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走吧,我們去離婚
洛書瑤終於開機,看到了傅青洲給她打了很多通未接來電。
不止是傅青洲的,還有呂雪佳的,洛書瑤先是給呂雪佳回撥了過去。
那端就傳來了呂雪佳著急的嗓音,“書瑤,你在哪啊,傅青洲找你找瘋了。”
洛書瑤苦笑一聲,傅青洲。
她已經沒有信心和那個男人繼續生活在一起了。
迎麵吹來的風很冷,吹散了她的發絲,將她的麵容映襯出一層蒼白的顏色。
洛書瑤現在的心更冷,難怪每次她問起傅青洲的事情,他都那麽抵觸。
難怪他總是會一遍遍給她洗腦,我現在愛你,我會對你忠誠,過去不重要。
難怪詹尼斯會說,你確定要重新接受催眠嗎?可能會痛不欲生。
此時此刻的洛書瑤,已經是痛不欲生了。
那種痛比撕心裂肺更甚。
這個時候傅青洲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若是放在從前,她肯定會歡天喜地的接起電話,聽他關切的話語,她心裏暖暖的。
然而現在……
接起電話的洛書瑤,第一句話就是心比灰冷的:
“我們離婚吧。”
那端沉默了幾秒鍾。
似乎是有倒抽涼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現在在哪?”傅青洲的嗓音,含著一層刻意的壓低。
“你不用管我現在在哪,我現在回家,我們離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讓我惡心。”
“洛書瑤——”
“別叫我!你這人真是夠冠冕堂皇的,不是想燒死我的嗎,為什麽當初還要救我?現在又要待在我身邊對我假惺惺的好?我不是對你說過,我這輩子不想看到你的嗎!你為什麽要來招惹我啊?你怎麽這麽混蛋啊?唔……”
她說著,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電話那端,很是安靜。
“你,都想起來了?”
“是啊,想起來了,我恨你,恨你一輩子!”
嘟嘟嘟,然後就是一陣忙音。
掛斷了電話,洛書瑤就蹲在地上,捂著腦袋,抱著腦袋失聲痛哭了起來。
當初的記憶痛不欲生,現在重新回到了她的腦海,讓她無所適從。
隻是,洛書瑤有一點疑惑。
要是當年,傅青洲真的拿刀刺中了她的胸口,為何現在的她,卻沒有傷口呢。
這個問題恐怕隻有傅青洲知道了吧。
傅青洲開車回家的路上,車子開得很快,他現在滿頭大汗,找她找了很久,給她打電話也不接,他是真的很擔心她,擔心現在的洛書瑤,情緒會不會失控。
他的眼神從未有過的嚴肅,車速更快了。
……
此刻。
家裏,翻天倒地。
洛書瑤蹲在地上,在翻找著東西,原來她已經先他一步回家了。
他看見了她,大踏步走了過去,從後麵將她抱在懷裏。
“老婆,我們不離婚!”
“別碰我。”
她冷冷的道,“我現在沒辦法麵對一個殺人犯,更沒辦法和一個殺人犯生活在一起。”
“我不是。”
傅青洲舔了舔嘴唇,有些無奈,“當年,那場火災,我不知道你在裏麵!”
“然後呢?就算火災不提,拿刀子刺中我胸口的人,不是你嗎?”
傅青洲的眼底閃過一抹洛書瑤看不透的複雜,隨即他冷靜了下來,“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在醫院,我醒過來,難道不是你拿著刀,要殺我的嗎?房門口,還站著林英,你們兩個是一夥的,我現在成全你們,你去找你的林英去吧,祝你們幸福——對了,我忘記說,我看到她躺在醫院,她真漂亮啊,你們天生一對。”
說著她就冷著臉轉過頭,“你把結婚證藏哪去了?交出來。”
她幾乎快要找遍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找到結婚證。
記得上次她和傅青洲鬧矛盾,結婚證被傅青洲收好之後,就不知道放到哪裏了,想必是藏到更隱秘的地方去了。
傅青洲站在她的身後,凝視著她。
“洛書瑤,對於過去我無從和你解釋,我答應過你,我現在對你一心一意的好,我做到了,結婚之後我從未做過背叛你的事情。”
“每周去看林英,這也不是背叛嗎?你要我怎麽相信,我的丈夫,每次出差,都是去看別的女人?然後還以家屬的身份去照顧她?”
