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一損俱損
“就怕太妃說了不算，我可聽說，寧王與這位王太妃的關係很是不好。”趙大人說。
“畢竟隻是繼母，怎麽可能好？但我們也沒想要別的，就隻要寧王府擺出一個態度來，隻要太妃說不追究這件事了，想來此事也就容易解決了。”趙二歎了一口氣。
那寧王府的太妃，是個心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早做了寡婦的緣故，那心黑的可比朝廷裏的大員們黑多了。
想讓她說出這樣一句話，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呢。
他們趙家這些年依仗著宮裏的娘娘，日子雖然過的還不錯，但到底家底子薄，經不起折騰啊。
“既然如此，那此事你們兄弟三個就看著辦吧，要將這件事徹底解決了。”趙大人略顯疲憊的說道。
好在還有三個頂用的兒子，隻有一個不成的，要不然，他這條老命肯定要被折騰進去了。
“爹，您放心吧，我們肯定辦好，隻是這花費肯定不菲。”
他們家本來就不豐厚的家底子，隻怕是就要被散盡了。
“該花費的就花吧，又能怎麽樣？”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
“爹，以後還是要將老四管著些，總不能每次都闖禍，然後讓我們收拾吧？”趙三對趙四這個情況十分不滿意。
趙大人歎了一口氣，想說什麽，但動動嘴之後，卻起身離開了，留下三個兒子麵麵相覷。
老四，已經成了這樣，定型了，隻怕管不住了！
小六知道趙家正在花錢疏通關係找寧王府的太妃企圖讓太妃以長輩的身份壓製自己之後，不由冷笑出聲。
“當真是蠢貨，本王怎麽可能當那個女人是長輩？她是太妃，可不是本王的母親。”小六嗤之以鼻的語氣可見，對寧王府的王太妃很是不屑一顧。
“但是王爺，如果太妃表態了，那此事還真會麻煩許多。”
不管怎麽說，太妃也是寧王府名正言順的太妃，是寧王的母親，即便不是親生母親，那也是母親啊。
她一點提前表態了，就算王爺再說什麽，也是落了下乘。
“那女人……”小六想說她不敢，可是到底沒說出口。
那女人還真敢。
不過，總還是有辦法的，他就不相信，沒人能管得了那個女人。
他想了想說道：“備馬，本王要入宮。”
小佟忙就去備馬不提。
此時宮裏的皇帝也正在聽下麵的人匯報這件事，原本不過是一件小事，但是，涉及到寧王，皇帝不得不多聽了一句，誰知道，後續居然還牽扯到了賢妃的娘家。
如此，皇帝不重視都不行了。
聽完了大概之後，皇帝已經氣惱非常了，趙家果然是囂張，居然連寧王府的人都敢動。
“申斥賢妃，順便傳朕的旨意。從今日起，賢妃降為趙嬪！”
趙家人不懂規矩，他也不能與臣子計較這個，隻能是賢妃自己承擔這樣的後果了。
這也是因為賢妃的位置過高的緣故，如果賢妃沒有地位了，前朝趙家那些沒用的東西，也翻不起浪來。
旁邊服侍皇帝的太監良權也是暗自歎息，這趙家真是糊塗的很，哪怕沒有寧王的照應，那楊大娘子也不是趙家人能動的。
之前那些打算算計楊家娘子的人還沒讓趙家的人吸取教訓？
楊大娘子是誰？那是有功於國的人，研究出了那些個好東西來，皇帝已經不止一次的說過了，楊大娘子如果是男人，必將是國之棟梁。
何況楊大娘子還是寧王的心儀之人，寧王那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豈能隨隨便便被人欺負了自己的人去？
不得不說，良權是真了解皇帝的人，皇帝也不是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皇帝對這件事之所以這樣看重的原因，也是指望著來年楊大娘子能研究出更多的糧食種類或者是增加糧食的產量。
隻有糧食充足了，才能國富民強。
吃不飽飯，說什麽富強？
