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逼侍寢
楚月吟有些遲疑,但是想看到皇甫彥書信的欲.望強烈得讓她刻意忽略掉了來自紈素的威脅感。她還是上前拿起了皇甫彥的書信,一看到信封上龍飛鳳舞的“月兒親啟”四個字,不由地心中一喜,急切地撕開信封,拿出書信展開看了起來。
“月兒:事情緊迫,彥隻得不辭而別,望月兒見諒。一處理完國中之事,彥定重返藏淵國迎接月兒。彥字。”
楚月吟捏著那張薄薄的信紙,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逸出一絲甜甜的笑意,心中對皇甫彥不辭而別的埋怨也頓時煙消雲散。
“看完了?”紈素撥弄著香爐裏的銀炭,讓它燃燒得旺一些。
“嗯。”楚月吟的目光仍然黏在信紙上,根本就沒有聽清紈素的問話,隻是隨意地應了一聲。
一隻手伸過來,很快地搶走了楚月吟手裏的書信。楚月吟抬頭,吃驚地看見那書信已經被紈素用銀炭點著。她伸手想去搶回書信,可是紈素一個閃身,人已經到了一丈之外。火苗冉冉上升,很快就將書信變成了灰燼,隻剩下紈素手裏捏著的那部分。
紈素將火弄熄,回到桌前坐下,把剩餘的那一角書信放在楚月吟的麵前,“給你留念。”
“你為什麽燒了他給我的書信?”楚月吟忿然,睜大了眼睛瞪著紈素。
紈素無視楚月吟的目光,“不要?也拿去燒了。”
“要,誰說我不要。”楚月吟連忙將那角信紙握在手心裏,繼續瞪著紈素,“恩將仇報!”
紈素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戲謔地回視著楚月吟:“不要再這樣看著我,否則我會以為你喜歡上我了。”
“喜歡誰都不會喜歡你這個……”楚月吟將“斷袖”兩個字咽了回去,留了口德。罵紈素斷袖,等於連皇甫彥一起罵了。雖然這是事實,可卻是楚月吟一直不願意麵對的事實。她訕訕地別開眼,低頭去看手裏的信紙,竟連一個字也沒有。
“為什麽要燒了它?”楚月吟喃喃自語,忍不住悲從心中來。雖然空白無字,但她還是舍不得將信紙扔掉,小心翼翼地用錦帕包了,收進袖中。
紈素默默地看著她的舉動,眸底掠過一絲動容,轉瞬即逝,原本不想說的解釋脫口而出,“不燒掉的話,萬一被皇上看到了,就會成為你和公子偷.情的罪證。”
楚月吟愕然看向紈素,難道被他看穿了身份?
紈素仿佛知道楚月吟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藏淵國皇後和寧熹國儲君相愛的事情若傳了出去,不知道會在兩國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他優雅起身,躬身一禮,“紈素參見皇後娘娘!”
“你,你……”楚月吟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怎麽會知道本宮的身份?”
紈素直起身子,淡笑不語。
皇甫彥和紈素的關係已經親密到連如此機密的事情都坦誠相告了嗎?還讓紈素轉交書信。這樣的猜想讓楚月吟心裏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
這時,門上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以及柳青的聲音,“公子,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
楚月吟定定地看著紈素,低聲道:“紈素公子,本宮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包括本宮的身份、書信以及……一切。”
紈素斂了笑,認真地道:“不需皇後娘娘吩咐,紈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那就好。”楚月吟轉身向門口走去。
“楚公子還會來看紈素嗎?”紈素在她身後問道。
“不知道。”楚月吟不停腳步。她隻是一個被鎖在深宮裏的小女子,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次出宮是什麽時候。
“那如果紈素想見楚公子了呢?”紈素不依不饒地追問。
楚月吟頓住,若有所思。他在暗示什麽?
紈素盯著楚月吟纖細的背影又道:“如果皇甫公子有書信來,紈素要怎樣交給楚公子?”
