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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橋斷路絕

  我將我爸拉回家裏,我爸靠在椅子上,他當然不是真的瘋了,我爸讓我們趕緊收拾東西,他們不走我們走,造成這樣的局麵,也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我媽哭哭啼啼的收拾東西,可就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我們村背靠深山,前麵環繞一條河,這條河將我們村與外界切斷,我們出村依靠的是河上一座古老的石橋,石橋的曆史誰也說不清,反正我們將它視為村裏的母親橋,當然從後山繞行也是可以的,問題是那得多走七八十裏陡峭的山路。


  早上我媽收拾好東西,問我爸我們能去哪?我爸也是愁眉不展,確實我們能去哪裏?山裏依舊大霧彌漫,眾人倒沒覺得那裏不對勁,因為我們山裏每年冬天都起霧,可我總覺得今年這霧有些反常。


  我們正猶豫著能去那的時候,洪學慌慌張張的跑來了,這人一出現準沒好事,我煩透了他,洪學撲到我爸麵前,我本想懟他幾句,可看他的樣子,我閉嘴了,我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急成這樣。


  洪學捂著胸口,一口氣愣是上不來,憋得自己翻白眼,我爸趕緊給他倒了水,好一陣折騰,才算緩過來。


  洪學抱著我爸說:“王師傅,出大事了。”


  他也不說了,直接拉著我爸往他家方向跑去,眾人奇怪,也都跟著看熱鬧,到了洪學家,我們都傻了,洪學家住在村口,我們的母親橋離他家最近。


  洪學指著母親橋大喊:“橋……橋塌了。”


  王太爺慌張的跑過來,問怎麽回事,洪學哭喪著說:“我也不知道,早上起來就是這樣,昨晚一夜也沒聽見聲響。”


  母親橋塌了,對於我們村來說,這可比死了人還要嚴重的多,霧越來越大,河對岸的霧如同一道牆,將我們村與對麵的山隔離開來。


  我爸喃喃自語:“怕是要出大事了。”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傳來一聲吼:“河裏有東西。”


  我爸撥開人群,我跟在後麵,此時村裏的霧氣稍淡了一些,河麵上確實飄著個東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為河裏漂著的像個人。


  越漂越近,人群中發出近乎聲,果然是個人,那人麵朝水裏,隻露出背部,穿著一件藍色的棉襖,身後傳來女人的哭喊聲:“這不是我家小五嘛。”


  王太爺讓人趕緊將人拖上來,果然是小五,他媽哭喊著跑過來,小五哥說他昨天就出門了,還以為他出村玩去了,誰想到淹死在河裏。


  我爸安慰了小五媽,然後過了檢查屍體,我跟在後麵看著,小五臉色發紫,臉上還保持著恐懼之情,我爸輕輕的撥開小五的嘴巴,他的牙齒上沾滿了紅土,鼻孔裏也有。


  我爸看了我一眼說道:“怕是死的蹊蹺啊,女娃子埋在哪裏?”


  我說我不知道啊,王太公問:“怎麽?有問題?”


  我爸跟他小聲的嘟嘟幾句,王太公便讓眾人散去,太公德高望重,說話比村長都有用,眾人散去了,隻留下我父子與小五家人,當然王太公也在。

  我爸說:“小五的嘴裏與鼻孔裏都是紅土,如果我沒猜錯,那女娃子就埋在紅土坡吧?而且棺材上山的時候,小五抬的是前方第一位?”


  這可真是奇了,我雖然不知道藍澄葬在什麽地方,但是他們抬棺材的順序我是知道的,小五確實是抬在前方第一位的,而王太公也證實藍澄確實葬在了紅土坡,因為那地方一年四季曬不到太陽,傳說是山鬼的領地,記得好多年前村裏還在那裏建了個山鬼廟。


  我對我爸更加佩服,王太公也對我連連豎起大拇指,連連稱神,隻不過我爸一臉憂愁,那還在乎這些。


  我爸讓人幫忙將小五的屍體弄回去,鄉親們幫忙將料理後事,我爸專門找了太公,下葬藍澄絕對是個大錯誤,她怨氣未了,怎可這麽草草下葬?而且還葬在紅土坡這個極凶之地,小五的死絕非偶然。


  王太公嚇得臉發白,活到這麽大歲數,一直也沒做什麽對不起鄉親的事,誰想到老了,還通了這麽大的簍子,一口氣沒上來,病倒在床了。


  這個爛攤子又落到我父子的頭上,我爸讓我將那幾個抬棺材的人給找來,抬棺材的有八個人,除去死去的小五還有七個人,我爸告訴他們小五死的蹊蹺,他們幾個抬棺材的怕是染了不幹淨的東西,所以今天午時時分,我們得去一趟紅土坡求藍澄放一馬。


  這七個人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現在隻把我爸當成救命稻草了,我爸讓他們不要怕,先回去準備一些糯米,用襪子裝上掛在腰間,再準備好香紙元寶,午時我們在老屋前集合,大家慌張的散去。


  我才有機會問他,小五的死難道真的是藍澄變成了厲鬼索命?還有就是王發的死更蹊蹺,我那晚夢見羅二說要殺人,可王法為什麽發瘋喊著藍澄的名字?