趙家連這樣的人都敢對付，這膽子也著實是越來越大了，這次要不讓趙家知道知道，讓別家引以為戒，這天下都要被這些膽大包天的人給搞散了！
“陛下，這樣二皇子那邊……”
二皇子會不會因此心懷怨毒？
“朕原本器重他，那是瞧著他是個不錯的。可是，誰讓他的親娘和外祖一家都不頂用？被連累也是活該！”皇上這話說的有些冷冰冰的，好像那人不是他的親兒子一樣。
有這樣的外家，就算現在還不錯，等過上些日子，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呢，人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皇子如果與趙家走的近，必定會帶累。
小六入宮去太後宮中的時候，就聽說賢妃已經降為趙嬪了，還是頗為驚訝的。
莫非，皇伯父已經決定對趙家動手了？還是，皇伯父打算以降賢妃的位份作為保全趙家的代價？
“二哥沒有求皇伯父？”小六驚訝的說。
二皇子的年紀比小六要大，從小小六就稱呼他為二哥，這原也是皇帝和太後的意思，為的是讓堂兄弟之間關係更加融洽，為了讓幾個年齡大一點的皇子真心疼愛小六。
“他還求什麽？誰讓趙家不省心？也虧得是有老二，如果不是老二，隻怕這會子，趙嬪早就搬到冷宮裏住去了。”太後冷笑著說道。
那趙嬪是宮裏諸位嬪妃之中，最拎不清的一個，總仗著自己的資曆深，時時處處拔尖要強，恨不得將皇後取而代之。
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還時時處處說，她在先皇的宮裏也是妃子，都能成為天下女人至尊之人。
那言下之意不是很明白，就是她將來也能與太後一樣，成為天下至尊之人？
為了這個，皇太後瞧著已經十分不喜歡了，素日裏就是賢妃來請安也是淡淡的。
誰知道，趙家的人比趙嬪還拎不清！
小六眼珠子轉了轉，跪在地上對皇太後說道：
“皇祖母啊，孫兒知道，瑾娘不是很合您的心思，可是瑾娘到底是有大本事的人，就為她做了不那些事情，得罪了趙家，趙家現在要徹底毀了她。如果隻是孫兒喜歡也就罷了，偏生，她是個有大本事的，能種出那樣好的糧食了，如果被人毀了，可是朝廷的損失。”
小六可不覺得因為賢妃被謫貶，此事就結束，反而打算落井下石，讓趙家知道，有些人就是不能得罪的。
要是這一次被趙家給欺負了，以後京城裏還有他的路？
太後無奈的說道：“你這孩子，誰也沒說就放過了趙家，你快起來，在祖母這裏哪裏用如此。”
看著孫子跪在地上的太後，是真的覺得心疼啊，她這個孫子，因為沒了爹娘的早，太後可是當成眼珠子一樣養大的，哪裏能看著他跪在冰冷（鋪著厚厚地毯）的地上？
太後一麵對小六說，一麵一疊聲的讓身邊的人將小六扶起來。
可是小六就是賴在地上不肯起來，還說道：“皇祖母，現在可不光是趙家的事兒，孫兒那府中，也是不安生的。”
最好一並給收拾了才幹脆，要不然等瑾娘到了王府裏，誰知道會不會被欺負？
這些年，忍著她，不外是因為她有個女兒還沒有出嫁。
可是，她自己不想好好的過日子，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小六這話說出來，太後臉色就越發的不好看了，小六說的是什麽人，隻這一句她也清楚了。
說起來，王府中的那個女人確實是個不安生的，但到底是自己兒子的未亡人，還是生了孩子的，即便是不好，太後也能容忍著。
但她不好生在府中過自己的日子，這是打算鬧什麽幺蛾子呢？
直覺的，太後以為，這件事與寧王府的太妃也有關係，因此，連多問一句都沒有，就定了罪。
如果瑾娘在，肯定要感慨，這時候，就能看得出來，媳婦到底是外人！
“小六啊，你起來慢慢說，有皇祖母在，誰都不能欺負了你去。”太後看著孫子這樣，隻管心疼了，至於別人，還真不在太後的考慮範圍之內。
小六這才順勢起來將自己知道趙家給王府那女人送禮，而太妃已經答應了趙家的事情都說了。
“還有這等事？她居然敢收禮，連一點你的臉麵都不顧？”太後果然十分暴怒的說道。
