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凝元陣
小藏經閣一樓是放一些閑書的地方，憑借莊岩的甲子生資質每天可以呆兩個時辰。
“這不是那位甲子生嗎，真是好興致，在這看閑書解悶。”
這是個富家子弟，不巧落在最後一批，又不巧在大妖出現時嚇得魂不附體，醜態百出，所以得了個丙子生。雖說大家現在都知道，這個甲乙丙主要是看機緣，再看表現。但是看著感覺不如自己的人得甲子，而自己隻是個丙子，自然怨氣十足。
莊岩也不知道怎麽回應，隻是微微一笑，複又開始埋頭看書。
那人也不惱，“走啦，天才都在看書，我等資質這麽差，還是趕緊去修煉吧。”說完也不理莊岩，呼朋喚友就走啦。
看來自己不能修煉的事已經傳的人盡皆知啦。
實際幾個月下來，莊岩根據古書記載，早已查明自己的問題。
況且在一本《羽生百殤譜》中明確記載，魔道法門，取血煉寶之法甚多，受害之人服下沸血散，榨取精血，身體元精虧空，縱使僥幸能活下來，修養後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實則精血幹竭，無法吐納靈氣，必須以溫性仙果滋養，方能慢慢恢複。
十年火棗，配合溫泉水，若是凡人，九劑便可複原。
莊岩早就用精血磨破儲物袋，拿一些藥草在小市上交換到了火棗。幾貼下去，已經能引靈氣入體，隻是一個竅穴也未打通，確實慢了同門好幾籌。
不過莊岩之所以在此，卻不是貪玩。
原來因為沒辦法引氣入體，莊岩以為是功法出了問題，所以來到小藏經閣尋找前輩功法心得。卻受墨綠晶體指引，發現分散各處的幾本互不相幹的殘卷，裏麵都有一些不認識的文字分散在殘卷。每有這種字體的時候，墨綠晶體就發出拖曳之力，不讓莊岩離去。
莊岩看似隨意的詢問了唯一認識的帶隊師兄陳鑫，原來這是白寰玉篆，是衍生道文。
道文，大道衍生之文，蘊含天地至理。據說上古仙人便是從道文入道，參悟其中妙理，才傳下現在諸多法門。白寰玉篆，是先賢大德從紫寰金章中參悟出來，勉強能為人所認知，描繪，但也是非有靈慧者不能得。
這可有些難辦，師兄說這道文雖說也有仙師傳授，但幾乎無人愛學，因為往常學習的弟子幾乎全軍覆沒，難以入門，這嚇到了後來弟子。
墨晶啊墨晶，你讓我費盡心思找這麽久的東西，竟然用不上，真是頭疼，還不如好好修煉呢。莊岩心裏嘀咕著。
墨晶微微一顫，綠光忽閃忽滅，好似氣的冒火。
一陣綠光閃爍，莊岩感覺有無數文字憑空跳進自己的腦袋，那文字各個都是難辨真形，無有定性，這些文字咬合在一起，莊岩卻輕輕楚楚明白了其中真意。
紫玉葫蘆，某位宗門大能葫蘆法寶被打碎，大能收斂散落的靈機灌注到一顆靈根葫蘆藤上，因自己將要奔赴與魔族交戰的戰場，深感此行可能有去無回，可能等不到葫蘆開花結果啦。
所以將葫蘆的種植地點與采取方法等等用白寰玉篆記載在書上，靜待有緣人。
那時還是萬獸山鼎盛之時，宗門並不在此處。但那位宗門大能卻尋來覓去，恰發現西汀州這邊一處地氣凝集之處，幾乎孕育出天性靈土，所以那葫蘆藤現在就在這西汀州黿頭渚上。
但憑莊岩的本事，島上到處都是凶猛妖獸，哪敢到處亂跑，所以此事隻能擱淺不提。
兩年後。
莊岩在蒲團上盤坐，小心翼翼的引導靈氣在陰陽二輪脈裏周期循環，往常最多運使十八小周天莊岩就要停下修養，以免過猶不及，損傷筋脈。
而今日，莊岩沒有停下。
漸漸地，他感覺精神渙散，靈力馬上要不受約束，肆意亂竄，他左手掐印，右手從懷裏掏出一瓶百草丹，取了一顆放進嘴裏。
恰似一壺冰泉澆在滾燙的熱砧上，他感覺渾身一陣舒爽，拚盡全力再次聚攏起一波靈氣，死命轟擊環丹脈竅穴，突然，耳邊“轟”的一聲，緊緊閉合的竅穴之門終於大開。
莊岩趕緊提起最後一絲精神，將靈力引導入脈。
靈力一入環丹脈，與陰陽二輪脈相接，便開始自然而然的流動，無意識間，已經運行了一個大周天。他瞬間感覺一股精氣反哺入頭腦和四肢百骸，令人心神為之一震。
莊岩知道，自己進入了練氣中期。心神沉入身體，周天自然而然的運行，足足三十六個周天之後，莊岩才心滿意足的停下來。