  我歎了口氣說這些東西哪有個定數?出現這麽不正常的死人現象,不得不讓人懷疑藍澄厲鬼索命,隻是羅二究竟怎麽了?他現在是死是活?也無從知曉。


  我父子正聊著,我媽突然過來,她見家裏沒其他人了,便說出一件事,農村的婦女沒事就湊在一起嚼舌頭,我媽雖然不搬弄是非,但卻喜歡聽。


  這件事是關於王發的,王發之前在外打工,後來因為盜竊與非禮罪,被遣送回來,王發老婆在王發身上發現了一部智能手機,手機裏有好幾張女孩的照片,那女孩長得非常漂亮,王發解釋說那是大明星。


  後來,藍澄被洪才騙回家,她逃跑好幾次,村裏大部分人都見過,王發老婆認出藍澄就是王發手機裏的美女,王發老婆與王發為這事打過架,可後來藍澄死了,她也就不敢在伸張,所以這事沒人知道。


  聽我媽這麽說,事情似乎明了了,王發在外打工的時候就認識了藍澄,還偷拍了很多她的照片,但藍澄被洪才騙回家了,王發就沒機會了,但他賊心不死,所以那天在跟我爸確認鎮妖塔會讓藍澄灰飛煙滅後,他便跑到老屋猥褻藍澄,這混蛋東西害了我們全村。

  我爸說:“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咱們得搞清楚,還有那些人當初跟洪才一起打工的,怕是他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啊。”


  我正準備去問問洪學,但午時一到,他們每人腰間別著個襪子來叫我爸,不是說好了在老屋集合嗎?怎麽跑我家來了,看來這些人真的嚇得不輕。


  我一家三口因為在談王發的事,忘記了準備糯米與襪子,我媽說她去準備,我爸說算了,畢竟我們沒做對不起她的事。


  我爸走在最前,他告誡我們,路上跟緊他,千萬不要亂說話,重中之重的是,到了紅土坡,那裏有座山鬼廟,到時候將香紙元寶燒了,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說話不要回頭,燒完紙後,將糯米倒入旁邊的枯井,切忌閉著眼不要看井裏。


  我們一群人上山,按理說九個男人上山,而且還有我爸這個媒公壓陣,應該不會有恐懼感的,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我心裏緊張的不行,其他幾個人也是一樣,都走的很慢,以求盡量貼近我爸。


  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候,我們到了紅土坡,這地方我還是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後來我爸不讓我來,遠遠的看著那破敗的山鬼廟,眾人都不敢上前了。


  我爸獨自走過去,他過去我肯定得跟著,我爸在門口站著,對著裏麵說了句:“山是你的山,水是你的水,人是敬你的人。”


  他話音一落,站在他身後的我,突然感覺渾身一麻,仿佛一雙眼睛在廟裏突然睜開看著我,那眼神犀利無比,我身上情不自禁的冒出一股冷汗。


  這些天在村子裏感受到來自深山的注視感就是這個,不同的是在村裏並沒有如此強烈,我爸快速退回來,招呼大家趕緊燒紙,眾人圍一圈跪著,我爸帶頭燒,大家都很恐懼,低著頭不敢有其他動作。


  九個人燒紙燃香,煙霧繚繞,熏的我們眼淚鼻涕都下來了,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燒什麽燒?嗆死人了。”


  冷不防的一句話,將人嚇了一跳,這一說有幾個人也跟著附和著,我跪在我爸身邊,雖然他沒說話,但可以看出他的表情緊張到了極點。


  這時候對麵一個人站了起來,是王彭,他抹了被熏出來的眼淚,罵罵咧咧的走到一邊抽煙去了,有幾個人也想跟著起來,我爸按住了他們。


  正在此時,突然刮起一陣冷風,我們燒起來的香紙堆,被風刮的漫天飛舞,莫名的恐懼感,讓人瑟瑟發抖,王彭這下也怕了,手上的煙也落在地上,我爸招呼大家一起對著山鬼廟磕頭,他對著廟呼喊著,聲音很大,卻聽不清說的是什麽,我太緊張,隻顧著磕頭,風越來越大,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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