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廟遇戰不羈
小巫女被寒潭婆婆捉走寧嫣然毫無察覺,直到她在一棵樹杈上躺著平息了心中的悶氣後,她這才想到了小巫女,可是小巫女早就不見了蹤影。她心想一定是小巫女沒跟上她就回破廟去看望成蹊去了,於是她愣了愣,感覺肚子有點餓了這才下定決心去破廟裏找小巫女。她不知道自己見到成蹊和那個神秘女子後會怎麽樣,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和借口就是找到小巫女之後再同她一道去找寒潭,至於成蹊和石彈子去不去那就是他們的事了,自己也管不著。順著來時的路她回到了破廟裏,可是破廟裏已經沒有了成蹊主仆倆,破廟裏空空蕩蕩,人都一走了空了。她呆住了……麵具女子已經將成蹊帶走了!就連小巫女也不見蹤影。這就是自己一時任性賭氣惹下的,不然的話,就守在破廟外,好歹也能與成蹊道別一聲吧。她現在的心情該用什麽詞來形容呢?無法形容了!就像瞬間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樣,孤獨,無助,彷徨……一點也不亞於自己做鬼的那一次。小巫女去哪兒了呢?小巫女去哪兒了呢?哪怕是找到小巫女也好啊,最起碼自己還知道該往哪裏走!“叮當!叮當!”她喊遍了廟前。“叮當!叮當!”她又喊遍了廟後。沒人!沒人!沒有一個人!難道連小巫女都跟著他們走了嗎?難道連小巫女都不理我了嗎?為什麽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拋棄了我呢?成蹊,成蹊,你就這麽無情嗎?走了連個字條兒都不給我留下,你……你真是太狠心了!終於再也無法包住心裏的委屈、失望和孤獨了,她放開喉嚨大哭了起來……“嗚……”她想起了陽城郊外判官廟裏的崔爺爺……一樣是破廟,可是現在陪著她的卻隻有山林裏風吹過破廟的嗚咽聲。不,除了山風還有兩個人,正一邊說著話朝這座破廟走來。“不知今天是怎麽了,連一個大點的野物都沒見著,這大半天了就隻獵到了一隻野兔……”“是啊,這肚子都餓得咕叫了,公子,我們還是進破廟去將午飯吃了吧。”“哦……不知不覺都已是下午了。”兩人說著話進了廟裏,一個大約三十多歲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將手中拎著的食盒放到了廟中央地上,然後從裏麵取出一盤熟牛肉,一整隻燒雞,一壺酒和一盒點心,一一放到了地上。“公子,請。”年輕的公子身材挺拔,相貌英朗,劍眉星目,麵部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典型的北方帥男生。倆人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點也沒注意到靠在破廟神龕後麵已經哭得昏昏欲睡的寧嫣然。本來已經倦得快要睡去的寧嫣然,突然感覺鼻孔裏鑽進來一股肉香和酒香的味道,頓時遍勾起了她肚子裏排山倒海的饞蟲,湧起了如潮水般的口水……有人在廟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再用鼻子嗅一嗅……千真萬確!媽蛋,天大的苦難都比不上一頓好酒好飯!就算此刻天就要塌下來了也難以阻擋我奔向酒肉的腳步!衝出去,朝著酒肉幹啊!寧嫣然一個翻身起來,遁著美食的方向直撲而去。廟中坐著的兩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隻見一位花團錦繡的姑娘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麵前,一手抓起了那隻燒雞,張口就狂吃狂吃狂吃……兩個男人頓時就看得呆了。直到將一隻雞啃得殘缺不全,寧嫣然這才將已經不見雞形的殘雞放入了地上的盤裏,揚起了一張滿嘴油膩的臉,衝著二位傻笑,嘴裏含混不清地說道:“二位……公子……請了……”請了?你這是不請自入,搶了別人的食物還反客為主說“請了”,難道不覺得可笑嗎?兩位男子又被雷焦了……這樣美麗的清秀的一名女子,出現在這破敗荒涼的破廟,莫非是狐狸精一隻?而且還是一隻餓極了狐狸精?兩人麵麵相覷了好一陣,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姑娘,請問你是人還是妖?”終於年紀大一些的那位男子開口問道。妖?我像妖嗎?有餓得搶別人吃的的妖嗎?這是什麽神邏輯啊?“不是不是不是!我當然是人……”寧嫣然說這句話時差點梗住。年輕男子趕緊向她遞上了一杯酒。她也毫不推遲,接過來就一飲而盡。飲下這杯酒,噎下了口裏的雞肉,她這才用她那雙滿是油漬的手朝著二位男子作了個江湖揖,道:“小女子寧嫣然,從南方一路遊曆到了這裏,同來的朋友也走散了,身上的銀子也沒了,魯莽之舉望二位兄長海涵!”“海涵,海涵!