原本可以通過楚府送到宮裏去,可是楚桓夫婦不日就要離府遠遊,而且楚桓一離開都城,今後她就無法以歸寧為由出宮了。除此之外,楚月吟也不知道還有誰可以信任。
楚月吟突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不由地輕歎一聲,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你保管好書信,讓楚府的人送個信到宮裏,本宮會想辦法出宮見你。”
紈素點頭,道:“好。不過楚公子要給個信物,否則紈素怎麽指使的動楚府的人。”
楚月吟覺得紈素說的有理,想了想,將皓腕上的翡翠手鐲取下一隻交給他。這對手鐲是從楚府帶進宮的,手鐲的內側刻了月吟二字,是楚月吟剛認楚桓為義父之時,楚桓特意找了能工巧匠為她打造的。她一直戴在腕上,從未摘下過。
紈素看著楚月吟打開房門離去,若有所思地撫摸著手鐲。細膩的觸感,還留著楚月吟的體溫和馨香。他不禁勾唇輕笑,這麽貴重的翡翠手鐲,她輕易地就給了自己。
楚月吟和柳青離開蓮香館後,借著朦朧的夜色回到了楚府,一夜無話。
翌日,楚月吟正在花園裏蕩秋千,突然想起夏連恒的事,便找了一個家仆過來,吩咐了幾句。那家仆匆匆出府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回來,一五一十地把打聽到的事情稟報給楚月吟。
一大早,丞相府的家仆剛打開大門,就看見外麵的路上放著一個麻袋,還一動一動的。家仆嚇壞了,連忙去稟告了夏丞相。夏丞相命家仆解開麻袋的繩索,發現裏麵竟然裝著不著寸縷的夏連恒,氣得夏丞相隨手就給了夏連恒一個耳刮子,還將夏連恒禁足了,命他一個月內不得離開夏府。
楚月吟聽了,開懷大笑,讓銀巧賞了幾兩銀子給家仆,就讓他退下了。她瞥了一眼花園的角落,道:“無影,這件事你辦的很好,回宮後去坤寧宮領賞。”
樹叢後,無影撇了撇嘴,無語地望著青天。
第三日一大早,楚桓和楚夫人將管家楚天留在楚府裏打理一切,帶著楚義、楚忠及十餘名家仆、丫鬟離開了都城。楚月吟原本打算讓銀巧跟著楚桓夫婦一起走,可是銀巧說什麽也不肯與楚月吟分開,隻得將她繼續留在身邊。
楚月吟在楚府裏盤桓至傍晚才悠哉悠哉地回了宮。剛回到坤寧宮,就見墨羽早已經守候在坤寧宮前。她心裏訝異,麵上神色不改,等墨羽近了身前,方悠悠地問道:“墨羽,是不是皇上有何吩咐?
墨羽恭恭敬敬地稟道:“啟稟皇後娘娘,皇上命小的前來傳口諭。”
楚月吟淡淡地道:“說吧。”
墨羽垂首斂眉,態度依舊恭敬,“皇上說今夜來坤寧宮歇息,請皇後娘娘做好侍寢的準備。”
楚月吟一驚,怔怔地看著墨羽,片刻之後,幽幽地道:“本宮知道了。”
楚月吟微抬著頭目不斜視,越過墨羽走進坤寧宮的大門,銀巧和柳青默默地跟隨在後麵,一直來到寢宮外。柳青停住腳步,銀巧則緊跟著楚月吟進了寢宮。
楚月吟坐在床榻上發呆,銀巧知道她在發愁如何應付今夜的侍寢,便立在一旁守著,不敢上前驚擾。
過了一會兒,寢殿的門被輕輕敲響。銀巧輕手輕腳地出去打開門。嘉寧姑姑帶著兩個身穿粉色宮裝的宮女站在門外,兩個宮女的手裏都端著一個漆盤,其中一個漆盤裏放著一件用金絲繡了鳳凰的大紅錦衣,另一個漆盤裏則放著一頂鑲滿珍珠的鳳冠。
嘉寧姑姑帶著宮女跪在楚月吟的麵前,道:“啟稟皇後娘娘,這衣裳和鳳冠是皇上賜給娘娘的,請讓小的們伺候娘娘沐浴更衣。”
楚月吟掃了一眼錦衣和鳳冠,淡淡地道:“銀巧伺候本宮沐浴即可,這裏不需要你們,退下吧。”
嘉寧姑姑指揮宮女把錦衣和鳳冠放在桌上,行了禮後緩緩退了出去。
“小姐,這可怎麽辦?”銀巧憂心忡忡地問道。
楚月吟起身走向浴室,邊走邊道:“皇上誌在必得,本宮還能怎麽辦?!”
銀巧捧了衣裳跟了進去,“小姐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皇上,怎麽可以委屈自己為皇上侍寢。”
楚月吟不語,默默地散開長發,褪去衣衫,緩緩沉入水中,待出水之時,才沉聲問道:“不然銀巧以為本宮還能如何?”
“可是……”話到嘴邊,不知如何說下去。若是自家小姐失身於皇上,將來即便出了宮,怕是做不成皇甫彥的太子妃了。而小姐心高氣傲,自然是不屑於做侍妾的。如此一來,那麽相愛的兩個人難道要勞燕分飛了嗎?
楚月吟將一雙玉臂放在池邊,將小巧的下巴抵在上麵,道:“銀巧,萬一本宮發生了不幸的事情,你立刻去找柳青,讓他帶你出宮,離開都城。至於是去找爹爹,還是另尋出路,由你自己作主。”
銀巧一驚,手中的巾帕落地,“小姐是好人,一定會度過難關,平安無事的,而且銀巧決不離開小姐。”
“銀巧你別急,本宮說的是萬一。萬一有那麽一天,你一定要立刻出宮,不要在宮裏逗留。”楚月吟說完,突然用力一推池壁,仰麵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