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白猿為伴
是不是很狗血?反正寧嫣然就是這麽狗血地回到了白猿洞。當她從白猿洞中的八卦井中冉冉冒出來的時候,白猿已經守候在了井邊,並一把將她從井口提了出來。“嗷嗷嗷……”白猿氣憤地衝著她大吼大叫。“別這樣,朋友,我也是被迫的。”寧嫣然無可奈何地對著白猿說:“現在我被迫吞下了銅環,還不知道會不會死掉呢!”說完,她沮喪地坐在井邊。白猿聽了,驚訝地看著她,停止了吼叫,大有驚詫莫名之意。死了吧?肯定死定了!瞧瞧白猿這副表情就知道了!寧嫣然真是沮喪極了。誰知白猿在驚訝之後就像中了邪一樣,突然對著她倒頭便拜。“哎呀媽呀,你這是幹嘛?幹嘛?”這下輪到寧嫣然驚慌了……難不成我真的要成祖宗牌坊了?連白猿都為我下跪了!完了,完了!這次肯定死定了!這次她又錯了!是她想多了!隻見白猿“呀呀呀”地叫著,拉扯著她就要走。隻苦於這家夥不會說話,若是它能說話,也不至於表達得這樣艱難。看到白猿這樣著急的樣子,寧嫣然隻得隨了它去。隻見白猿將寧嫣然拉扯到了另一個新的山洞裏,然後從洞中的一塊大石頭上取下一封信來,雙手遞向她來。這是什麽東西?“要我拆開看嗎?”她問。白猿使勁地點了點頭。寧嫣然半信半疑地接過信來,拆開,隻見上麵寫著:某年某月某日有仙緣之人到此,拜請帶上白猿去靈山求得聖水,以助他複原。留名是袁天罡。這是袁天罡大師的親筆遺言。我是那個“有仙緣之人”麽?寧嫣然疑惑地望著白猿。白猿像是看透了她的疑慮一樣,使勁地點頭。“這麽說……我是不會死掉的了?”寧嫣然問道。白猿又拚命地點頭。“按照這封信的意思……是要我帶著你去靈山,幫你尋找聖水,你要複原……複原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本身並不是一隻猿?”寧嫣然問道。“嗷嗷嗷。”白猿發出了肯定的聲音,並點著頭。靈山……很熟悉的樣子……不就是小青蛇跟著青衣娘娘修行的地方嗎?“那個地方我去過!”寧嫣然突然高興地叫起來。隻要到了靈山,隻要找到了小青蛇,那麽她便可以見到她最敬愛的女巫婆教母了!她能不高興嗎?“去靈山的路你知道嗎?”她問白猿道。“嗷嗷嗷!”白猿又點了點頭。我的老天爺啊,我的地王爺啊,你真是開眼了啊!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阿彌陀佛……寧嫣然當即念叨了一串感謝之語,然後一把抓了白猿的毛手,道:“好極了,咱們現在就出發!”因為接下來的行程全是海路,雖說寧嫣然現在有了一騰百步的神力,但在茫茫的大海上,恐怕也行不通吧,況且還要帶著白猿一道走。好吧,下海,頓時楊帆起航,不多幾日便到了傳說中的君子國,白猿將船停泊在岸邊。寧嫣然聽說過君子滾的人都禮貌得不得了,大家一見麵就行禮、讓行,從不產生爭執,心想:這就稀奇了,也不知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禮樂之邦,一定要去瞧瞧才行。於是她約上了白猿,要一起上岸去瀏覽瀏覽。臨下船時,白猿用一隻短筆在紙上寫著:“君子國的人無論從相貌還是穿著上都十分注重,這裏的人都十分喜歡照鏡子,出門之前必須穿戴整齊,然後再鏡子麵前仔細檢索身上有哪點細節沒注意到的,必定要做到十分妥當才會出門去的。”“哦……有這樣的事?”寧嫣然詫異。“是的,他們認為如果不這樣做,出門去就是對路人的大不敬,不修邊幅的人出門會玷汙了別人的眼睛,這是相當不禮貌的。”白猿連比帶畫地寫完,便從船艙裏翻出一身衣冠來穿戴好,遮住了自己那毛茸茸的一身,雖然看起來比較滑稽,但因為它的臉上的皮膚不黑,隻是有些偏棕色而已,倒也不覺得十分怪異。“原來你居然早就為自己準備了一套大衣服啊……”寧嫣然想笑,但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笑情緒,她在心裏告誡這自己……笑什麽笑!少見多怪!要知道這裏可是海外仙山之地呢,你還有什麽可孤落寡聞的!打扮妥當,二人下船。走了數裏路,眼見得離城不遠了,遠遠就見城門上寫著“惟禮為善”。就這四個字,果然充分體會了君子國的君子行徑和國風啊。