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疏影
“十七嫂？”
女子伸手，在小人兒眼前揮了揮。
“嗯？怎麽了？”
“我瞧著十七嫂在想什麽這麽出神！”
女子扔了一顆瓜子到了嘴中。
哢嚓！呸。
“是王記的炒瓜子呢！”
女子欣喜地眨巴著眼。
“你也喜歡？”
小人兒驚喜問道。
“嗯嗯嗯，幼時總是鬧著父皇帶我出宮.……”
女子忽的垂下眼臉。
“罷了，不說了。”
拍了拍手。
黯然神傷。
“來，喝水。”
小人兒複又倒了一杯。
“對了，你就這麽自宮中出來，皇上不會著急嗎？”
“我自小與皇兄的關係也不算親密，他大不了拍一些侍衛跟著我。”
女子毫不在意。
“原是如此。”
小人兒點了點頭。
“唉，本以為當初，十七哥會是天下大主呢！”
搖了搖頭。
“疏影！這話可不能亂說！”
小人兒猛地一掌落在桌上。
站起身。
惹得女子便要往一旁跳開。
“十七嫂！不要如此嚇我好不好……”
癟了癟嘴。
頗為委屈。
“本來.……當初父皇的意思就是要將皇位傳給十七哥的！”
頓了頓，又道。
“隻不過，也不曉得他們二人之間出了何事，十七哥竟然願意甘為臣子！並且還親自帶兵出征，即便最後被皇兄收了也還義無反顧！”
女子毫不顧忌。
小人兒愣在原地。
她所說加上今日在醫館，皇上所說的話對應起來，便匯成一句話，即南絮當初，自己放棄了皇位？
可是，此時為何此時又有人說他在秘密謀反？
實在不解。
“疏影。”
小人兒開口喚道。
“十七嫂有何吩咐？”
“南絮他，三年前還發生了何事嗎？”
打探。
“十七嫂問的應該是什麽大事吧？”
嘴角帶著一絲狡黠，笑道。
“既然想知道，為何不去親自問我十七哥？”
“有些事總不能當著麵問不是？”
小人兒討好地將瓜子又推近了些。
吃人嘴短！
女子轉了轉眼睛。
“三年前……”
細細思量。
“不對！三年前我早就離開了皇宮！”
聳了聳肩。
小人兒滿臉失望。
“不過，當時的皇宮失火一事，卻是鬧得沸沸揚揚。”
女子道。
“失火？”
“說是無意間失火，卻將十七哥的額娘給……”
止住話。
輕聲歎氣。
“唉……自此十七哥便成了現在這麽一副模樣。”
“什麽模樣？”
小人兒詫異。
“十七嫂你不知道？十七哥的臉……你們不會大婚過後，他都不曾摘下那赤色麵具？”
女子捂住嘴。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才止住話。
慌忙站起來。
“十七嫂……我.……好像說多了話……”
麵上盡顯歉意。
小人兒暗自在心中誹疑。
若南絮的額娘當真身葬火海，那麽佛堂裏麵的人，又該是誰？
不對！
眼前這個女子的話不可信！
“十七嫂……”
女子試探著走近了小人兒身邊。
“嗯？”
“若十七哥摘下麵具，你可會嫌棄他？”
這才是真正的話！
女子小心喘著氣。
生怕自己穿幫。
“自然.……”
小人兒故意將聲音拖長。
忽的轉過身子。
“你覺著呢？”
眼中盡顯光芒。
“我怎麽會知道？”
女子一時回不過神。
“方才說了那麽些，便是想套出我的這句話對不對？”
小人兒卻不留絲毫的情麵。
站起身便要打開門。
“十七嫂！”
女子大呼。
“嗯？”
小人兒停住腳步。
“疏影不過是想瞧一瞧十七嫂可真如傳說中的一般大度。”
趕忙迎上去，將小人兒牽到桌邊落座。
“怎麽說？”
“您不知？這江湖中，十七嫂的名號可是眾人可望不可及。”
“哦？”
小人兒挑眉，等待女子接下來的話。
我看你還能編出個什麽話來！
“十七嫂甘願十七哥娶側妃，都說正妻最忌諱小妾，怎麽到了十七嫂這裏，便成為自己夫君尋得側妃？”
女子忽然正經起來。
發問。
“你想知道？”
“嗯嗯嗯。”
連連點頭。
“不如去問問你十七哥？”
女子愣在原地。
本就是十七哥示意自己來問的！
這兩人倒真是一對！
正思索著該如何開口，便瞧見小人兒一個健步拉開門。
隨後便倚靠在門上。
“王爺，聽得可還滿意？”
小人兒眨巴著雙眼，環抱起雙臂。
被發現偷聽，南絮倒也不慌。
雙手背在身後。
“本王不過是來尋得疏影。”
咳了一聲。
“十七哥！”
屋內的女子跳出來。
“諾，尋得了怎的還不走？”
小人兒嘴角帶笑，盯著南絮臉上的局促。
女子來回瞧著兩人，咽了咽口水。
她是不是，不該此時出現？
微微往後退了一步，見無人說話，便又往後退了一小步。
“站住！”
小人兒懶懶地開口。
“不是要找疏影？”
卻是對著南絮挑了挑眉。
“影兒，回宮！”