“我不是。”
“那你沒有去看嗎?那個登記在醫院的傅先生,難道不是你嗎?”
傅青洲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無從解釋,因為一旦解釋,就會變得很複雜。
他沒想到洛書瑤的記憶,是有點錯亂的。
是,當初,那場火災,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房間裏!這是一場誤會!
可,他從未用刀子捅進她的胸口。
傅青洲也不知道,為何現在的洛書瑤記憶是錯亂的,他本以為她在撒謊,可她的性格,她的神情,根本就不像裝出來的。
傅青洲現在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跟在她的身後,一遍遍對她說,不離婚。
奈何。
一個女人決心要走的時候,一個男人是絕對留不住的。
結婚證,被洛書瑤從衣櫥裏翻出來,還真的是挺難找的,傅青洲有一件從來沒穿過的外套,結婚證就放在裏麵,要是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
“老婆,我錯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去看她了,我真的錯了,我們不離婚吧。”
傅青洲從後麵緊緊地抱著洛書瑤,兩條結實的手臂緊緊地箍著她。
“我以後會改的,我再也不去看她了,我真的不去看了。”
“滾啊。”洛書瑤不耐煩地推開他,淚水淌了滿臉,不知道為什麽要哭,從前交往過幾個男朋友,都沒這麽難受過。
心已經死了,再也不會愛第二個人了,傅青洲,這個男人。
給她製造了一場盛大的虛偽的甜蜜,讓她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種男人,會將虛偽出演到極致,故作溫柔和悔恨,真是叫她惡心。
她用力地撕爛了結婚證,丟在地上。
傅青洲愣住了,沒想到洛書瑤會把結婚證給撕了,高大的身軀忽然頹廢了下去,他跪在地上,伸手撫摸著地上的結婚證,撿了起來。
從洛書瑤的這個角度,看到他眼睛通紅通紅的,那張英俊分明的臉,藏著幾分無人能懂的晦澀和痛苦。
原來,影帝也會有難過的時候嗎?
“我對你說過,我這輩子認定了誰,誰就是我老婆,在我心裏,在很久之前,我們就結婚了,我的妻子,隻有你一個,從未變過。過去的事情,真的是誤會,我真的——”
“夠了。”
她決然地轉過身去。
明明是麵無表情,心卻開始疼了,像是裂開一道小口子,有血流了出來。
不過她想為自己活著。
她對自己說。
愛情什麽的,和男人一起,都去死吧,她不想相信愛情了。
“別再說這些話來惡心我,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就這樣吧。離婚那天,我會通知你的。”
說完,她邁開步子,率先走了出去。
忽然。
洛書瑤覺得喉嚨一股難受。
嘔。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般的衝動,湧了上來。
她有些難受的去垃圾桶附近吐了起來。
該不會,她……
不,不會的。
雖然她和傅青洲已經備孕很長時間了,可應該不會這麽湊巧,就在這個時候懷孕吧。
砰。
後腦勺疼了一下,緊跟著洛書瑤就暈了過去,暈倒之前沒了意識。
黑暗。
漫無天日的黑暗。
洛書瑤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背影。
是一個老人。
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老人。
老人轉過頭來,一雙精銳犀利的眼睛,眼眸深處藏著幾分駭人的嚴肅,此刻盯著洛書瑤的眼神,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似的,削薄的嘴唇挑了挑,冷笑了一下。
“你醒了。”
“你是誰?”洛書瑤不知怎的,看到這位老人,她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驀地就感覺渾身冰冷。
“我是誰?我是林英的父親!我的女兒一直躺在病床上,憑什麽你好好活著?”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洛書瑤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被綁在凳子上,渾身裹滿了繩子動彈不得。
她不耐煩了起來,“放開我!”
“小黑不是都告訴你,讓你去找催眠師嗎,你都恢複記憶了吧?現在還裝什麽?你是怎麽殺我女兒的,你都記不住了嗎?!”
