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沈家三少
“沈湛！是沈湛！”
“沈家三少爺，他怎麽也來了？”
“傳聞沈烈不是與夷陵沈氏水火不容嗎？沈家這位少家主還敢來胥城？”
……
在場賓客中隻有為數不多的人認識沈湛，但下意識的驚呼頓時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
沈湛！
沈烈微眯起雙眼，看著昂首走進廳中的俊朗青年，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原來是沈少家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沈烈在思索著對方的來意。要說這沈湛是因為血緣親情的緣故專門跑來祝賀他大婚，可就有些不切實際了。
沈烈這一聲沈少家主也隱晦得劃清了他與沈家的關係，同時也是向在場的賓客們傳遞一個訊息，他與夷陵沈家確實不算太熟！
“南帥客氣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但你身體內留著我沈家的血卻是不爭的事實，作為堂兄……我今天是特地來道喜的，堂弟不會不歡迎吧？”
“怎麽會，正好要開席了，沈少家主請上座！”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沈湛領著幾名隨從徑直走向主桌，剛走出沒幾步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拍著腦門道：“哦——對了，明年初五，祭祖大典，既然堂弟和三叔回了東極，總得回族看看才對！”
沈湛這話冒得突然，說出來時臉上依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但沈烈聽見後卻是心中一緊。
祭祖大典？這家夥還真是有一套！在他的婚禮上當著東極各方的麵讓他回沈家參加祭祖，他是答應還是拒絕？如果答應，進到夷陵沈氏的地盤還不是任由對方宰割？可若是拒絕，沈家一定會在暗中推波助瀾，給他冠上個忘祖背宗的罵名。畢竟在這個世界祭祖可是一件很重要的家族大事！
當然，短期看來就算不回去沈家也奈何不了沈烈，可若將來再想打著前朝遺宗的名號做點什麽，今日的拒絕可就給了無數人口誅筆伐的借口！
真夠陰險的！
而且沈烈相信沈湛來參加他的婚禮，絕對不止是為了給他挖這麽一個坑，這其中怕是還藏著別的打算，隻是暫時還看不透。
雖然隻是初次見麵，但足以看出這家夥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
思索片刻之後，沈烈輕輕點頭，歎息著道：“也好，爺爺的骨灰一直流落大夏，也是時候回歸祖陵了！”
沈烈在心底冷笑，你不是讓我們父子回宗祭祖嗎？那行，爺爺的骨灰讓不讓帶回去？沈家一直對外宣稱爺爺是家族叛逆，如果同意爺爺回歸祖陵，那便是默認了當年爺爺的反叛是子虛烏有，也就側麵應證了如今外界的流言蜚語。如果不同意……既然沈家都不認咱這一脈，那還回去幹什麽？
這次輪到沈湛驚訝了。他這次來的確是想當麵會會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堂弟，雖然外界有很多傳言，但總歸要自己見識了才知深淺。雖然隻是隨意的挖了一個坑，但對方的應對卻是恰到好處。
沈湛笑了笑，心中沉寂了許久的鬥誌似乎在這一刻被點燃了一般，連連點頭道：“行，這件事我回去了會與太爺商量，盡快給堂叔和堂弟一個準信！”
二人隻是短暫的交鋒，倒真相好久不見的兄弟話家常一般，讓許多不明所以的人摸不著頭腦。
雖然是流水宴席，但也有主次之分，廳中靠前的幾桌，坐的全是胥州或東軍中的將領官員，而最上方的桌上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貴客。
晏家家主宴秀和他的女兒宴柔柔，絕武門門主譚慕虛，還有東籬。
沈湛大大方方入座，陪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妙齡少女，神色清冷，眼神孤傲，沈湛沒有過多介紹，沈烈也未多問。
“宴家主，譚門主，沈湛早就想上門擺放了，隻是族中事務繁忙，一直沒有機會，今日可算是沾了我這位堂弟的光了！”
沈湛的到來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尤其是宴秀，他之前才拒絕了沈氏聯姻的請求，如今在這裏遇上，不免有些尷尬。不過他畢竟是久居高位的人物，淡淡一笑道：“沈少家主威名遠播，本家主也是久仰大名了！”
“沈湛不過是仗著先輩福蔭庇護，何談威名！”說到這裏沈烈看了一眼宴秀身旁的宴柔柔，很有風度得笑了笑道：“宴小姐，之前我四弟自作主張上門叨擾，還望你不要介意！”
自作主張？這家夥的臉皮倒是不薄，竟然能如此淡然得說出這般自欺欺人的話來！若是沒有你沈家三少的授意，沈擎豈敢打著你的名號跑到晏家拉皮條？宴柔柔心中鄙夷，但畢竟是大家出身，不至於因為個人的態度為家族無端樹下強敵，輕輕點頭算是將這事帶過。
“靈兒姑娘，我四弟之前對你一直多有冒犯，我也替他向你道個歉！”
這家夥怎麽回事？今日是專程跑來認錯的麽？桌上眾人聽得滿頭霧水，唯有沈烈和東籬對視一眼，都是看見了彼此眼中的凝重。那些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敵人其實並不可怕，真正防不勝防是有才華卻不在乎以平常心運籌帷幄的有誌之人，眼前的沈湛無疑是後者。
麵對已經投向胥州的絕武門和曾拒絕沈家橄欖枝的晏家尚且如此，說明這家夥絕不缺禮賢下士的耐心，也難怪他能在年紀輕輕便掌管夷陵沈氏大半兵權，這份城府在沈家之內怕是網羅了不少羽翼。
看清了這一點，沈烈更加確定他與沈湛之間絕對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在章城時他親手廢掉了沈擎，而沈擎是沈湛絕對的心腹，這筆賬對方怎麽會善罷甘休？
這家夥落座之後先後兩次提到沈擎，一定還有後話，果然，與幾人客套了幾句後，沈湛轉頭看向了沈烈：“堂弟，從年紀上算，你在咱們這一輩中應該排行老七，四弟和五弟你也都見過了，而且彼此之間還鬧得很不愉快，這件事.……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