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神棍
程峰需要錢，手裏的錢救了他的命。不過手裏的銅錢也不簡單，一碰到就有股暖意，可其他冰冷的銅製品不同。
收了銅錢，手裏拿捏著中年人給的錢。
錢不多，10元。
但是夠他吃一頓飽的了。
如今吃飽了，他得為他的下一頓飯著想了。
他是相師，現在除了看家本事以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坐點什麽。
在他的右手邊有個相師，但不是自家人。
因為他是騙子，是神棍。
年紀倒是蠻大的，古來稀。
樣貌也可以，仙風道骨的。
但是他就是個神棍，眼神顧盼，賊光隱隱。
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心底倒也不算壞，純為了錢。
可是盡管如此，他是真賺錢。
一個小時的功夫，六個客人。
問運程，300。
問姻緣，500。
問財運，500。
就那麽一下，淨賺2000多。
對程峰來說，這是極大的誘惑。
他零蛋。
程峰心癢癢，也有恨意。
一個神棍比他還賺錢，他可是玄宗第36代掌門！
氣不過，程峰來到他旁邊，找來一張破桌子，將羅盤擺上，玄宗36代掌門鉄牌子擺上，還有之前中年人給他的銅錢。
銅錢隻是湊數用的，因為那個神棍也放了有。
程峰來了之後這個神棍就一直盯著他看，先是茫然，後是疑惑，最後憤怒了。
一山不容二虎！
這小子是來搶飯碗的。
搶也算了，可問題是這個家夥不上道呀！
這裏做買賣的人誰不知道不能挨著搞？可這小子就偏偏就坐他旁邊。
不行，得整治他。
“鐵口直斷，運程、財富、求姻緣。”程峰喊話了。
他觀察了很久，知道需要這樣喊才有人。
雖然堂堂掌門人淪落到這種地步有點悲催，但拗不過肚子餓。
立竿見影，立馬就有人來了。
來了個青年，張口就問：“大師，幫我看看姻緣，今年能脫單不？”
程峰抬頭看他一眼：目無光，前程沒了。臉無澤，身體不咋樣……
後麵的不用看了，10年內無姻緣。
程峰實話實說了，但是對方不買賬。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說話？什麽叫10年找不到女人？馬匹的，我還不信了！”
說完他氣衝衝的走人，錢也沒給。
程峰不願意了，喊住他：“還沒給錢呢！”
“給你妹！”
對方豎中指。
程峰皺眉，心想這裏的人怎麽這樣的？心裏想著去教訓他一番，也好讓他知道教養。
但是隔壁的神棍笑了，笑的差點岔氣。
程峰扭頭看著他，不知道這個家夥笑什麽。
神棍張果老，在這裏擺攤6年，第一次看到那麽“可愛”的人。
不懂規矩也就算了，好歹他也是古來稀的人，想一想，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但是現在他忍不了。
行有行規呀！做這個誰都知道撿好聽的話給對方聽，哪怕對方是個短命鬼，也得說人家命和烏龜那麽長。
烏龜不是千年王八，說的是草龜，也就活個20到30年的樣子。
同樣說對方命短，可那些家夥懂什麽？一說烏龜都知道千年王八，命賊長。
“老人家，你笑什麽？”程峰確實不喜歡對方，但是尊稱是要的。
張果老說：“小娃娃，你是剛到這裏來的吧？你是外地人？”
程峰點頭。
“那就對了，誰讓你沒規沒距的？不過我張老也不和你計較，心想著你年紀也小，不懂事也正常。可是你這樣真的好嗎？”
程峰不明白他說什麽。
“吃我們這行飯門道多著呢，像你這樣的年紀本來就不好混，偏偏你說話又那麽直，要知道是個人都喜歡聽好話，你怎麽能專門挑不好聽的說？”
“這不是砸飯碗就是叫胡鬧。”
張果老說到這裏受不了了，又一邊哈哈笑了起來。
也是這些日子悶，他是好不容易遇到那麽一個奇葩，自然要笑個夠。
程峰不樂意，看著他對他說：“老人家，我說的都是實話，不像你……”
他還是忍住了，說人不揭短，這事他明白。
張果老也明白，所以他瞪眼看程峰，之後才無奈搖頭說道：“小娃娃，你就別在這裏說什麽大實話了，我是神棍沒錯，你也是一樣的。”
“但是你以為我想做？沒錢吃飯，你給我？”
他的一句話直接把程峰嗆住了，他餓了六天……
他想解釋給老人家聽他是玄宗掌門，鐵口直斷絕不騙人，可是，最後還是作罷了。
“老人家，對不住了，是我糊塗。”程峰說道。
說話的時候他收拾東西，把羅盤收好，鉄牌子收好，銅錢亦是。
他要走了，另尋他路。
最要緊的就是找到丁力，師傅說半個月他有大劫，他來找他就是為了化解這個劫難的。
“小兄弟，別走呀。”張果老追上去了。
他挺喜歡這個家夥的，雖然年紀輕輕就出來幹這行不好，但誰沒有過去？
看他麵黃肌瘦，衣衫破爛，也是沒辦法才被逼成這樣的。
程峰停下來，疑惑看著對方。
“幹嗎走呢？我叫張果老，認識的都叫我張老，你要是叫我神算子也可以，反正這裏的人都這樣喊我。”
程峰猶豫，最後喊了聲張老。
張果老重重點頭應了聲，然後問程峰名字。
“我叫程峰……”程峰原本還想自己是玄宗的掌門，最後還是算了。
現在他掌門個鬼。
“程峰？這名字好。”張果老點頭，打量他一番後道：“今天到我家吃頓便飯怎麽樣？”
原本程峰想拒絕的，神使鬼差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