南絮甩下袖子。
轉身。
“等等。”
小人兒朗聲道。
回頭瞧了瞧一旁不知所措的疏影，歪頭挑眉。
便見她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飛快的跑開。
算是識趣！
小人兒喃喃。
緩緩走上前，攀上南絮精壯的腰。
“怎麽？在外邊偷聽這麽些個時候，還不敢承認？”
輕聲道。
努力踮起腳。
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脖間。
“音離，別鬧！”
南絮的喉嚨上下一動。
聲音也微微有些喑啞。
“鬧？是這樣嗎？”
小人兒的手如泥鰍一般往上滑過去。
挑開他的衣襟。
卻被他一手緊握住。
“別鬧！”
“王爺.……”
小人兒的聲音忽然帶著些俏皮。
“我也要去！”
待南絮反應過來她要跟去的地方是皇宮後，幾乎是一口回絕。
“不行！”
小人兒垂下眼。
癟了癟嘴。
南絮不得不緩和下口氣，解釋道。
“你懷有身孕，不能喝酒，皇宮的人多眼雜，我怕擠著你。”
“不還是有你？”
小人兒的眼中閃過狡黠。
湊上前。
眨巴著眼。
“嗯？好不好？你就帶我去嘛！”
南絮著實受不了小人兒一雙大眼睛，偏過頭。
可那皇宮，又怎是隨意進出！
狠下口，“不行
“你！”
小人兒咬著下唇。
“罷了罷了，你去便是！”
掙脫了他的手。
“你去你去便是！也不知是尋了個什麽借口去尋花問柳！”
氣呼呼的偏過身子。
身後卻再無動靜。
又過了一會兒，小人兒終於耐不住，轉過身。
南絮早已沒了蹤影！
南絮！
銀牙咬碎！
“十七嫂……”
身後傳來一聲怯生生的聲音。
“疏影！”
小人兒雙眼放光！
皇宮。
屋頂。
“十七嫂……我們這樣好麽？”
女子小心問道。
畢竟她自小也未曾做過這種私闖皇宮的大事！
瞧了瞧自己身上的一襲黑衣。
“不是聽說你自小便走江湖？這點小事算不得什麽！”
小人兒小聲道。
“莫非.……十七嫂經常來皇宮的屋頂？”
“也不是經常！”
小人兒笑道。
“這.……”
女子驚異。
卻不敢再出聲。
前方燈火通明。
喧鬧聲亦越發清晰。
“皇兄，人都到齊了，疏影呢？”
顯然是夜闌的聲音。
“疏影自小便不得安分，怕不是又跑出宮了吧。”
又道。
“她的確自小貪玩，如今也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各位有什麽品行尚好的人才，均可給影兒說說，她也該收收性子了！”
座上的一身黃袍人道。
“啊哈哈哈，天下還有誰能鎮得住她！”
夜闌笑開了。
屋頂上的小人兒仔細打量著身旁的女子。
有些懷疑身邊的這人可是否果真是他們口中的人！
“十七嫂……”
女子依舊怯生生。
“您瞧什麽？”
小人兒搖了搖頭。罷了罷了。
即便真是同一人，又有什麽不好？
笑著開口。
“你的哥哥們，似乎在為你的婚姻大事煩心！”
“皇兄不過是急著將我送出去罷了！”
女子撇了撇嘴。
“哦？為何？”
“因為呀，”女子四下瞧了瞧，確定無人才湊到小人兒耳邊。
“因為我知道父皇的遺囑在何處！而他們都覬覦著，直到我出了宮！”
“哦？”
小人兒卻並不好奇。
“自然，皇兄隻是怕父皇的遺囑裏，要將皇位傳給十七哥，後來他自導自演了一場戲，隻不過，他也未曾想到十七哥從未覬覦過皇位！”
女子頓了頓，確保小人兒能聽得懂。
又接著道。
“如今我回來了，他自然怕我將父皇的遺囑告知天下！”
小人兒又不得不重新打量著眼前的人。
若當真如此，她到今日為何還活得好好的！
“十七嫂不必疑惑，三年前我不過是個小女孩，皇兄也不能確定我是否當真把父皇的話聽進去了！加上這麽些個年我一直未曾回來！”
聳了聳肩。
小人兒這才恍然大悟！
“這便是你自保的方法？”
驚異道。
終於能解釋為何自己一直覺著眼前的女子從來都不是那些皇子口中的人。
原來不過是一種自保的方法罷了！
生而為人，哪裏都是圍場
不由得搖了搖頭。
原處忽的閃著光。
仔細瞧過去，卻並無任何東西。
不經意間又亮起來。
是什麽人？
小人兒湊到女子耳邊，悄聲道。
“趕緊換了衣服，去找你十七哥！”
說完便躍身朝著閃著光亮的地方掠過去。
女子猝不及防，未能攔下小人兒。
“十七嫂！”
觥籌交錯，宴會進行的甚是順暢。
南絮心中卻隱隱升起不安。
“十七哥！出事了！”
歌舞正當時，女子已然褪去夜行衣，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