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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心理準備

  隨著時間的推進與關曉軍每一次建議的正確性,現在老關家的人已經不敢把這個十四歲的孩子真的當成一個孩子了,尤其是關雲山,在很多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這個兒子比自己這個當老子的都要成熟穩重。


  不過對於關曉軍讓自己前期往泉城扔出五百萬的建議,關雲山卻不以為然:“五百萬!那是多大的數字?誰有這麽大的胃口吃這麽多?現在咱們公司的員工,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八十五塊錢!”


  這個時候正常上班的人,工資也就一百塊錢左右,一百五都是高的了,而老關家的超市裏,收銀員的工資也才八十五,加上獎金,最多的時候,一個月也就兩百多,超過三百的時候幾乎沒有,就這還有很多爭著搶著來幹。


  關雲山雖然對金錢不怎麽看重,但不看重並不代表不清楚此時金錢的購買力與五百萬巨款的震撼性,在這個年代,上萬塊就是很大的數字了,關曉軍卻讓他準備好五百萬往外扔,這讓關雲山不怎麽相信。


  “臭小子,你知道五百萬能買多少東西嗎?”


  聽到關曉軍的建議後,關雲山笑罵道:“合著這錢不是你掙的,扔出去你就不心疼是不是?”


  關曉軍笑嘻嘻道:“錢嘛,花出去才是自己的,存手裏那是給別人存的。老爸,咱們現在扔出去五百萬,再過十年,最少能收獲五十億的匯報,高投入高匯報嘛,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美女,抓不住色狼……”


  啪!

  關雲山在關曉軍腦袋上使勁拍了一下:“一邊去!現在嘴怎麽這麽貧了?”


  關曉軍被拍的一個趔趄,臊眉耷眼的跑了出去,不敢在關雲山麵前賣弄了,生怕老爹發火,到時候又得被胖揍一頓。


  泉城畢竟是省會,成員結構複雜,關曉軍說讓關雲山拿出一部分錢去交朋友,其實並不是讓他來賄賂什麽人,而是讓他盡量的出手大方一點,誰家有點困難什麽的,主動出手幫扶一下,隻要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就不是什麽大事情,多賣點人情,總不是什麽壞事。


  關雲山其實也明白這一點,他嘴裏雖然對關曉軍的建議不怎麽認同,但在行動上卻逐漸向關曉軍的提議靠攏,再加上吳秉心在泉城的照顧以及關雲鵬有意無意的關心,關雲山在泉城的進展十分迅速,土地審批還未通過的時候,工程便已經開始了施工,等一切手續都辦的差不多的時候,大樓都已經起了十多層了。


  在這個時候幹建築,什麽審批證啊,施工資質啊,工程質量驗收啊,一切都可以押後,隻要有關係有人,一切都不成問題,如果一切都按照規章製度來辦,天下百分之九十的建築公司都得歇菜。


  這種現象在幾十年後依舊存在,一切手續都合法合規的建築工程,在中國可謂是少之又少。不能說沒有,但很少見。


  家裏的事情,關曉軍可以在大方向上進行掌控,但是在自己生活中遇到的事情,就得自己麵對了。


  他現在麵對的事情,就是長篇小說《餘生》的出版。


  這是他在重生以後寫的第二部長篇小說,第一部小說《關帝廟》使得他成為了中國最為天才的小作者,一直到現在還都還有媒體記者報道有關他的事情,時不時的還有記者上門采訪。


  張愛玲說成名要趁早,關曉軍有點不以為然,成名再早,那也得有個限度,十來歲的孩子就出名的話,大多數都很難經得住外界的騷擾,泯然眾人矣的仲永,在曆史上多得是。


  尤其是在現代社會,在這個年代,像關曉軍這種天才少年作家,更是媒體的寵兒,記者們不斷的采訪,已經完全打亂了他的正常生活,直到他不再接受任何采訪為止,這波浪潮才緩緩平息。


  現在自己的新書又要出版了,這次肯定還會掀起更大的浪潮,日後自己的很多事情恐怕都要暴露在媒體麵前了,這讓習慣於隱身幕後的關曉軍很不舒服。


  但是人生在世,有得有失,命運給了他一個重新洗牌的機會,他這一世自然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活著,掙錢啊什麽的,隻是想要為自己的人生投上一份保障,他真正想做的,卻是要把自己上輩子一直想寫而沒有寫出來的東西給寫出來。


  老關家從清末到如今的幾代血淚史,在時代風雲變幻中掙紮求存的生活狀態,以及在這期間發生的種種悲歡離合的事情,關曉軍作為一個後人,有責任也有義務將之記錄整理出來,讓人知道在哪個年代裏,老祖宗們經曆多少辛酸苦楚,才將血脈一代代的傳承下來。


  在關曉軍將《餘生》這部書寫出來之後,《當代》雜誌社的陳又廷總編特意來雲澤跑了一趟,親自把這本書的底稿拿回了燕京。


  這部書相比之前的《關帝廟》,關曉軍的文筆又有了提高,少了當初的粗糲與硬朗的文風,多了一種細膩的寫法,風格類似,用筆卻不盡相同,由此可見關曉軍也在求新求變,盡量不重複原來的寫法。


  陳又廷對關曉軍這種求變的寫作態度極為讚賞,同時對他如此快的寫作速度也是歎為觀止。


  差不多一年多,就寫出了一部百萬字的長篇小說,傳統作家裏麵,寫作速度這麽快的人還是非常少見的,現階段隻有莫言、王碩等人有這種創作速度,其餘的作家都很難做到。


  關鍵這部書的質量以及故事本身,都並不遜色與關曉軍前麵的一部《關帝廟》,可以說還是更進一步,在作品的厚重性上,超過了同時代的很多作品。


  在這個流行傷痕文學的年代,很多作家寫的都是知青事情的故事,或者文革時期的時代片段,從而引發了很多讀者的共鳴。


  但是關曉軍寫的故事雖然也是時代文,但卻與現代無關,他這本書有一種沉甸甸的曆史感,這與現代文學中的題材很不一樣,也顯得極為新穎。


  這就像明清時期的讀書人一樣,大家看厭了千頭一麵的館閣體書法,忽然有一個人寫了另外一種字體,可能在書寫功力上未必遜色於寫館閣體的人,但卻有著足夠的新奇感,令人耳目一新。


  陳又廷在拿到這部書的書稿之後,連夜觀看,越看越覺得舒服,雖然有了第一本書的鋪墊,但是他還是難以相信一個孩子會有如此辛辣老練的文筆。


  “小軍,這部書出版肯定有資格出版,甚至值得大範圍的宣揚,可是你寫的實在是太好了,遠超你這個年齡的好!”


  在決定出版《餘生》的時候,陳又廷特意給關曉軍打了一個電話:“孩子,你太年輕了,寫出這麽好兩部作品來,你得做好挨罵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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