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
小六沒開口的時候，瑾娘也沒覺得有什麽。
但是現在他開口說話，讓她不由就覺得奇怪，具體到底是什麽地方奇怪，她說不出來，可是感覺上就是很奇怪。
她不由也蹙眉朝他看了一眼，隻是一眼，眼前這人就給了她一種眼前這位不是小二該有的樣子的感覺。
有句話是怎麽說的？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這位就是穿著粗布短衫也不像小二啊！
小六與瑾娘二人就這樣被幾個客人盯著，瑾娘都覺得渾身不自在了，才感覺到那幾道目光移開。
但是，與瑾娘不同的是，麵對這樣審視的目光，瑾娘已經快要扛不住了，但小六卻好像渾然未覺一般。
瑾娘明白了，難怪上麵這幾位要這麽盯著他們看了，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處，總之，就是一句話，夥計不像夥計，廚子不像廚子。
“你說，她是今日才來的廚子？”為首的哪位年輕人麵上很顯然有些凝重了：“你們酒樓今日為什麽要換廚子？”
“回爺的話，因酒樓原來的大廚今日不巧受傷了，隻能臨時招廚子，所以才換了廚子。”小六還是語氣淡然的說道。
瑾娘沒有說話，可是並沒有落下觀察桌上幾位客人的眼光，為首那人的目光卻是審視，似乎在懷疑她的身份，那眼中的情緒讓人一看就清清楚楚，那就是這時候忽然出現的廚子，是不是別有居心？
那人確實是在懷疑，他們今日來福祥樓談事情，福祥樓就換了廚子，這可是十分值得懷疑的事，但是，眼前女人那澄澈的目光讓他看不出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你師承何人？”那人又問，隻是，這一次是對著瑾娘說的。
瑾娘嘴角扯起一抹得體溫婉的笑容回答道：“無師，不過是喜歡做菜，久而久之就會了。”
那人雖然還是懷疑，但再看看，這幾道菜確實都是尋常菜肴，隻是味道不大尋常罷了。
“你倒是個會做菜的，沒有師承也能做到如此。”其中一人笑著說道：“能不能說說，這些菜式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瑾娘早就想好了說辭，開口道：“小女子喜好廚藝，故而平日裏會搗鼓一些新鮮吃食。誰知，這一次家中遭災，不得已來河州討生活，今日身上已經一文銅板都沒有了，虧得有福祥樓招廚子，否則，小婦人與侄兒隻怕就要餓肚子了。”
這話說的含含糊糊，但是聽的人卻覺得，這女人應該是之前的家境還算好，所以才能有時間和精力搗鼓這些吃食。
瑾娘覺得這幾個人有危險，所以雖然說的含糊，但是隻要說了的都是實話，並不怕別人去調查。
為首那人一直都盯著瑾娘，到了這時候，又開口：“你的菜味道卻不是一般廚子能做出的，難道是你天賦異稟？”
瑾娘但笑不語，隻聽他又說道：“而且，你這幾道菜的味道也是有所差別，應該不是你廚藝發揮不穩定的原因吧？”
“回幾位爺的話，小婦人早些時候，閑暇無事，搗鼓出一種調味料，叫做味之鮮，這其中的幾道菜，小婦人放了這種調料，故而味道更佳鮮美。”瑾娘不卑不亢，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平靜，就好像再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一樣。
“可是這幾道？”那人隨意在桌子上指了一下，瑾娘看著連連點頭。
“確實就是這幾道。”瑾娘點頭應。
就目前來說，瑾娘的問答都還是得體的。
“既然這調料如此好，為什麽你不將所有的菜肴都放上這種調料？”那人繼續問道，語氣裏多了幾分好奇。
瑾娘說道：“擔心可能有人會吃不慣味之鮮的味道，所以隻放了其中幾道菜。”
這話就是渾說了，瑾娘本身就是為了讓菜肴味道有所不同，隻是沒想到，東家和強子都沒有感覺到，卻被眼前這幾位客人給感覺到了。
“你這味之鮮確實有這麽神奇？”
瑾娘但笑不語，這話她沒辦法回答，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菜的味道他們都已經試過了，好不好的，可不是已經很清楚了？
“味道確實不錯，這是爺們賞你的。”那人看了好一會兒，眼眸稍微挑動一下，就見他身後立著的一個人已經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
瑾娘現在缺什麽？自然是銀子了，有了銀子吃飯穿衣什麽都解決了。但是她看向銀子的眼光並沒有多激動。
隻在規規矩矩的道謝之後，才將那錠銀子拿在手裏，待幾位客人說她可以退下，這才與小六一起退了下去。
“你們覺得，這是不是有人特意安排的？”為首的年輕人端坐身體有些森然的看著瑾娘和小六遠去的背影說。
“看著也不像啊！”要是有人特意安排，會做的這樣明顯嗎？肯定是最尋常的打扮。
這兩個人，廚子穿的衣裳那樣的破爛，簡直到了不能讓人直視的地步，而小二穿的衣裳又是簇新的，像是尋常人家出門走親戚的感覺。
要是刻意安排出這種效果，是害怕別人發現不了什麽嗎？
“劉公子，我們且看看，不過，還是讓人打聽下，免得……”另外一人開口，正是之前與瑾娘有過對話的中年人。
“這個夥計和這位廚娘都要打聽，總覺得這兩個人不對，他們少了些謙卑。”為首被稱之為劉公子的年輕人說。
他今日總感覺，這兩個人麵對他們這些人的時候，並沒有畏懼與敬畏，這可不符合常理。
而瑾娘此時已經與小六二人走到了樓下，瑾娘停住了腳步瞥了小六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這衣裳太新了。”
小六的眼眸裏卻有一抹意味不明閃過，他盯著她低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看出了什麽？”
這女人的目光看起來很是犀利啊，如果說是尋常的農婦，看著不對。
“就是一個尋常的鄉下婦人罷了，也沒看出什麽，就是一點自己的想法。”
“那你……”小六想問，既然是尋常的農家婦人，如何會看出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