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穀水鎮
穀水鎮,最後一班大巴停在了鎮裏的公交站台。
陸舟緩緩從車門走了出來,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鎮子,喃喃道:
“好重的怨氣,好強的煞氣!”
此刻已經入夜,鎮上的燈火明滅,大部分人都開始入睡,躺在床上隱隱能夠聽見秋日最後一波蟲鳴。
但是,在鎮上的麻將館裏,依舊有一群大腹便便的男人以及四十歲以上的女人在談笑中搓著麻將。
“阿東啊,你老婆今天生孩子,你還在有心情這裏搓麻將咩?”一個臉上貼著麵膜的女人對著對麵的一個頂著油頭大中分的胖男人笑著說道。
“切,誰管那婆娘,她結實的很,昨天老子出去喝個酒,媽的,十幾個電話打了過來,老子最煩這種,回去就狠狠收拾了她一頓,今天還能好好的自己去醫院生孩子。”
名叫阿東的男人阿東一臉得意的說道:“所以說啊,女人都是賤骨頭,不打不行,打了才聽話,那些哄著的,就是自己骨頭賤。”
“嘁,你是沒碰到老娘我,要是敢揍我,老娘把你腦袋都擰下來。”那個貼著麵膜的女人翻了個白眼說道。
阿東聞言頓時露出一抹壞笑,“要不要試試?”
“試你個頭,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你老婆吧,說不定這次能給你生個兒子呢。”女人不屑的搖搖頭。
“不去,有那工夫還不如多打幾圈,我今天手氣好,你們可都不準跑。”阿東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你們也別總提我老婆,看著那豬一樣的身材,我看著都煩。”
“謔謔,那別人當初還是一個青春苗條的大學生呢,咋變成現在這樣的,你自己不清楚?”貼著麵膜的女人冷笑道。
“嘿?我說劉寡婦,我發現你的嘴巴,今天怎麽這麽賤呢?這麽喜歡亂嚼舌根是不是?”
阿東似乎被戳中了什麽痛點,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劉寡婦的鼻子怒吼道。
“嗬嗬,敢做不敢讓人說?”劉寡婦一臉淡定的說道。
“你他媽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是不是?”阿東看著劉寡婦的表情,頓時一股無名火氣,抓起桌上的麻將就要砸過去。
周圍的人連忙拉住了他。
“阿東你這是幹嘛?”
“都是鄉裏鄉親的,算了算了。”
“劉寡婦平時不就是喜歡亂說閑話嗎,你發這麽大火幹嘛呢?”
“劉寡婦,你也是的,亂說什麽,人家阿東自己家裏的事情,你瞎操心啥?”有人埋怨道。
“我才不想操心嘞,誰稀罕似的。”劉寡婦冷笑道。
“放開我,你們別攔著,我今天一定要撕爛她那張嘴。”阿東還在生氣的大喊大叫道。
“嘀鈴鈴……”
就在此時,一陣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瞬間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他們都紛紛查看自己的手機,最後發現是阿東的手機在響。
阿東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不耐煩的問道:“誰?找老子什麽事?”
“你個混球,我是你爹,你媳婦在醫院快不行了,還不趕緊過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老頭劈頭蓋臉的罵聲。
“艸!不行就不行了唄,別煩老子,手氣正好呢。”阿東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
周圍人看向阿東的眼神瞬間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阿東,你還是去看看吧。”
“畢竟是你老婆,麻將什麽時候都可以打。”
“對啊,生孩子你總得在身邊呀。”
“你們煩不煩?打不打?不打就滾!”阿東十分暴躁的說道,拿出一根煙點燃。
“不打了不打了,回去睡覺。”
“對哦,沒意思。”
眾人擺擺手,紛紛離開。
“呸!一群爛人!”
阿東見狀吐了一口濃痰,惡狠狠的罵到。
很快,麻將館裏就隻剩下老板和劉寡婦以及一個老頭沒有走。
阿東見狀對劉寡婦說道:“你怎麽沒走?打不打?”
“你今天手就這麽癢?”劉寡婦笑道。
“少他媽廢話,打不打?是不是怕我今天手氣好贏你們錢呐?”阿東吐槽道。
“三缺一怎麽打?”劉寡婦說道。
劉寡婦還有那個老頭都坐了過來。
桌上還有一個空缺。
麻將館裏的燈光今天好像灰蒙蒙的,阿東瞥了一眼那個老頭,感覺有些眼熟,似乎從前見過,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喂,老頭,你身上帶沒帶錢啊?一副窮酸相,我阿東打麻將從來玩欠條的啊,沒錢就別上桌。”阿東嘴裏叼著煙,斜眼對著老頭說道。
“有的,有的。”老頭點點頭,聲音沙啞而低沉,動作看起來像是關節生鏽的機器,仿佛隨時要散架一般。
老頭從懷裏顫顫巍巍的掏出一遝票子放在桌子上。
五十的,一百的,二十的,花花綠綠一大堆,少說加起來也有幾千塊。
阿東的眼睛一亮,頓時樂嗬了起來,笑道:“老頭,你賭癮挺大啊,該不會把棺材本都拿出來了吧?”
老頭笑了笑,沒有說話,阿東發現老頭的臉色似乎有點發青,兩邊臉頰有些幹癟凹陷,眼眶也深陷下去,看久了有點瘮人。
阿東連忙移開目光,揉了揉眼睛,暗罵一聲媽了個巴子的。
眼見三缺一,阿東看向麻將館的老板,說道:“老陳你來湊一桌唄?”
老陳連忙擺擺手,說道:“你今天手氣太好,我可不敢跟你玩。”
“切,膽小鬼。”阿東得意的吐出一個煙圈。
他今天的手氣確實好的出奇,把把都能胡,下午到現在輕輕鬆鬆就賺了幾千塊,錢來的比吃飯都簡單。
這種情況下,他怎麽舍得離開麻將館。
“劉寡婦,你不是認識不少人嗎?喊他們來玩幾把唄?”阿東看著劉寡婦那婀娜多姿的身材說道。
“你要打的,那你就自己叫唄。”劉寡婦笑著說道。
“這大半夜的我找誰去啊?”阿東瞪眼道。
“要不,算我一個?”
就在此時,麻將館外一道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門外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
青年的臉白白淨淨,長得異常英俊。
劉寡婦隻是看了一眼,便挪不開眼睛了。
阿東卻注意到了青年的穿著打扮,上下一身行頭,光是那塊表就至少值個萬八千的,衣服更是比較貴的名牌,沒有幾萬塊是買不下來的。
他早年在外麵混了很久,對於看人還是有點行道的。
這個青年,非富即貴,一看就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