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別人的妻子
一定是最近總跟她在一起的緣故!
外麵有人敲門,緊接著便是劉用的聲音,“殿下。”
他收回神思,“進來。”
劉用推門而入,上官如期不假思索地問:“她醒了嗎?”
“還沒……”劉用弱弱地回答。
上官如期剛覺得不對勁,清脆的女音隨即響起,“一個疑犯值得琰王殿下如此掛心?”
說話的是一名少女,穿著一身鵝黃色衣裙,頭上長長的流蘇也是黃色,還有些嬰兒肥的臉上堆滿笑容,如剛成熟的水蜜桃般新鮮水靈。
她叫許織雲,丞相家的小女兒,性格活潑率真,自小就跟上官如期認識,關係十分要好,京都城裏不少長輩們想撮合他們,不過他們都知道,他們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手握重兵的三皇子與宰相千金結為連理,等於文武皆在掌握,這麽招搖,最後肯定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雖然上官如期現在也常在死亡邊緣瘋狂遊走。
“你怎麽在這兒?”上官如期嚇了一跳,一邊問一邊瞥向劉用。
劉用張了張口,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許織雲看一眼身邊的呆頭鵝,主動解釋:“我剛從老家回來,在樓下經過的時候不小心瞄到了悄悄溜進客棧的劉用,誰不知道他在哪兒你就在哪兒?這我能不進來瞧瞧嗎?”
這解釋勉強過關,上官如期神情放鬆了一些,卻仍舊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直言道:“我秘密留在這裏是有事情要辦,你這一來,全天下的人都該知道了。”
“什麽事情,不就是個姑娘嘛!”許織雲笑嘻嘻地走過去,大剌剌往床邊一坐,全然不見大家閨秀的含蓄婉約,“你放心,我此行沒有家人陪同,方才我隨便找了借口上來,那些下人不會多心的。”
上官如期直接被她上半句驚住了,眼睛再一次瞪向劉用,劉用頭皮直發麻,支支吾吾地說道:“她、她非要問……”
許小姐眼睛多尖心思多刁鑽,她一看自己在門口左顧右盼就知道殿下有事,逮著自己就把事情問了個底朝天,哪有半點迂回的餘地。
許織雲對著暗暗咬牙的上官如期笑得一臉奸詐,“因為懷疑就欺騙人家小姑娘,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兵不厭詐,我也是秉公辦事。”上官如期不自然地回避她的視線。
許織雲“嘁”了一聲,“我最討厭你們男人總把自己的錯誤說得冠冕堂皇!”
上官如期爭辯不過,沒好氣地問:“小道消息都被你探夠了,還不回去?”
許織雲道:“急什麽,我還沒見到那姑娘長什麽樣子呢!”
“你別得寸進尺啊!”上官如期急了,佯裝生氣地凶她。
許織雲才不怕呢,她別有深意地笑,跟隻小狐狸似的,“這麽緊張,該不是對人家姑娘有別的心思吧?”
“你——”上官如期被她笑得心裏直發毛,一生氣掀了被子下床,轉身直接上手拽她,“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幹什麽呀,你抓疼人家啦!”許織雲開始耍賴,一邊往後躲一邊誇張地大叫。
劉用看得一臉尷尬,隻覺自己再站在這裏很不合時宜,便打算先退下,結果一轉身就頓住了,張口驚呼道:“你、你怎麽在這兒?”
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不知道該叫她什麽。
他這一喊,上官如期下意識地回頭,隻見林若隱正在門外看著他們,四肢一麻,急忙將許織雲的手鬆開。
林若隱看著打鬧的兩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一直呆呆地站在門口,直到劉用問話才回過神來,怔怔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劉用,再看看麵容僵硬的上官如期,想了想,反正都被人發現了不如索性進屋。
上官如期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當他反應過來自己穿的還是一身中衣,更是窘迫不已。
許織雲站在上官如期後麵偷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此時的林若隱可不會因為他的穿著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她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認真誠懇,“我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麽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我是誰?”
她執著於此,著實令上官如期感到頭疼,思索片刻,正色回道:“這些應該由你自己想起來。”
“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
“你在懷疑什麽?”上官如期莫名地緊張,緊繃的麵容顯得十分不悅。
“你不想說?”林若隱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麽?”
她不過是想知道自己是誰,這似乎並不過分。
上官如期板著臉道:“你先回房吧,該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
“可是……”
不過是一個名字一個身份而已,有什麽需要糾結遲疑的?林若隱心裏有些慌,對他冷淡的態度也有些生氣,正欲追問,上官如期朝劉用使了個眼色,劉用會意,往她身邊一站,低聲道:“小姐請吧!”
即便她什麽都不懂,此時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深深的壓迫感。
又是這樣,他總是用這種壓迫的方式達到讓自己聽話的目的。
林若隱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可她還是無可奈何地走了。他不肯說,她也沒有辦法。
她一走,上官如期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濃密的劍眉卻越擰越緊。
許織雲一下蹦到他麵前,上官如期下了一跳,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許織雲無所畏懼地衝著他笑,不怕死地揶揄道:“這麽年輕漂亮的姑娘也敢騙,就不怕人家萬一許了人家,將來被她的夫家告到京兆府去?”
看似不著調的說辭實則點中了關鍵,她,若非祝離身邊的女殺手,那便很有可能是別人的妻子。
被一語點醒的上官如期心口仿佛被針刺了一下,很不舒服。
許織雲看他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心中已是一片明了,搖頭輕笑著離開。
林若隱沒有回房,而是到樓下吃東西去了,劉用勸說無果,隻得跟著她一塊兒下去。
大早上的,大堂裏沒有別的客人,許織雲一眼看到角落裏一坐一站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