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墜入深淵

  那是一葉如同漂浮在水上的小船，但是這絕對是沒有水的，那小船就這麽憑空的浮在半空，搖搖晃晃的朝我們而來。


  小船很快到達我們麵前，這次聰少一反常態，他讓我先上船，說實在的，這船實在太小了，如同樹葉一樣的形狀，船身也就夠兩個人站著。


  我一咬牙跳上去，連坐都沒法坐下來，我踏上小船時，小船劇烈的搖動起來，我張開雙手，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接著聰少也跳了上來，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


  我們兩個喊著“1、2、3”的口號，才算穩住了小船，接著小船慢慢的朝著天梯而去，但是那天梯離小船的距離還很遠，因為天梯太高了。


  小船在離天梯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了下來，這裏的距離雖然遠，但是我們可以縱身上去的，我問聰少有沒有準備好？我們一起上吧。


  聰少卻說道：“等等，這裏我們千萬不要用法術，天神不會允許的，都到這一步了，別再冒險了。”


  可是這麽高，不用法術，我們不可能上的去，我用狐尾鞭試了幾次，但是狐尾鞭根本無法纏住天梯，主要是太滑了。


  聰少說道：“寧爺，都到這一步了，咱們也不急一時，聊聊吧。”


  他很少這麽說過了，我慢慢的轉過身來，他已經坐在船頭上了，我也慢慢的坐下，我們倆都極力的保持著小船的平衡。


  這時候聰少從身上掏出那還沒喝完的酒，打開蓋子遞給我，我說算了吧，咱們現在這所處的位置，喝酒別一不小心栽進了深淵呢。


  聰少笑道：“大氣點好不好？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來喝。”


  我笑著接過酒瓶問道：“真喝？”


  聰少說“喝。”


  我對酒沒什麽阻擋力，他這一慫恿，我舉起酒瓶，便喝了深深一大口，辣的我喉嚨痛，但是過癮的很。


  我其實想逗他玩玩，讓他以為我要將酒全部喝完，可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又拿出了一瓶，我說你到底帶了多少酒？


  他也深深的灌了一口酒，問道：“寧爺，咱們認識多久了?”


  我想了想，我從結界街市出來後，在哇山外麵遇見了聰少，那時候，我們便一起打拚，他幫助我太多，我混了這麽久，說實話，兄弟真的隻有聰少了。


  我們倆又喝了點酒，聰少說道：“寧爺，你的記憶力很好，但是我不行，你知道嗎？我忘記了好多事，我生的那個時代，是個亂世，異族入侵，漢人被殺戮殆盡，我看見自己的父母兄弟，愛人一個個被胡人屠殺，那些人簡直不為人，他們殺人也就算了，甚至吃人，他們將人砍成碎末，做成各種食物，我見不得這個，我真的很痛苦，我無法想象人為什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我想要報仇，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是多麽的渺小。”


  我沒想到聰少突然說出自己的往事，我也確實沒有問過他，按照聰少所說的，他應該是身在五胡亂華的時代，曆史上最黑暗的時期。


  我勸他不要多想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聰少對我擺了擺手，繼續說著，他後來參加了冉閔的反抗大軍，弑殺胡人，後來聰少戰死在沙場。


  戰死死於戰場，無比光榮，可是戰友們紛紛脫離苦海，步入黃泉路時，卻唯獨他遊離在戰場，狼煙縹緲，廝殺過後的安靜，讓人壓抑的無法呼吸。


  雖然他已經死去，可是靈魂站在這麽多的屍體中間，他還是忍不住大喊大叫起來，崩潰的情緒無語言表。

  可就在這時候，出現了一個人，那人身著白色紗衣，美麗的讓人窒息，聰少發誓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


  聰少覺得她應該是來自地獄的使者，因為在他看了，漂亮的女人其實是惡魔，如此漂亮的自然隻會來自地獄。


  那女人問他如何看待這場殺戮？聰少怒道：“我誓殺天下所有胡人，隻可惜我心有餘而力不足，我已死。”


  那女人說道：“人間已經陷入混亂，人心已經幻滅，而神卻坐在淩霄寶殿之上，無視人間的混亂，所以，三界已經到了清洗之時，你若是有心，我給你一個永生的機會，你可以繼續滅胡，但是你必須要奉獻出你的靈魂，而我就是你永遠的主人。”


  聰少此時正為自己戰死而悲傷，當知道自己還能得到一個永生的機會，自然是好不猶豫就答應了。


  那個女人給聰少的永生，便是成為陰間鬼差無常，成為無常之後，那些戰死的胡人來到陰間，聰少便可以將他們打入地獄，讓他們為在人世間放下的罪行一一償還，開始時，他對此樂此不疲。


  後來胡人被趕出中原，人間有了短暫的和平，但是人心卻越來越變得不可琢磨，但聰少身為無常，他可以根據陰間的利率對那些為非作歹之徒，盡情懲罰，也算是泄了心頭之恨。


  可是日子久了，他終究是疲倦了，永生的滋味讓他感到孤獨，那個女人又一次出現，到了聰少要履行承諾之時。


  那女人讓聰少扳倒楚江王，聰少本不想這麽做，可是他的靈魂已經被人所擁有，他根本就無法主宰自己，所以，他便聯合白無常一起，私自動情，觸犯天條，而楚江王也在他們的慫恿之下，對天仙子阿玄動心，之後便遭到了天火劫。


  事情最終就發展到了今天的地步，我本來以為隻是聽聽他對自己身世的訴說，可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樣的結果，楚江王落難，真的是聰少所為。


  我的怒氣瞬間冒起，我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沒了靈魂真的就能如此卑鄙？聰少並沒有因為我的痛罵，而有所變化。


  他靜靜的坐在那裏，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來喝一口吧。”


  我當他是最好的兄弟，可是結果卻是他一直以來都知道所有的事，我憤怒的將手裏的酒喝完，之後將手裏的酒瓶扔進那萬丈深淵之中。


  聰少慢慢站起來說道：“寧爺，說出這些，我知道你會恨我，但是我必須要跟你說，也許讓你更加痛苦的不僅僅是我，你可知道跟我說出這些話的人是誰？”


  我沒有回答，但是我想不出會是誰，他這麽問，應該是我認識的人，聰少說道：“那女人是上古大神情仙，也許你以為那個姓黃的小女警是情仙，你錯了，情仙極是阿玄，阿玄極是藍澄，藍澄就是情仙。”


  我聽著聰少的話，徹底震驚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藍澄是情仙？我的大腦瞬間懵了，聰少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將酒瓶遞給我。


  此時，唯有烈酒才能麻痹我，我接過酒瓶，一飲而盡，聰少問我準備好了沒有？我奇怪準備好了什麽？

  聰少微微一笑，突然高高躍起，之後又用力砸在小船的船頭上，小船如同蹺蹺板一樣，他踩下去，我被彈了起來，飛向天梯，而聰少卻與那傾覆的小船一起，慢慢的落入那萬丈深淵之中。


  這一瞬間，我大腦空白，隻能歇斯底裏的喊著聰少，而他卻已經落入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