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有人買了你的命
此人還真是有點本事,竟然找得到她,既然人都來了,那就姑且聽他說什麽吧。“我要買一個人的命。”來者的聲音很顯然是故意裝出來的,顯得有些怪異,目的恐怕是怕人識破他的本來麵目。“說清楚。”帶著一身銅臭來找她,不是買命難道是賣命?月婆娑在心底譏笑著。“黃金三百兩再加倍,要戰不羈死無全屍!”來者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仇深似海?”月婆娑平靜地問到。上次是黃金三百兩,要戰不羈的命而已,這次是加倍的黃金,卻要他死無全屍,不是仇深似海,何必如此?“哼!”來者隻是氣憤的哼了一聲,沒有正麵回答。但月婆娑並不在意,因為這在她的預料之中。“你接是不接?”上次月婆娑撕碎了紙,這次該答應了吧?她沒有回答,隻是自地上站起來,旋身麵對對方。此人一身的黑衣,連頭發、臉全都蒙了起來,一副比她還要見不得人的樣子。她訕笑一聲,跨步走向黑衣人。黑衣人原是一驚,隨即嚴陣以待,卻見她自他身旁走過,漸漸沒入黑暗的林中。“你……”難道月婆娑仍是不肯嗎?豈料,就在她消失前,突然開口道:“我會如你願的,六爺。”之後就消失在林中。黑衣人原本十分高興月婆娑終於答應了,卻未料聽見她叫他“六爺”,令她嚇了一跳……難道月婆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一下子就驚得額頭冒汗了。清晨,天還未亮,戰不羈便在月婆娑的庭園內等著了,因為他聽說月婆娑昨天一晚上都沒有回來,他非常的擔心。難道昨天我和寧嫣然的行為已經傷害到了她?戰不羈這心裏既心急如焚,又暗暗有些高興。心急的是害怕月婆娑這一生氣就走掉了,再也不回來了;高興的是,月婆娑的心裏對他還是很在意的嘛。他站在門口看著太陽上升,心裏愈來愈急,不懂月婆娑怎麽不快點回來聽他的解釋,都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了,難道她真的會不辭而別嗎?不,她千萬別這麽做,他不想失去她!“不羈哥哥,你昨晚就在這站了一晚上啊?”寧嫣然出現在他跟前,非常驚訝地問著他。“不是……”他沮喪地回答了一句。昨晚他雖沒在這站一晚上,也是三番五次派人來此打聽月婆娑回來了沒有,這一大早天還沒亮,他又親自來此守候了。“你說,我們昨天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呢?”戰不羈小聲的懊惱地問。“不用想那麽多啦,這不是你想要得到的結論嗎?”寧嫣然笑嘻地說:“這不就充分證明了月姑娘她是喜歡你的嗎?”寧嫣然是個女孩子,她當然懂得女孩子的心思了。“可是……”戰不羈此刻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好啦,好啦,讓小妹我來為你把把脈吧……你在這秋風中站了這麽長的時間,身子骨又才好……”寧嫣然說著拉起了他的手。她就是這樣一個不太拘小結的人,自從她和他將心裏這層關係挑明了以後,她便從此對他坦蕩蕩的了。不就是兄妹嗎!快點讓戰不羈搞定月婆娑後,她這個未婚妻便可以正式退出曆史舞台了!“不用了吧,你又不是大夫。”戰不羈拒絕她,他怕若是讓她老這樣拉著手,若月婆娑恰巧又回來了,又看到這一幕豈不是更加雪上加霜?“放心吧,侍候了你這麽久,跟著月大夫身後這麽久,我早就學會把脈這一套了!”寧嫣然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不就是把把脈嗎?她打小起就家學淵源,飽讀詩書,這些方麵還是有點根基的,關鍵是人還冰雪聰明,冰雪聰明,知道嗎?她不由分說地再次拉過他的手來,並警告他道:“別亂動,要保持心平氣和,不然的話我可會一不小心就把出個心脈異動出來哦!然後我會去報告雲姨,說你心髒不好,腎髒不好,肝髒不好……全身筋脈都有問題……”“好了!好了!”哎,真是拗不過她!再說下去他整個人就全都報廢了!“嗯,依你的脈象來看,你是塊練武的料子,雖然這一年多來你內傷纏身,武功一直無法進步,不過月大夫已經幫你治好了,三天後你便可以開始練功了,而且我保證你一定會進步神速的!”她神氣地宣布著,就像她是個診斷專家一樣。此時,果然如同戰不羈所擔心的那樣,月婆娑正巧回來了,再次看到戰不羈和寧嫣然手拉著手在一起。