姑娘還吃嗎?”年長一些的男子將那盤熟牛肉推在了她的麵前,“在下姓申,名屠雲,請。”“不吃了,不吃了,你們慢請。”已經吃飽了的寧嫣然這時才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差不多快啃掉人家一整隻肥雞了,還吃?那不真成母大蟲了!年輕男子從身上掏出一條白色的手帕來遞與了她,道:“姑娘,擦擦手吧。”說這話時他卻看著她的臉。寧嫣然當然是個聰明人了,人家委婉地遞上帕子讓你擦手,那肯定是說你臉上髒了,擦把臉吧。她臉一紅,忙接過帕子低頭抹了把臉,擦淨了臉上和手上的油膩,這才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這帕子也給你糟蹋了,要不我拿去山溪裏洗幹淨了還你……”“不用了,不用了。”青年男子忙擺手,並接過了自己的已滿是油汙的手帕,一下塞進了腰間。他的這動作看在申屠雲眼裏甚是好笑……這孩子一向都有潔癖,這下子倒不嫌棄髒了,有意思。於是他笑著向寧嫣然介紹年青男子道:“這位是咱們戰堡最大的兵器行的少主戰不羈。”“讓戰公子見笑了。”寧嫣然客氣地朝著戰不羈作了個揖手禮。戰不羈忙還禮,問道:“姑娘飯後又是要去哪裏?這荒野山林地的,姑娘孤身一人怕是很不便吧?”是啊,一句話問到了寧嫣然的痛處,她頓時就神色黯然了下來,低聲搭了句:“不知道。”戰不羈見她麵露難色,便說道:“既然寧姑娘暫時沒有去處,又與朋友們走散了,何必就屈居到在下寒舍,再慢慢尋找朋友可好?”寧嫣然本來就在愁沒有去處,見戰公子二人相貌軒宇為人仗義,又是如此誠懇地相邀,於是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這戰不羈家說來算是戰堡最大的兵器製造商,雖然戰堡沒有城主,但實際上戰不羈
的父親明裏暗裏已經成了戰堡名副其實的“堡主”,因為城裏所有店鋪裏出售的兵器都是他們家研製出來的,所以她的父親可謂在戰堡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但可惜的是他的父親戰撼天已經去世一年了,這一年裏他們戰家的掌舵人位置一直空懸。他的母親一直強烈主張要他來繼承戰家掌門人的位置,但由於他今年隻有二十歲,家族中有些守舊的長輩不同意,認為要掌握兵器行至少得先成家,否則就該由其他的長者來擔任掌門。怎麽可將這一掌握著整個戰堡命脈的大業交到一個毛頭小子的肩上呢?即使他是戰家的嫡長子、唯一一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也不成。不過,雖然戰不羈隻有二十歲,但他從小就跟隨父母習武,切隨在爹娘身邊耳濡目染,兵器城中各項產業、刀劍的打造,他哪一樣不明白?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母親師素娘才不顧一切挺身而出,發誓要讓兒子子承父業,接下爹爹的大業。就因為母親和族裏長輩爭得冤冤不解,他才心裏煩悶,然後申屠雲才建議他來到山裏打獵的散心的,不想獵物沒打到兩隻,卻意外地帶回去一個國色天香的姑娘來。於是,申屠雲開始偷笑了。申屠雲本是戰不羈父親的一名親信,戰不羈的父親戰撼天不幸遇難後,他就接過了照看和輔助戰不羈的重任。這裏既然說到了戰不羈的父親戰撼天,那就說說他是怎樣遇難的吧。一年前的一天,他們父子自外地回戰堡,路經這片山林,原本父子倆談天談得正高興,突然聽到前方林中傳來一陣孩童的哭聲,他一驚,奔向前去救人……這個過程和寧嫣然在林裏中毒一模一樣。幕後主使者是不是沒有半點新意?同樣是那間破廟,戰撼天點住了他身上的幾大穴位,然後運功為他祛毒。其實他們父子倆都知道這是個相當危險的行為,若有人或動物在此時攻擊他們的話,兩人非得受重傷不可。而敵人也確實打著這個乘人之危的主意。一個蒙麵黑衣人尾隨他們來到破廟外,等到戰撼天開始為戰不羈祛毒後,才輕聲踏進了廟中。他們父子倆自然是發現了,但此時他們不能分心也無力抵抗。蒙麵人故意在他們身旁繞了幾圈,眼中露出狡詐和得意之色。戰撼天明白自己已經來不及為兒子祛毒了,隻好硬將戰不羈身上的毒盡吸入自己體內。就在最後一刻,敵人揚手攻向他們,他們因為被迫打斷而遭內力反噬,兩人都受了內傷。而戰撼天的情況更為嚴重,他身上除了湧入大量的毒外,又添上了內傷,此刻已經無法控製流竄體內的劇毒了。戰不羈身上僅剩下輕微的毒和內傷,他奮力舉劍,憑著一股真氣力拚。無奈力不從心,沒三兩下他已傷痕累累,眼看父子倆就要命喪黃泉。蒙麵人就要逼近,就在這危急時刻,外麵突然飛進來一個暗器打在了蒙麵人的手背上,這暗器竟然是一片樹葉。蒙麵人一驚,便衝天破瓦而出。戰家父子則陷入了昏迷之中。待到戰不羈醒來,他已經奇跡般的回到了戰堡,同時旁人也告訴了他一個噩耗……他的爹爹傷重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