洛書瑤皺了皺眉頭,小黑。
不,小黑不會背叛她的吧。
正想著,冰冷的觸感,如同蛇信子,蜿蜒在她的脖頸。
“你殺了我的女兒,我要你償命……”
老人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洛書瑤的脖子。
“要不是姓傅的護著你,你早就該死了……去死吧……”
求生的本能,讓洛書瑤隻能拚命地搖頭,腦子裏閃現出幾滴血。
紅色的,滴滴滴答落下來。
那不是她的血嗎?不是她,被傅青洲給捅了一刀子嗎?
氧氣越來越稀薄,洛書瑤很快就覺得眼前很黑,沒了意識,暈倒之前,她仿佛看到了傅青洲的影子,他著急的神情落入了她的眼底。
傅青洲。
在心裏喊了他一句之後,洛書瑤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她隻記得,
這個男人在關鍵時刻就像是騎士,他身形偉岸,朝著她跑過來,她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如果這是一場夢,該多好。
好似,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虛幻又虛無的夢境。
往後一步是黑暗,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好似怎麽走都是錯,怎麽走都走不通。
洛書瑤就陷入了這樣一種萬劫不複的境地之中。
這一次,洛書瑤夢到了她手拿刀子,直直的捅進了林英的心髒之中。
她尖叫著說不是她做的,不是她,傅青洲拍著她的肩膀,說沒事。
“不,不是我!”
從噩夢中驚醒,洛書瑤已經是滿頭大汗,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家裏。
沒錯,是她和傅青洲的家。
那麽剛剛的畫麵,是做夢了?
洛書瑤明明記得她被敲暈了,一個老人要掐死她來著。那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趕忙下了床去照鏡子,卻發現脖子上的痕跡沒了。
奇怪,難道是夢中夢嗎?
洛書瑤愈發的恍惚了。
“你醒了?”傅青洲推開門進來,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長褲。
“額……”洛書瑤的頭有點疼,環顧四周,皺了皺眉頭,“我怎麽會在這?”
“沒事了,你剛剛做噩夢了。”
他上前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洛書瑤覺得疑惑,不對,那不是夢。
她是真的沒綁架了。
因為傅青洲趕過來的時候,她嗅到了他身上的薄荷氣息,而且這件衣服,和她最後一次看見他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洛書瑤推開了傅青洲,冷著臉,問道,“林英的父親呢?”
“什麽林英的父親?”傅青洲裝起了傻。
“我記得我被他掐住了脖子的,現在怎麽會在家裏?你救了我嗎?”
“已經沒事了,老婆。”
很顯然,傅青洲不願意多說當時的情況,岔開了這個話題。
洛書瑤的注意力被此吸引,有些憤慨,一字一句的去反駁他。
“我不是你老婆。我恨你!”
傅青洲沒有說話。
洛書瑤並沒有看到傅青洲的異常。
其實她再仔細看他的話,就會看到他的臉色有點蒼白,甚至是額角兩側,都有汗珠落下。
可洛書瑤,不想去仔細看他的輪廓了。
“你今天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們現在就去離婚吧。”
他沉默了一秒鍾,忽然勾了勾嘴角,“好。”
洛書瑤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麽爽快,心倏然一痛。
她苦笑一聲,隨即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走吧。”
她說道。
“嗯,你等我五分鍾。我去拿文件。”
傅青洲走到了書房,將門反鎖之後,
就緩緩地解開了外套,露出了左胳膊的袖子,也露出了纏著血布的胳膊。
槍傷。
血肉模糊。
這麽仔細看的話,傷口需要緊急處理。
他隻是微微皺眉,自顧自換了藥,然後就重新穿上了外套。
身體的痛,比不上他心的痛。
但是他清楚,他應該放手了,除了放手別無選擇。
他微微閉上眼,或許是他錯了吧,一開始放手了,就不該再來招惹她的,是他自以為隻要不談過去,就可以傻子一樣的幸福著。
傅青洲出去之前,給唐邵宇打了一通電話。
“你現在去民政局等著我,等下我坐你的車走。”
唐邵宇有些納悶,“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