寧嫣然剛才還擔心船停在岸邊會不會被人盜走的想法,頃刻間便土崩瓦解了。看完匾,二人隨即進城,隻見城內人煙密集,街頭店鋪林立,買賣人等接連不斷,人人個個衣冠楚楚,言談舉止溫和有禮。寧嫣然仔細聽得這些人的言語,倒也沒有多少生僻字眼,大抵還是能聽得懂的,於是一時好奇的她上前對著一位長者行了一個禮。該長者也對著她還了一個禮。寧嫣然於是問道:“請問老爺爺,這裏的人都是這樣的‘好讓不爭’呢?”誰知老者聽了後,竟然一點也沒搞懂她問話的意思,一邊搖頭一邊對著她作揖道:“對不起,實在抱歉,老身實在回答不出您的意思來,抱歉之極。”說著很是內疚地告辭而去。寧嫣然一臉問了幾個人,都是這樣的答辭。寧嫣然對白猿說到:“看來這個國名以及‘好讓不爭’四個字,大概都是其他鄰邦為他們取的,所以他們自己都還不知。”“嗷嗷。”白猿點頭。是啊,剛才一路看來,那些耕田的在小路相遇,都相互退到田間讓路,大街上相遇的陌生人也都是這樣,存心讓對方先行,這光景已經成了一種自然。而且所遇之人,無論富貴或是貧賤,舉止言談,莫不恭敬而有禮,真不愧‘君子’二字啊。說話間,兩人來到鬧市,隻見有一衙役打扮的人在一貨攤上買東西,他手裏拿著一貨物,道:“老兄,如此好的貨物,為何卻這般賤價?若是叫小弟買了去,如何心安?務必請你將價加上去,小弟才好購買啊。若是不加價,那就是老兄你有意不肯與小弟交易了?”聽到此,寧嫣然的眼睛都瞠大了……“白兄,世
上凡是買東西的人隻有砍價的,哪有要求增價的啊?如此行徑,倒真是稀罕啊!”白猿點頭微笑。對了,這白猿到底是男還是女,寧嫣然還不清楚,從前隻聽紅袖說它是母的,但寧嫣然卻覺得它更像是男的,所以就一直叫它為“白兄”了。好吧,話說回來,隻聽那賣貨的人答道:“既然承蒙您的惠顧,豈敢增價?就是剛才出口喊出的價格,已經是有賺頭了,小弟我私下十分的汗顏,不想老兄您還要求加價,豈不是叫小弟羞愧難當啊!俗話說:‘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今兒個老兄你不但不減,反而要加,如此克扣自己,實在是羞辱小弟,小弟隻好請老兄到別處交易去,抱歉,實在難以遵命。”隻聽衙役又說道:“老兄以高貨來賣賤價,反說小弟克扣自己,這樣太有失公道了!凡事總要彼此無欺才是,這才是公道。試問,哪個腹中無算盤?小弟又豈能受人之愚弄呢?”說著衙役麵上居然有了氣憤之色。臥槽,看得您嫣然都呆了……敢情這裏的人將道德看得比金錢還重啊!這哪裏是在賣貨啊,簡直就是再拚道德高尚啊!對了,我若不是一心要去尋仙,跑到這來做生意的話,豈不是大發了!好了,打住!寧嫣然你就是卑鄙,在如此高尚之國度你竟然打起如此肮髒的小算盤來,罪過!罪過!就此打住吧!談了許久,雙方都固執地堅守著自己的底線,最後在旁人的勸說下,各自退了一步,這筆買賣才成交下來。稀奇,稀奇,太稀奇了!二人看罷,又往前走,隻見那邊一個農民在買東西。原來物品價格已經談妥,農民將銀子付過去,攜了貨物就要離開。那賣貨的接過銀子仔細一看,連忙上前一步攔住農民道:“老兄慢走,銀子的平水錯了!我們這向來買賣都是大市中等銀色,今兒老兄竟然將上等銀子付於我了,小弟一定要找你餘銀才是。”農民道:“銀色這點小事,何必計較呢?既有多餘,我也懶得要回了,不如就放在老兄這,容小弟他日再來買寶貨一並扣除,也是一樣的。”說罷,農民又要走。賣貨人趕緊攔住,道:“使不得!使不得!去年有位老兄照顧小弟生意,也將多餘的銀子存在我這裏,曾說後來買物再算,誰知至今不見。小弟我到處尋他,竟然無處歸還。這樣豈不是欠了來生債麽?今兒老兄你又要如此,倘若一去不還,小弟就又欠下了來生債。欠債一個,還債一世,那小弟我豈不要還了一世又一世?萬萬不行的!”彼此又推讓上了,農民隻得將貨物拿了兩樣作抵此銀,這才罷了。賣貨人仍是口口聲聲隻說銀多貨少,自己又欠債了,無奈農民已經走遠,他也是沒法了。這時,忽然見到一個乞丐走過去,賣貨人自言自語說道:“這個叫花子隻怕就是前世討人便宜吧,所以今生才落得這樣的光景,這就是報應啊。”一麵說著,即刻將多餘銀子拿出,打發與那叫花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