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皇後有喜了
翌日清晨,楚月吟前往慈寧宮給趙太後請安,宇文驊比她到得更早,一手攬著嬌滴滴的夏憐雪,正和趙太後閑聊著。
見過禮之後,楚月吟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帝妃親昵的舉動。
昨夜皇甫彥就告訴過她,兩人打完架之後,宇文驊去了霽雪宮雪淑妃那裏,因此今日看到宇文驊和夏憐雪同時出現,親密地坐在一起,楚月吟一點也不意外,甚至對這種情況很滿意。
坐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宮人前來通傳:龐太醫到了。
看趙太後紅光滿麵,不像是生了病的樣子,楚月吟隨口問了出來:“母後身子不舒服嗎?為何召了太醫過來看症?”
趙太後笑著道:“哀家一大早召龐太醫過來,可不是為了哀家自己,是讓他給吟兒把脈來的。”
宇文驊意味深長地看著楚月吟,話中有話:“還是母後想得周到,是該讓太醫幫梓童把把脈了。要是喜脈最好了,否則……朕可得再努力一些了。”
楚月吟愕然,想起昨夜被宇文驊壓在身下的一幕,臉上泛起了紅暈。她眨了眨羽睫,又想起在昨夜的家宴上,趙太後曾經說過要召太醫幫她把脈,心裏不由地開始哀歎,昨夜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回到坤寧宮之後一直糾結著今後如何麵對宇文驊,倒把這件事給忘了。
當下,楚月吟也不敢明著拒絕趙太後的好意,隻得訕訕地低下螓首,暗暗埋怨宇文驊多事。
龐太醫和一個十三四歲的醫女跟著慈寧宮的宮人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給宇文驊、趙太後、楚月吟和夏憐雪一一叩拜之後,頷首斂眉坐在了趙太後賜的座位上。
趙太後道:“龐太醫,昨夜家宴之上,皇後吐了,因此今日哀家特意喚你來給皇後仔細地把把脈。”
龐太醫一聽,立刻明白了趙太後的意圖,是要他診斷皇後娘娘是否懷有身孕。因為若皇後隻是吃壞了肚子,昨夜便應該召宮中的醫女診治,絕不會等到今日才召自己過來。
龐太醫從錦凳上站起,亦步亦趨地走到楚月吟的麵前,先仔細看了看楚月吟的臉色,隨即低下頭恭敬地問道:“請問皇後娘娘吐出的穢物是什麽顏色的?”
“本宮吐的好像是黃色的苦水。”
龐太醫在宮人搬來的錦凳上坐下,吩咐身邊跟隨的醫女從帶來的醫箱裏拿出一塊白布,墊在楚月吟坐著的椅子扶手上,“請皇後娘娘將手放在布上,讓臣為您把脈。”
楚月吟依言將手放在白布上,一雙水眸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龐太醫。他年過六十,兩鬢斑白,花白胡子,飽經風霜的臉上有一些淺淺的溝壑,看遍世事的眼睛閃動著睿智的光芒,因為年老的緣故,一雙經常替病人把脈的手早就失去了豐腴,上麵有一些淡淡的老人斑。
龐太醫將右手的三根手指放在楚月吟的皓腕上,半眯著眼睛,細細地把著脈。
楚月吟心裏暗笑,像龐太醫這樣經驗老到的人,隻要一將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立時便知她有沒有懷孕。可是他卻煞有介事地把了許久還不願放開她的手腕。
楚月吟裝作一臉緊張地看著龐太醫,眼角的餘光偷偷掃過趙太後、宇文驊和夏憐雪,見他們三個人比自己還緊張,不由地暗暗在心裏偷笑。
宇文驊絕對是假裝的,至於趙太後和夏憐雪,同樣是緊張,可是緊張的原因卻是不一樣的。趙太後自然是希望她能懷上宇文驊的骨肉,為宇文家誕下第一個皇子,至於夏憐雪就不好說了。
“請皇後娘娘放鬆心情,不要緊張,這樣臣才可以把準脈。”龐太醫突然睜大眼睛囑咐了一句,隨即又眯起眼睛繼續把脈。
呃,真神了。楚月吟佩服地看著龐太醫,剛才隻是小小的心裏波動,竟然被他把出來了。
半炷香之後,龐太醫慢悠悠地收回手指,走到宇文驊麵前,“啟稟皇上,皇後娘娘的是喜脈,娘娘懷了龍種。”
“真的?!太好了!”趙太後和宇文驊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皇後有了身孕,宇文家將添第一個皇子,這的確是舉天同慶的大喜事。
宇文驊從椅子上倏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楚月吟麵前,將一臉震驚的楚月吟從椅子上拉起,攬入懷中。他的身後,夏憐雪一臉的慘白。
“朕有兒子了!朕有兒子了!”宇文驊抱著楚月吟,欣喜若狂。楚月吟心中狂汗,他的表現也太興奮了,可以媲美影帝級的演員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龐太醫跪在宇文驊和楚月吟的身前,“啟稟皇上,皇後娘娘身子較弱,需要好好調理一下。臣這就給皇後娘娘開些保胎、補身的藥材。”
“來人,趕快拿筆墨來。”不待宇文驊說話,趙太後已經急急命人去拿來文房四寶,讓龐太醫寫下藥方,又讓兩個宮女拿著藥方,跟隨龐太醫去禦醫院按方揀藥。
“太好了,哀家終於可以抱皇孫了。”趙太後笑容滿麵,在大殿內踱來踱去,“皇兒、吟兒,趕緊跟母後去祖廟祭拜,讓宇文家的曆代祖先保佑皇孫平平安安降臨。現在就去!”
“來人,備輦。”趙太後一刻也等不了。
聽著趙太後的話,楚月吟無奈地瞥向宇文驊,馬上就被他一記警告的眼神頂了回來。
很快,宮人就前來稟報說車輦已經準備好了。宇文驊小心翼翼地扶著楚月吟正要走,突然看到被冷落在一旁的雪淑妃,略帶尷尬地道:“雪兒,你先宮歇息,朕改日再去看你。”
雪淑妃呆坐在椅子上有好一會兒了,此時聽見宇文驊對她說話,立時清醒過來,連忙起身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宇文驊若有所思地看著夏憐雪離去的背影,那麽纖細柔弱,不堪冷風吹襲,心裏柔軟的一處好像被針刺了一般,突然痛了起來。
楚月吟看在眼裏,不讚同地搖了搖頭,覺得宇文驊這是在自作自受,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