哈,這下他更難以解釋了。月婆娑回來便看見這一幕,原本冷卻的心也已經沒有任何波瀾了,她一句話都沒說,靜靜地自兩人身旁走過,仿佛一切都不曾看見過一樣。“月!”戰不羈忙掙脫了寧嫣然的手,飛快地跑到了她跟前。月婆娑停了下來,卻沒有看他,一身森冷的氣息讓心亂如麻的戰不羈讀不出她的任何情緒。看吧,看吧,果然誤會深了!“月,你誤會了,聽我解釋好嗎?”戰不羈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月婆娑仍然不看他一眼,定在原地不動,神情遠比當初兩人結識時更加冷漠。“月,你別生氣,回答我一句話嘛!”戰不羈心急地伸手去拉她的手。但他這一拉卻被嚇了一跳,他發現月婆娑的手十分冰冷,像凍了一夜似的,幾乎沒有什麽溫度。“你的手怎麽那麽冰?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嗎?”戰不羈忍不住驚叫出聲,頓時也明白了她肯定是傷心之極了,才會這般自虐。“月大夫,昨晚你一夜未歸,可把不羈哥哥急壞了!”寧嫣然忙上來幫著戰不羈說話。說實在的,她對這個從來就不會笑的月婆娑有些害怕,但潛意識裏她卻覺得她不是個壞人,她的心腸真的沒有她外表那麽冰冷。這個月婆娑好像與田香雪正好相反。月婆娑邁開腳步,誰也沒有理會便進了屋內。微弱的月光自葉縫中細碎的撒下,偶爾隨著微風的吹拂而搖曳,今夜的靜謐仿佛使得蟲兒也不敢出聲了。站在兵器城為的樹林中,月婆娑的劍尖抵觸在地,背對著來時路,沉寂中暗暗浮動著蕭殺的氣息。不在是救人為先的醫者,現在她是取命的
殺手,滿心隻剩冷酷無情,要將得到的性命賣給出錢的大爺。她在等,等著有人把命送上來。戰不羈踩在幹枯的落葉上發出響聲,他一步一步來到月婆娑約會他的地點。她病了三天,他天天隨侍在旁,無時無刻都想解釋那些誤會,卻始終苦無機會,因為她完全不理他。就在百試而不得方法之時,她竟然突然告訴他,今夜亥時在樹林中等他。他雲本相當高興,又覺得有些怪異,不過既然是月約他,他便非到不可,就算她的目的是要殺他,那麽隻要能夠讓他說明白,要殺要剮隨她了。戰不羈準時到達相約的地點。“你來了。”月婆娑沒有回頭,憑著他的腳步聲就能斷定他已來到身後。戰不羈停駐在她身後幾步的距離,眼神依戀的注視著她的背影,但並沒有忽略她身畔的銀光,壓下心中的訝異,他隻問:“為什麽?”她的背影孤寂冷絕,看在他眼裏心疼不已。“有人買下了你的命。”月婆娑徐徐轉身,輕風吹過,揚起藍色的衣角,那像是最後僅剩的一絲波動,隨風掠過之後,七情六欲便已然斷絕。“命,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聽我解釋。”他說。要給命還不簡單嗎?他見識過她淩厲的劍法,隨手一揚,頭落地,命去也。反正這條命是她救的,她若要去也是應當。但是一切必須在他對她解釋清楚、她完全明白之後。戰不羈強硬的堅持,反正他此刻的功夫不如她,死在她手裏也甘心,但求她能明白他始終隻鍾情於她一人,且從不曾玩弄她,是真心對待她的。“免了,納命來吧!”月婆娑一口否定,提起劍淩空一躍俯衝而下,劍尖直逼他心間。戰不羈見她持劍而來,盯著她的雙眼,無懼銀劍的襲擊,隻在臨危時側身一閃,讓她劃破了衣裳,沒有一劍斃命。他說過,要命可以,但得先聽他解釋,否則他怎能死得心甘情願?月婆娑見他閃過,雖是隻劃破衣服,卻讓她心頭一震,頓時愣住,直到眼見劍尖落空,她臉龐一側,看望戰不羈的方向,同時手中的銀劍也再次揮去,好似慧劍斬情絲。她的劍再次追逐而來,戰不羈仍是隻守不攻。“刷!”他的衣袖被一劍劃過,就像張翅的蝴蝶翩翩飛翔,飛得愈快,血流得越多,像極了即使垂死也要吐盡鮮血,已表達自己無怨無悔的情意。月婆娑看在眼裏,心裏一陣悶痛,手中的銀劍無形中又減弱了幾分氣勢,少了幾分力道。天,那不過是一道微小的口子,怎麽會教她如此心慌?“聽我解釋吧!”戰不羈回頭看見她楊迪的不忍和緊抿的唇,仿佛受傷的人是她。明白她在自我折磨,當下他的心遠比在外的傷口疼上千萬倍。“沒什麽好說的。”她逼著自己硬起心腸,莫要再心軟,揚手再次向戰不羈攻去。她幾乎是閉著眼刺過去的。或許她真的武功了得,也或許是他故意,抑或真的大病初愈來不及閃躲,一道傷口再次出現在他身上,紛飛的紅點在月光下劃過空中,墜跌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