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孟婆

  說著，我將身上的陰裳鬼衣脫了下來，聰少見我將陰裳鬼衣脫下來，那一瞬間，他憤怒不已，朝著我怒吼：“你幹什麽？”


  我笑著說道：“既然已暴露，那沒必要讓你一個人死扛，我陪你一起。”


  聰少聽著我的話，臉氣的猙獰，他撲到我麵前，吼道：“你究竟想怎麽樣？你到底懂不懂？我們曆經千險來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為了二殿、為了整個陰間，為了整個人間，在這些大義麵前，我們算什麽？你不同，你有重任在身，你要去抓住那化成賭鬼的惡鼠精，你懂不懂？”


  聰少是真的生氣了，我對他說道：“聰爺，也許我讓你失望了，但是我從來就不是你心目中的楚江王，我不過是個普通人，我希望能為拯救所有人，可是我的兄弟在我麵前赴死，而我卻隻能作壁上觀，這個我做不到。”


  聰少憤怒的揮拳，但是卻壓著內心的激動，盡量平靜的說：“寧爺，我……我懂你意思，我很感謝你，可是你要知道，我們是做大事，為的不是你自己，也不是為了我個人，我們不能談兄弟感情的，在你的人生道路上，我不過是個過客而已，你還有你的愛人，你要拯救她的。”


  說著，聰少指著藍澄說道，提到藍澄，我內心的痛無語言表，但是讓我驚訝的是，當聰少指向藍澄的時候，她竟然也將身上的陰裳鬼衣給脫了下來，此時藍澄已經淚流滿麵。聰少見狀，氣得崩潰，連說我們兩個都是瘋子。藍澄走到我麵前，我伸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你會不會怪我？”我問道，“我可能真的衝動了。”


  藍澄卻搖頭說道：“浩寧，這才是你，如果連自己的朋友都不能拯救，那有什麽意義？”


  說著她又看著聰少說道：“我們不能踩著你的靈魂前行，總會有辦法的。”


  說完，她又走到孟婆麵前，擠出笑容說道：“孟婆，好久不見。”


  孟婆點了點頭說道：“丫頭，你又回來了。”


  藍澄聽著微微點頭，這時，李耀天與楊思寒也將陰裳鬼衣脫了下來，我們五個人這下湊齊了，看著李耀天與楊思寒，我並不是很意外，我與他二人雖然稱不上至交，但是這幾天的相處，我也算是重新認識了他們，也許經過這件事，如果我們還有機會活著去人間，我們應該會成為好朋友的。


  藍澄對孟婆說道：“孟婆，二殿動亂時，有七大鬼王逃往人間，其中有惡鼠精化為賭鬼，將賭癮傳入人間，將人間搞得烏煙瘴氣，而那賭鬼就是要從此處離去，我等數人來此便是要抓那賭鬼，為民除害，請孟婆成全。”


  孟婆舉起手，但藍澄身高接近一米七，比孟婆高出太多，見孟婆伸手，藍澄立即蹲了下來，孟婆伸手摸著藍澄如瀑布般的秀發，我擔心孟婆對她不利，便要過去，聰少拉住了我，對我搖了搖頭，我這才停了下來。

  孟婆摸著藍澄的頭問道：“你來告訴我，那賭鬼長成什麽樣子？”


  藍澄想了想答道：“尖嘴猴腮，長相奇特，一臉妖氣。”


  孟婆聽著“嗬嗬”笑起來，舉著拐杖，又來回踱起步子，自言自語般說道：“惡鼠精似精如鬼，豈能用真實麵目示人。”


  這個之前已經想到了，鍾馗也提醒過，但是我們也不知道賭鬼要幻化成什麽樣子啊，這確實有些困難，孟婆又問我們，知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我們不是真鬼？這個確實不知道，聰少聽著都傻了，他說我們都穿著陰裳鬼衣，蓋住了人氣，理應分不清才對啊。


  孟婆說確實如此，她自然看不出陰裳鬼衣下藏的究竟是什麽，但是即使如此，她還是一眼在鬼群中發現了我們，主要就是因為我們走動的姿勢，那些新死的鬼，雖然不比死了很久的鬼，那麽輕飄飄，但是隻要離開了身體，鬼魂會變得很輕，走路時，腳後跟會不自覺的懸空起來，而常人很難做到，即使能做到一時，也不可能支撐太久的。孟婆這麽一說，我們都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腳，我又看了看那一腳三口，確實哦，他們三個都是墊著腳站在那裏。


  那女鬼立即插話說道：“孟婆，我一家與他們無關，還請孟婆慈悲，放我一家過去。”


  孟婆聽著淡淡一笑，說道：“莫要焦急，等一等。”


  孟婆話一說完，那個男鬼急了，帶著怒意說道：“孟婆，你司職此職，要守陰間律法，為何要為難我一家橫死之鬼？還不快放行？”


