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拒探年宅
“你很守時!”季利然戴著咖色的墨鏡,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手捧一束紫玉蘭。
紫玉蘭的香氣撲鼻而來。
“是!”姚欣欣走到季利然身邊,“去探望一個那麽善良的女孩兒,還有你這麽癡情的男子,我一定要準時!”
“你明天就要上班了!”季利然掏出一個白金手鐲,“送給你的,喜歡麽?”
“為什麽要送我?而不是你的未婚妻呢?”姚欣欣看著手鐲,沒有伸手,“很好看,她戴著應該很好看。”
“這是我拜托勞拉大師,特意為年安娜定做的!”季利然看著鐲子,“上麵有心型,有紫玉蘭的花型,是我親手設計的,你看,這字母,JN是我們名字縮寫的第一個字母。”
“那,更應該送給她了!”姚欣欣說,“我可以做見證人,見證著你對她的愛!”姚欣欣向墓地走去。
年安娜的墓碑,坐落在她的母親姚金玲的墓碑左側,右側空著一片空地。
姚欣欣遠遠望去,深吸一口氣,“裏麵埋了一些什麽啊?!”
“什麽?”季利然扭頭望向她。
“哦,沒什麽,你要跪麽?”姚欣欣問,“你那麽愛她,在中國,習俗中,跪是最真誠的愛,她在陰間,也能得到最高的尊重!”
姚欣欣望向季利然,一個小人兒在季利然腦袋邊飛舞,張牙舞爪的喊,“喵喵,喵喵,跪一個給一顆星,親,年安娜會給你好評的哦~”
季利然問,“是真的麽?中國有這樣的說法?”
姚欣欣狠狠的點了下頭,“跪吧!”
“噗通~”季利然雙膝著地,對著墓碑磕了一個響頭。
你還真跪啊?
姚欣欣頓覺自己的玩笑開的過火,這從小喝著美國水長大的孩子,怎麽這麽實誠?!
“起來吧,跪一下就好了,她在地下會感知的!”
“我回避一下,你說你想說的話吧!”姚欣欣對著墓碑鞠了一躬,“安娜,一路走好!”
說完,某人迅速閃到一邊的姚金陵墓前,凝望。
季利然又跪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將鮮花,一支一支的從花盆裏抽出來,擺在墓前。
待姚欣欣再望過去,那裏已經被花朵圍成了一個心型,最中間是兩個字母,“JN”!
“媽媽!”姚欣欣望著姚金玲的墓碑,心在滴血,卻不敢出聲,“媽媽,我錯了麽,我這是做的什麽孽啊,本尊在這,墓碑也在這?說實話,季利然真的好帥,比梁思成不在話下,還那麽癡情……”
季利然起身,“我說完了!”
姚欣欣回過神來,微笑,“好!那鐲子有送她麽?”
季利然指了指一片顏色和其他地方不同的土壤說道,“在那裏,希望她能笑納!”
“那得藏結實一點!”姚欣欣上前拍了拍,又揚起周圍的土,蓋在了上麵,“完美!”
“你很活潑,很可愛!”季利然苦笑。
“咳咳咳,當著你未婚妻的麵,你最好不要誇讚別的女孩兒!”
季利然閉上了嘴,快步走出墓地。
“誒,等等我!”姚欣欣跟在身後,“誒,走得太快,是對亡靈的大不敬哦!”
“哦?”前麵的男人放慢了腳步。
姚欣欣跟了上來,“我是說,年安娜或許以為你隻是走個過場,做給,做給我這個外人看的!”
“我不是!”季利然很嚴肅的戴上墨鏡,胸前的小白花,分外好看。
“那個!”姚欣欣指了指那朵白花,“可不可以留給我做個紀念。”
“恩?”男人輕挑了左側的眉毛。
“我是說,看在我大病初愈,就陪你探望你愛妻的份上,賞給我吧!”
季利然不為所動。
“我長著一張和你夫人一樣的臉,總該賞了吧!還不記恨你認錯人的份上!”
季利然將花摘給她,“抱歉!”
姚欣欣正要開門,季利然快速的走過來,將車門打開,“請!”