他一握雙拳，感覺力氣倍增，這幅身體也離凡人之軀越來越遠啦。活動了一下，感覺渾身不舒服，這才發現周身皮膚上布滿了黑乎乎的雜質，腥臭難聞。
想來是突破境界時洗精伐髓，改善體質的緣故，莊岩趕忙燒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洗完澡，莊岩收拾了一下，邊準備前往雜役殿交付任務。
雖然莊岩是甲子生，初始時丹藥月俸都高於常人，但對於修煉來說也是杯水車薪。更何況過去一年之後，月俸特權已經沒有了，大家都是每月五塊靈石，兩瓶小元丹。
莊岩數了一下自家的身家：
小儲物袋兩隻；
低階法器百斬劍一把；中階法器白骨叉一把；銅屍一具；
靈石一百三十二塊，不明丹藥三瓶；
精煉寒鐵一塊；
梅黃草三株，千年血芝一株，靈元果八顆，還有一些不知名的仙草。
這樣看來，莊岩的家底較大多數弟子還是優厚不少的，這都是那個被殺死的邪門道人留下的。俗話說的好：‘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這也警醒了莊岩，道阻且長，護道手段不可或缺，害人之心可以沒有，防人之心不能沒有啊。
因為莊岩修習功法緩慢，好的差事都被人挑走啦，再加上執事弟子狗眼看人低，故意為難，莊岩最後得了個‘巡林客’的差事，巡查山門外固定區域，采集藥材，觀察妖獸，為宗門提供資源。
這活計即危險又耗時間，沒有人願意選這個活計。但是在執事弟子給的幾個差勁的差事裏，莊岩還是選擇了這個。原因有二:
一是實在不願意在宗門裏受那些人嘰嘰喳喳，雖然不在意，但也很煩人。
二是在野外天大地大，可以鍛煉法術能力，也可以尋覓機遇，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機尋找紫玉葫蘆。
“梅黃草三株，有潛力的妖獸兩隻。可記小功一個。”
弟子令牌一陣閃爍，記功完畢。
所謂有潛力的妖獸，便是妖獸群落中有不同特征的妖獸，為其打下追蹤印記，或者直接抓回來放到獸欄裏飼養，繁育。所以獸心宗裏低階靈寵都有特別的能力，有時候一階靈獸甚至對主人的作用比二階都大，這也是獸心宗的特殊之處。
記功完畢後，莊岩來到天橋山，這裏是內門弟子居住的地方。
他雙手掐印，默念口訣，一道令信傳出。
不久，呂凡師兄從山上下來，“師弟，看來你是想通啦。”
“是的，師兄，不知那小凝元陣當真能在濁氣湧動的時辰令人修行嗎？”
“那還用說，師兄我之所以能順利築基，此陣功不可沒，隻不過築基之後就用不上啦，恰聽人談起你有一柄白骨叉，師兄正要出山鎮守一方，增加些手段，才舍得將此陣讓給你的。”
“不知師兄可否演示一下，容我一觀。”
“師弟還真是謹慎，好，你且看好。”他手一拍儲物袋，四杆陣旗便從中飛出，成菱形插在地麵上。
“來，師弟，你坐在其中試試運功，現在是午時，若沒有這陣法，練氣弟子是不得運功的。”
莊岩依言運功，果然有汩汩靈元在經脈中流動，似乎比往常還要充足。
他收功起身，從儲物袋拿出那柄白骨叉，“師兄請看，這便是那柄白骨叉。”
呂凡師兄拿起白骨叉，摸索一下，運使法力一祭，白骨叉分化出三把，直接洞穿山石，他頓時喜不自勝。
“好，師弟，這白骨叉威能不小，這買賣做得。”
“那師弟就先行告退啦。”
待莊岩走後，一人從陰暗處出來。
“師弟，你二人是雲泥之別，你又何必與此人為難呢。”那呂凡師兄竟看來是別有用心。
“師兄也知道那進門考驗，對他這樣一個四寸靈根的弟子，著實無用，若不是他，我也有可能評個甲子，對我輩來說，這也是能否入真傳的一大憑證啊，我怎能罷休。”
“哈哈，原來是這事，確實，不知這入門考驗到底是憑借的什麽，一個天賦如此差勁的弟子竟得了甲子，真是可笑。”
“拿那無用的法陣換來這白骨叉，這買賣屬實不錯，下次有這種好事要記得為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