  這個男鬼真的初生牛犢不怕虎，敢這麽跟孟婆說話，別以為孟婆站在奈何橋頭給人喝孟婆湯，就當她是普通老媽子，其實她在陰間的地位，那是很高的，就算是閻王爺來了，那也對她報以敬意的，若是再往前刨刨，誰的資曆更深，還不好說呢。我們看著孟婆，都為這一家可憐的橫死鬼捏一把汗，可孟婆卻一點也不生氣，藍澄小聲的問孟婆，這不過是趕去投胎的小鬼，何必留他們？

  孟婆捏了捏藍澄滑嫩的手，又抬頭看著黑不見頂的天空，說這陰間啊，對常人來說，那是個受難恐怖之所，在這裏待久了，身上會有一種恐怖的氣息，但是常人隻看到了恐怖，卻從未看到在陰間除了翻滾的陰氣，還有一股最堅定的正氣，這股正氣，絲毫沒有任何雜質，所以，在這股正氣麵前，任何邪性都無法渾水摸魚，孟婆這話說的已經十分明顯，她是對這一家三口的品性產生了懷疑，男鬼怒道：“孟婆，就算在陰間，話也不可亂說。”


  女鬼與那小鬼則抹著眼淚說道：“我在世時，心存善念，救了不該救的人，我一家三口被害慘死，試問這個時候你的陰間正氣在哪裏？現在我一家來到陰間受到公正審判，而你孟婆卻為難我們。”


  說著她又指著我們：“這群人混入鬼魂中，動機不明，你對他們客客氣氣，因為你們是舊相識，不問他們的責，倒是針對我們，你居心何在？”

  這女鬼說的是鏗鏘有力，聽著似乎很有道理啊，孟婆與聰少聽著嘴角揚起淡淡微笑，剩下的我、藍澄、李耀天與楊思寒四人一臉茫然，但是我覺得不對勁，發自內心的覺得這個一家子鬼不對勁，具體是哪裏，我又有些說不準，他們說話的語速太快了。


  孟婆扭頭看著我問道：“你怎麽看待？”


  孟婆突然主動與我說話，這讓我有些慌與應對，聰少在一旁說道：“孟婆問你話呢，有什麽就說什麽啊。”


  藍澄也在一邊深情看著我，以示鼓勵，我想了想說我覺得有些不對勁，觀點對錯，我不敢保證，但是在我看來，人死靈魂出竅，都是上浮，如剛才孟婆所說，魂魄相比實體要輕，所以鬼魂走路要麽漂浮著，要麽腳尖著地，所以鬼魂走路是無聲的，當然除了那些滯留在人間的遊魂野鬼，因為在人間遭到太多的汙染，變得沉重也有。


  除了走路輕飄飄的，鬼魂說話那都是虛無縹緲，聲音會顯得極為空靈，不可能像他們現在這樣說話中氣十足，所以我覺得這有些問題。


  孟婆聽著，用她手中的拐杖敲擊著地麵，連聲說好，說到了精髓所在，這幾點足以證明這一家三口身上有問題，這話一出，這一家三口立即不幹了，尤其是那男鬼，粗野的喊道：“恨！我們可是經過一殿秦廣王審判的，你憑什麽血口噴人。”


  又是秦廣王，他這不說還好，一說，我更加覺得他們有問題了，也許他們會夥同秦廣王一起搞什麽幺蛾子呢，雖然我管不了陰間的事，但是路遇不平，我好歹也要呦嗬一聲，給孟婆助助威。


  孟婆又問我怎麽看？她怎麽老是問我，我什麽觀點很重要嗎？可是她既然問了，我又不能不回答，但又不能亂回答，雖然我對秦廣王很深的成見，可是看事情，我不能完全憑自己的主觀，還是得理性一點。


  我說秦廣王乃是一殿大閻王，不可能姑息養奸，你們這一家肯定是用什麽方法迷惑了秦廣王，我這話一出口，眾人都笑了起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藍澄小聲跟我說：“你這傻子，一點常識都沒有。”


  我一點常識沒有？這怎麽講？聰少指著那一家鬼，說你們編瞎話的時候，也不作作功課，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們就是賭鬼一行。我聽著一驚，什麽？他們是賭鬼？孟婆用拐杖在地上用力一擊說道：“惡鼠精，你還不現身？”


  這一聲吼，在場眾人大驚，聰少拔出火槍對準他們一家，我也拿出閻王筆，可那一家三口，卻絲毫不動，眼神中放出陰毒的光芒，看來一場惡鬥少不了了。


  孟婆伸手將聰少的火槍按了下去，對惡鼠精一夥說道：“是非已定，奈何橋上無冤案，你們速速現身吧，至少還有回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