“孫兒這點臉麵算什麽？哪有真金白銀來的實在？皇祖母您是不知道，這些年，她已經斂財不少了。”小六悠悠的說道。
“她現在是寧王府的太妃，誰缺了她的吃還是缺了她的喝？”太後憤恨的說道：“寧王府的顏麵，那就是你和你父親的顏麵，她丟了寧王府的顏麵，那就是丟了你和你父親的顏麵！”
小六聽皇祖母又說起福氣，哪裏還能不知道，這是徹底的怒了。
果然，下一句太後就說道：“是哀家對她疏於管教了，明日哀家就讓她來宮裏立規矩，知道知道這天下還有人能管著她！”
隻要是不要妨礙她的孫子，她樂意養著那個女人，反正寧王府也不差她一口吃的，一件穿的。
何況，孫女縉雲沒有出嫁，如果有個不光彩的母親，對縉雲那孩子將來的親事也不好。如不然，早在多年前就容不下她了。
但如果她死性不改，還打算禍害寧王府，那就不要怪她這個做婆婆的不好相處。
她的兒子和孫子的臉麵，她這個老婆子是無論如何都要維護的。
小六的目的也隻能是如此，總不能因為這個讓皇祖母將她給殺了吧？
小六很明白，皇祖母心疼自己，對縉雲也是頗多憐惜，衝著縉雲的麵子，皇祖母也不會真的要了那女人的命。
他的要求也不高，隻要讓她不能代表寧王府開口說話就行，她被皇祖母召到宮裏，想來一時半刻也是脫不開身了，說不得，連今年這個年都要在宮裏過了。
這些瑾娘自然是不知道的，當然也沒打算知道，畢竟，這些交給小六，肯定能處理的清清楚楚的。
寧王府的太妃娘娘被皇太後叫到宮裏去了，據說直到正月結束都要跟在太後娘娘的身邊服侍太後娘娘。
賢妃娘娘變成了趙嬪，二皇子手中的差事丟了不少，趙家的直係旁支均都因為各種原因犯錯，罰俸的，降級的屢見不鮮，聽說，接二連三的打擊，讓趙大人一病不起。
這樣的流言蜚語傳的沸沸揚揚的。
很多人隻是聽著這些故事，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當是賢妃娘娘在宮中惹的皇上不快，才遭遇這一番災難。
但是，也有那明白人，或者說是信息靈通的人，都知道，這一次是皇帝動手了，這是因為趙家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
而那個人據說就是寧王府未來的王妃。
據說，欽天監已經給寧王和這位楊大娘子合過八字了，二人乃是天作之合，寧王得了這女子為妻，將來遇難成祥、逢凶化吉，不會再有任何波瀾災難。
但是大部分的人覺得是寧王府的關係，才會讓趙家倒黴至此，並沒有想到，皇帝之所以處理的這樣重，更大原因是愛才之心，覺得楊家大娘子是真正的人才。
朝廷裏隻有一部分的人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楊大娘子現在是皇上倚重的人，就算隻是一個女人，但隻要皇上倚重，就是不能動的。
動了楊大娘子，那就等於是不讓皇上舒心？敢讓皇帝不舒心的人，肯定要倒黴。
也因此，許多京城裏的太太奶奶們還專門去萬盛和拜見瑾娘。
對此，瑾娘茫然，什麽時候，她這裏居然成了門庭若市的存在？
分明都是不認識的人，何必巴巴的來見一麵，有什麽意義呢？
瑾娘不厭其煩，決定今年過年去莊子上，她實在不願意與這些人虛與委蛇。
隻是，這都已經是臘月二十三了，為什麽原本應該之前就到達的朱玉書還沒到？
瑾娘對此，很是有些擔心啊。
難不成，朱玉書一個文弱書生在路上遇到了麻煩？
為此，瑾娘寢食難安，甚至連夜裏都會做噩夢。
而趙家的人現在更是噩夢連連，甚至都不敢想象，天一亮，會遇到什麽情況。
說不一定，又是家裏的哪一位直係或者旁係子弟出事了。
這時候，就算趙四，也已經不敢掉以輕心了，隻是他到底還沒想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分明寧王不過是當今的侄兒罷了，為什麽連二皇子都被當今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