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在現場

  “是林悄悄？”宋星山出於職業敏感和直覺，有了判定，但又不敢確定，便迫不及待地問。


  梁栗粟點頭肯定，然後才細說：“屍體被燒得麵目全非，無法分辨男女，但法醫現場查看，確定了是女屍。後來的屍檢結果證明，是林悄悄。”


  宋星山追問：“那火災的起因，有說法嗎？”


  “警方後來通報，是意外失火。”


  “這麽巧？”


  梁栗粟見宋星山也這麽想，頗有惺惺相惜之感，便把真實想法說了：“和你一樣，當時很多人都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因為火災發生那天白天，有人看到，李勝利和林悄悄發生了非常嚴重的爭執，李勝利還打了林悄悄一巴掌。”


  “就因為你們的事情？”


  “是的。因為當時學校裏都在傳，李勝利他媽出馬，我們仨不僅要被學校開除，還要賠錢、坐牢。李勝利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他不想易粒粟有事，就去質問林悄悄。誰知林悄悄得意忘形，跟李勝利吵了起來。”


  “一吵架，話趕話，肯定說了不少重話。”宋星山處理過不少因吵架而犯罪的案子，自言自語道。


  “圍觀的同學都聽到，李勝利氣急敗壞，威脅說‘以後不許你再住我那邊’。林悄悄霸氣拒絕，她認為那是李勝利和她分手的賠償，是她應得的。李勝利更加惱火，直接說‘今天就給我搬走，晚上我去看，你若還在，就別怪我不客氣’。”


  “那李勝利有很大嫌疑啊。”宋星山說。


  “那時候我們也都這麽認為，還有很多人說的神乎其神的，說是當晚李勝利去趕人，林悄悄拿出刀嚇唬，李勝利去搶刀時，不小心殺了林悄悄，慌亂間放火毀屍滅跡。有的說，是林悄悄是自己不慎滑倒，刀子從前胸穿後背。有的說，林悄悄在房間澆了汽油，準備和李勝利同歸於盡，但李勝利逃了出來。還有的說，林悄悄傷心欲絕，縱火自殺。反正，各種說法都有，沒人相信是平白無故地意外失火。”


  “那林悄悄身上有其他傷害嗎？”


  “法醫鑒定發現，林悄悄身上隻有一處傷，就是白天李勝利扇了一巴掌，傷著下頜骨了，不嚴重。而且查明了死因，就是火災引起的一氧化碳中毒。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大家都覺得奇怪。刑偵發現，起火後，一開始火勢不大，大門又是敞開的，林悄悄本可以奪門而出的。不知何故，她反其道而行之，上了二樓，才失去逃生的機會。”


  “二樓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去拿？”


  “她的手機、錢包都在一樓客廳，還有什們能比命更重要呢？”


  “或者是一樓有更危險的事情逼近，嚇得她逃上二樓？”宋星山根據自己的經驗，說出可能的原因。


  “但刑偵調查，並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在現場。”


  “火勢這麽大，再多痕跡也會灰飛煙滅的。”


  梁栗粟看向宋星山，問道：“看來，你就是不相信意外失火。”


  宋星山擺擺手，故作輕鬆：“我相不相信沒有意義，關鍵是，當時警方怎麽認定的？”


  “警方調查確認，當晚在別墅的客廳擺放了99個心形蠟燭，是林悄悄當天下午在禮品店購買的，應該是為了營造浪漫氣氛，留住李勝利，這也證明了她不可能是自殺。起火點是客廳靠近窗台的地方，一本書首先被點燃，火苗竄到了窗簾上，蔓延到地毯、沙發上，火勢就起來了。應該是窗戶沒關好，那晚的風正好很大，把一個蠟燭吹倒在那本書上，引發火災。”


  “那李勝利怎麽說，他有不在場證據嗎？”


  “沒有。準確地說，他在現場。”梁栗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