腦袋被某人小心嗬護著,進了勞斯萊斯的車裏。
沙發很軟,“你就要走了麽?”
“是!10點的飛機!”季利然麵無表情。
“會再回來麽?”姚欣欣問。
“不會,”男人停頓了一下,“應該不會!”
“那你會再娶吧?”姚欣欣問。
“不知道!但是一年內不會!”季利然正襟危坐。
都說是物以類聚,這男人怎麽不像王明日似地,晃著二郎腿?也不像他那樣濫情?
“不知道怎的,有點舍不得你!”姚欣欣說的是實話。
如果她不逃婚,那麽眼前的應該就是她的準老公,而她自有吃不完的美味佳肴,指使不完的傭人。
“唉~”悔之晚矣,“早知道,弄清楚,再跑啊!”
姚欣欣憤憤的後悔,“可是如今我已經有了梁思成,又被申報死亡,現在,連墓碑都有了,幸會幸會,回不去了!”
“我送你吧!”姚欣欣微微笑。
“好啊,謝謝,我上了飛機,讓我的助理送你回去!”季利然很是禮貌。
那個小人又揮著翅膀在季利然眼前晃動,“大哥,不要這麽完美,好不好,我會後悔的想跳樓的!”
季利然望著姚欣欣的手裏的白花,“我有時候,真的錯覺,你就是她!對不起!”
“哦,那個,我沒關係,理解!她這輩子,有你這樣的愛人已經足夠了!”姚欣欣舔了舔嘴唇。
“渴了麽?”季利然拉開冰箱,取出一瓶礦泉水,“不好意思,剛才太動情,忘了請你喝水。”
“沒事!”接過礦泉水,“歐式奇?你喜歡喝這個牌子?”
季利然點點頭,“恩,很自然的一款純淨水。”
小人兒沮喪的看著季利然,“傻子,你們還能再像你點麽?”
姚欣欣飛快的擰開,喝上一口,“千年不變!”
4年沒有碰這款牌子的水了,怎麽還是那個味道。
她遲疑的望向季利然。
季利然也在喝著水,沉思著什麽。
“嗨,出了中國,你還會想她麽?”姚欣欣問。
“會,但我會盡力控製住!”季利然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馬上要上飛機了,將來有什麽需要,盡管聯係我,很樂意為你這麽熱心的朋友效勞!”
“季氏集團,副總,季利然!”姚欣欣接過名片念了一遍,“你好厲害!”
“不是我厲害,家族的,我隻是衣來伸手而已!”季利然下了車。
姚欣欣坐在車上。
男人將車門打開,伸出手,牽著她下車。
她望向季利然,那男子將搭在自己手上的玉手,抬起,湊在嘴邊,親吻了一下,“謝謝你!”
姚欣欣微笑,“走吧,送你上飛機!”
“利然,利然!”紅色衣服,在遙遠處向這邊跟過來。
姚欣欣回望一下。
那紅色衣服停住了腳步,也停住了喊,迅速躲到一邊話亭藏了起來。
姚欣欣和季利然四處查看,沒有見到人。
“我剛剛聽到有人在喊我。”季利然問姚欣欣。
“我也有聽到!”姚欣欣又看了看,“唉,算了,快到點了,你快進去吧。”
紅衣女人透過夾縫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一團陰雲湧上眉頭,“年安娜怎麽會和季利然在一起,難道?”
“年安娜不能留,不是她死,就是我們死!”沈明偉的話再度在腦海徘徊。
她掏出手機,“喂,利然,你怎麽說走就走,招呼也不和阿姨打一聲啊!”
前方的男人舉著手機對著姚欣欣微笑,“啊,不好意思啊,陳阿姨,我想盡快回美國療情殤,也許離開這片處處能感受到安娜存在氣息的土地,我會好一點!”
“哦,你有沒有人送你啊?”陳美妹望著姚欣欣的位置問。
“有,一個朋友!”季利然說著,看著姚欣欣笑,“阿姨,替我和年伯父問好,我的飛機到點了,我走了,您有事再給我打電話吧!”
“好吧!”陳美妹掛了電話,“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