前哭泣，這樣會造成病人的情緒波動。筱筱走到了病床之前，想起了原先台灣之旅的時候，吳寄凡還是非常健康對她非常溫柔的，但是他現在十分虛弱的躺在了病床上麵，好像在等待命運對他的審判一樣。


  “寄凡，我是筱筱，我來看你了。”筱筱在吳寄凡的耳邊輕輕的說著，她麵前吳寄凡的心電圖有了一個明顯的波動，表示著吳寄凡的心情十分的激動，但是他不能夠說話，因為有厚厚的氧氣麵罩扣在他的嘴上，使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並且他感覺嘴部的肌肉已經絲毫沒有了力氣，已經無法支撐他說話了。筱筱緊緊地握住吳寄凡的手，傳遞給他自己的力量，希望他能夠存在著希望，重新站起來。


  “那阿姨，這幾天我都向學校請假了，我這幾天就呆在這個病房照顧吳寄凡了吧，既然他那麽想讓我陪在他的身邊，那我就陪在他的身邊，直到他的病被治好。”筱筱走到了病房外麵，對阿姨說道。“不不不，筱筱，說實在的，你和凡兒之間也沒有血緣關係，你們兩個之間更沒有結婚，這次你能接受我的請求來看望他，我已經很滿足了，畢竟之前我對你的態度真的是很差很差，謝謝你了。”說完，吳寄凡的媽媽就向筱筱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姨，沒關係的。”筱筱擺了擺手，“不管情況會變成什麽樣，這幾天我都會守在他的身邊的。不用說我們之前有著那麽親密的關係，就算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也會這麽做的。”


  “那……那就麻煩你了！”阿姨非常感謝的對筱筱說。


  筱筱非常誠懇的樣子感動了吳寄凡的媽媽，阿姨心裏暗暗地想如果這次吳寄凡沒有大礙的話，這個兒媳婦她是要定了。筱筱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事情一樣，就向吳寄凡媽媽說了自己要上廁所。筱筱一來到了廁所，就撥通了那個一直保持在最上麵的那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