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事難料
對於昌峰集團目前的處境，身為董事長的朱曉軍心底很明白。
可是，集團現在的境況，不時會讓朱曉軍覺得很無奈。
比如現在的這種情況吧，那研發部的魯部長讓他很難辦。
魯敏行在集團裏麵的威望有目共睹，她執掌集團研發部已經足足7年整。
在這7年中，她伴隨著集團的研發部門走出了很遠——從集團房地產業務上創新施工方案到後麵集團開創家電業務後的家電設計，直到近幾年集團進軍新能源汽車業務的時候，她也在集團的第一線奮鬥著。
設計出第一輛新能源汽車，有她不少功勞。
……
朱曉軍的臉色變了變，終究是轉變了目光。
“這位——我已經聽到了。”
朱曉軍看著眼前的魯敏行，動了動的嘴唇終究的沒有再張開——他搖頭，說出自己的想法來。
“研發部目前的情況，確實和我之前的失誤有一定的關係。”
“集團的現金流情況如今稍有緩解，我確實要考慮變一下了。”
他抬頭，看了看屋頂的燈，比劃了一下。
“這樣吧，你說，需要多少經費？”
他都等著。
……
“恢複以往的研發投入。”
魯部長確實是有想法的，一開口就喊出了“恢複從前”的話來——可，真要將那研發投入恢複從前談何容易！
“研發經費可以給一些，但可能不能給太多。”
果然是這樣的答複，那邊的人臉色變了變，終究是說不出什麽話來。
“集團的困難，我感同身受。”
她有些不高興，換下來卻見著另一位公司元老的側目。
“魯經理放心，隻要集團走過了這道坎，研發經費自然是少不了的。”
和他一起點頭的還有發展部部長季林誠。
……
“剛剛朱董事長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
季林誠和剛剛的魯敏行完全不一樣，先是引用董事長自己說的話，而後就接著別人的想法說自己的念頭了。
“集團現在最重要的是回籠資金，再回籠資金，讓集團的現金流持續向好發展是我們必須考慮的問題。”
這人說著，也拿出自己手裏的東西來。
“我直到，發展部從集團獲取資金，並不能很快轉化成利潤。”
可這句話隱含著的就是“但是”。
“但是，集團可以通過這樣的辦法獲得融資。”
他開口，一切就不一樣了。
“我知道集團現在的困境，也知道集團當前的土儲依舊可以支撐2到3年之久。”
他點頭，很快變了嘴裏的說辭。
“我也不讚同現在消耗本就不多的現金流獲取新的土地。”
“但，我建議集團新開工一些項目。”
通過對外釋放利好信號，為自己獲取利益。
……
“怎麽走？”
果然，朱曉軍的顏色變了。
“朱董事長還記得集團過去發債的理由嗎？”
季林誠問起，等著別人的回複。
“已有債務的償還，經營活動的需求，這些都是集團用過的理由。”
他比劃著雙臂，董事長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
朱曉軍的臉色換了。
“是的——經營活動的需要。”
季林誠重複了一遍，道出自己的想法。
“集團新動工項目的花費可以為集團的融資提供理由。”
……
沒有人會為了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情使力，這一點朱曉軍很明白。
他很明白季林誠的需求——集團一旦新動工了一批新項目，在發展部上的開銷絕對少不了。
然後，發展部的人又有事情做了。
朱曉軍並不是那種不合情理的人，很清楚對方的想法——可，還是不怎麽能讚同的。
“關於發展部的投入，集團已經有自己的計劃。”
就是說，不會多給錢，也不會不給錢。
“計劃的內容，晚些會向你們說明。”
於是，問題“解決”了，一時間不再見著焦急的人。
辦公室還是冷冷清清，朱曉軍看著，臉色緩解卻又嚴峻。
……
朱曉軍知道，自己剛剛是騙了下屬——還是那已經是集團高層的下屬。
他說，集團已有計劃——可實際上，集團並沒有真正的計劃。
“發展部，研發部。”
一個個業務部門都有自己的需求，朱曉軍的心情很不好。
“現在集團的資金還有多少？”
他詢問CFO羅曄，渴望從他那裏獲得可喜的消息——可，怎會有好消息傳來？
“集團之前是從不少項目的交付獲取了一筆現金，可由於償還債務和項目複工的投入，當前集團賬麵上可以動用的現金不過30個億。”
“另外在子公司昌源新能源汽車那還有一筆現金，從宋方集團那過來的100多億現金也即將到賬——目前的現金流依舊緊張，可半個月之內會有相當程度的好轉。”
……
於是，朱曉軍開始詢問其他問題了。
“曆年發展部、研發部的資金流出？”
“發展部的拿地金額在過去3年都在200億左右，研發部的資金流出有較大變化，過去三年依次是15億、22億和18億。”
於是，朱曉軍的僥幸也沒有了。
在對原主如何陷入如今的景象擁有了更深入的認識之外，朱曉軍也知道了集團現在的資金缺口之大。
“原來，那100 多個億真的不多。”
大約半年就可以揮霍完畢，這首富，真的是夠愁的！
……
從昌峰288離開的時候，朱曉軍在豪車上看著窗外流逝的風景。
朱曉軍見到了城市流光溢彩的夜，也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他忽然覺得，自己隻是這些人中普普通通的一份子，哪怕曾經有不俗雄心壯誌，也曾經建造過令人歎為觀止的商業帝國。
可說到底，自己還是個普通人，有一個普通人的喜怒哀樂。
頓時就同情起原主來——讓集團走到現在的這一步固然有原主決策失誤的原因，可走到後來，他不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麵臨的問題，可集團早就已經積重難返了。
他努力過，讓昌峰“慢下來”了，才讓他接手的集團的時候，雖說有波折，卻並沒有真正倒下。
“唉——世事難料啊！”
朱曉軍歎口氣，眼底盡是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