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這是在故意激我嗎
話音未落,人已飛至身前。是南燕回,祝離從城外一回來便直接進宮麵聖,南燕回料理完後續之事才發現他已經不見了,問了好一圈才得知他進宮又出宮,來了琰王府。
他夾在兩人中間,一左一右的劍堪堪隻差分毫便能將他徹底刺穿。
上官如期勢氣收得很快,畢竟,他雖有心教訓祝離,卻始終掌握著分寸,而祝離雖近乎喪失理智,卻依然能夠意識到南燕回的重要性。
南燕回是他最忠實的下屬,亦是他最得力的幫手,他,不能有事!
祝離直直地注視著對麵的上官如期,凶狠得仿佛要將他撕碎,握劍的手更是抖如篩糠,仿佛意念稍有偏差,便要置對方於萬劫不複。
南燕回目光複雜地看了上官如期一眼,確認他不會趁機偷襲,這才緩緩轉身,他心有餘悸地看一眼已然入魔的少主,心尖忍不住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按下少主手中的劍,強作鎮定道:“少主,您怎麽在這兒,無雙姑娘還在等您回去呢?”
此時此刻,唯有無雙能夠讓他恢複清醒。
果然,祝離一聽到無雙的名字,血紅的雙眸瞬間變得清明,他收回視線,怔怔地望著南燕回,忽地一驚,急切道:“無雙怎麽了?”
“無雙姑娘幾日不見少主,憂心如焚,一著急,剛剛好轉的心病又發作了。”南燕回低聲解釋。
祝離目光一震,急聲道:“走!”
他轉身離開,急切得仿佛全然不記得自己來琰王府大鬧一通是為了什麽。
上官如期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眉頭不由得擰緊,糾結他究竟是有病還是在演戲。
身後的屋頂之上,一抹白色身影悄然離去。
安靜無聲的房間,虛掩著的房門被一陣風吹出一條縫隙,白色身影翩然劃入,門隨即關緊。
林若隱回到床上,重新躺好,作成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其實,祝離一來她就醒了,起初她還擔心劉用應付不了,想著自己也許該接著把戲演下去,乖乖地跟他回去,不想上官如期及時回來,他一回來,她便知道,她,暫時不用回去了。
倒不是她多留戀上官如期,隻是任務所逼,她得盡量跟上官如期待在一起,加深他們之間的關係,獲得他的信任,順便再推動一下劇情。
推動劇情,這才是最要緊的。
剛躺下沒多久,房門就被人推開了,緊接著便是一串輕緩的腳步聲。腳步聲到了床前就停止了,雙目緊閉的林若隱難得地不安,要知道,武功再高、內力再深厚的人,想裝睡也是很難的。
可這會兒她實在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若她醒來,他肯定要逮著她問自己為什麽總是反複無常,她該怎麽解釋這一切?
她心裏不斷打著鼓,眉頭不由主地蹙起,濃密的睫毛跟著輕輕顫動,生動完美地泄露著她的心事。
上官如期低頭看她,將她的緊張之色盡收眼底,嘴角不由得向上勾起,聲音愉悅道:“行了,呼吸都不一樣,別裝了。”
呃……好吧,她本來也沒指望這麽拙劣的演技能瞞得過他。
林若隱一頭黑線,尷尬地恨不能再次昏倒,可惜不能,她隻得老老實實地睜開眼睛。
上官如期一聲墨藍色長袍,上麵繪有五彩龍紋,尊貴無比。
這還是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他穿得這麽隆重,不用想也知道,他這是剛從宮裏回來。
難怪祝離趕跑到琰王府大鬧,原來是算準了他人不在府上。她不禁想笑,權力真是能夠主宰一切,即便祝離是若蘭城少主又如何,在這裏他終究隻是一個質子,做什麽事情之前還不是得小心掂量清楚後果?
大家平時對他客客氣氣,與其說是為了維護兩國的關係,不如說是為了維護自家邊境的安寧,但有一點,仗不是不能打,是沒必要打,不信你把他惹毛試試,照樣打得你滿地找牙。
當然,這一前提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是明君而非坑貨。
“在想什麽呢?”上官如期伸出一隻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林若隱抬頭看他,目光有些迷離。
她鮮少如此,上官如期心中微微一動,停頓一會兒才道:“我方才所說的話,你可聽見了?”
林若隱坐起身,自然而然地用被子擋在身前,疑惑地問:“什麽話?”
上官如期咳嗽一聲,語氣略有些不自然,“我說,若我贏了,你便從此歸我。”
林若隱的目光陡然恢複清明,眼珠子滾了滾,她笑望著上官如期,明亮的眼中滿是精明,“可是,你好像並沒有贏。”
“你這是在故意激我嗎?”上官如期問。
“不,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永遠是我自己,永遠,不屬於任何人!”林若隱撇開視線,語氣堅定無比。
不知為何,她的神態和與其令他十分不滿。他收起眼中的戲謔,語氣嚴肅了不少,“所以,你任由我把他打跑,是覺得我更好說話?”
語氣不重,卻不難聽出他話中的試探。林若隱鎮定地看著他,“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說,你不會像祝離那般……”
“如何?”上官如期俯下身,近距離地注視著她,眼底一片熾熱。
“殿下。”林若隱終是慌了,急忙避開他的視線,鄭重地提醒,“你我身份懸殊,您還是與我保持距離的好。”
“什麽身份?西平王義妹麽?”上官如期直起身子,不以為然道:“這不正好門當戶對?”
“殿下!”林若隱是真的生氣了,連原本蒼白的臉色都瞬間漲得通紅。
上官如期偏偏不肯就此放過她,不依不饒地問:“你這是在害羞,還是在害怕?”
林若隱算是看明白了,他分明就是在故意消遣自己,一時惱怒不已,可是很快她又冷靜下來,她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目光狡黠無比,“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相信你與祝離剛剛打那一架為了我打的吧?”
上官如期果然心虛,眸光閃了閃,注視著她道:“那依你看,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