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又見故人
烏雲逐漸移到月亮旁。
遮蓋了一部分月光。
小人兒緊拽著南絮的衣袖。
咽了咽口水。
“南絮.……”
“嗯？”
“你說，那個不是人？”
“嗯。”
聽見南絮好不詫異的回答，小人兒不由得揚起下巴。
“你不害怕？”
“幻術罷了。”
南絮的手已然抬起來，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不禁問。
“我瞧過奶娘的屍骨。”
一句話，卻教小人兒才放下的心又提起來。
“你……你瞧過？”
顫顫問。
“麵目全非的臉，曆曆在目。”
小人兒心驚。
他既親眼瞧過……
那個時候，他該是多大？
便要承受身邊親近的人一個一個離開他。
正思索著，卻瞧見他忽的偏過頭。
沉聲問。
“誰？”
回答他的，隻有廢棄的宮殿，外加幾條絲綢隨風飄蕩。
“怎麽了？”
小人兒問。
睜著大眼睛，瞧向一動不動的大門。
“這門……方才是開著的嗎？”
出聲問。
南絮卻並不說話。
擁著她往前走。
前方忽的出現閃爍的亮光。
“南絮！”
小人兒驚叫！
“我方才追的，便是這光！”
哢嚓！
腳下不知踩了什麽。
四處便是自牆壁射出的劍羽。
“走！”
南絮索性一腳用力。
擁著她躍起身子。
“小心！”
小人兒雙眸緊縮。
提醒他背後亦射來一劍。
南絮卻並未做出任何反應。
惹得小人兒掙開他的禁錮。
將他拉至一旁，自己生生地受了一箭。
“音離！”
南絮再顧不得腳下。
隻是將她帶到屋頂。
“如何？”
緊要關頭卻是語不成句。
額間也布滿大汗。
“戰場上都不見你如此焦躁！”
小人兒嘟起嘴。
一手握住肩上的箭。
“你要做什麽？”
南絮止住她的動作。
“拔開啊！”
翻了翻白眼。
“本王帶你去瞧太醫。”
南絮就要起身。
背後又急急射來一劍。
“你到底是惹了什麽人？”
小人兒滿臉嫌棄。
“怎麽？”
南絮麵上也已然沒了光彩，盡顯狼狽。
透著隱約存在的月光，小人兒似是瞧見赤色麵具下掩著的那一條極長的傷疤！
“南絮？”
開口喚道。
“嗯？”
“這赤色麵具下……到底是怎樣的容貌？”
伸出手，帶著探究。
輕輕撫上去。
隻是在半路被截。
他的手掌溫熱。
低頭，仔細查看，見她的傷勢並不重。
便道。
“本王下去解決了他們，便帶你去看太醫。”
沉聲。
眼眸深深的凝視著她。
“嗯。”
小人兒睜著大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
再不遲疑。
南絮躍身便下了屋頂。
顯然這些人的目標為南絮，隻不過下手卻並不重，似是並不想取了他的性命！
小人兒百無聊賴地仰著天空。
星辰並不顯眼。
月光亦被遮蓋一般。
眼前忽的出現一顆往兩邊搖擺的球。
眼前漸漸模糊。
另一處，依舊歌舞升平。
“皇兄，這舞天天看，你也不乏！”
女子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的敲了敲碗。
“哦？”
“不如皇兄先欣賞，我便先退下了。”
雙眼放光。
心中一直牽掛著追趕那“亮光”的十七嫂！
也不知十七哥是否追上她了！
脖子也不住伸長，往門外瞧過去。
“難道是妹妹想要為哥哥們舞一曲？”
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聲音。
女子卻耍起脾氣。
“本公主不願意的事，誰敢勉強我！”
手落桌上。
啪！
驚得舞技紛紛退場。
“影兒，莫要鬧脾氣了！”
上座的黃袍人沉聲道。
“皇兄，你看，他們都想瞧影兒的笑話！”
女子哭著往外跑。
“來人，去看著公主。”
“是。”
男子的眼光緊隨女子。
眼中卻並無憂色。
最好，能自己投入湖中！
眯了眯眼睛。
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女子正往前跑著，小心翼翼回過頭，並未發覺有人跟蹤。
砰！
卻與來人碰了個滿懷。
“影兒？”
來人正是夜闌。
“你你你不是隨十七哥救十七嫂了嗎？”
“十七哥將我差遣出來，你呀，還是聽哥哥的勸，莫要過去打擾他們二人了！”
拉著女子便要往回走。
女子滿臉霧水，任由眼前的人拉著她。
眼前漸漸模糊。
緊接著便眩暈，不省人事！
黑。
還是黑。
小人兒睜開眼。
周圍除了呼吸聲，便是寂靜一片。
抬頭。
卻不知碰到了什麽。
砰！
一聲不小的響聲在屋內響起。
這是什麽地方？
“哎呀，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別吵我！”
身旁的人喃喃低語。
頗不耐煩！
這聲音.……
仿佛是.……
疏影？
“影兒？”
輕聲開口。
“哎呀都說了別吵我！”
女子猛地起身。
亦碰到了頭頂的東西。
砰！地一聲響。
教一旁的小人兒愣住神。
“影兒？真的是你？”
卻並未遲疑，趕忙道。
“十七.……十七嫂？”
女子也似乎反應過來。
“嗯嗯嗯，是我。”
“這是哪兒？”
女子聲音裏已然帶著不知所措。
“影兒，別怕！”
小人兒嚐試移動。
才知雙手雙腳的活動並不順暢。
屏住氣。
鎮靜！
“我們去瞧瞧那兩個小美人醒沒醒吧？”
屋外忽的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瞧什麽瞧？公子還未回來！我聽說啊，這其中一個女子，可是公子心尖尖上的人兒呢！”
又聽得另一個男子道。
“什麽？算了算了，天色也晚了，都回屋休息去！”
兩人才算重重呼出一口氣。
“十七嫂，怎麽辦？”
“你不是自小便闖蕩江湖？”
小人兒詫異道。
“那不過是父皇保護我的說法罷了！”
女子甚是委屈。
動了動身子。
“完了，我好像也被綁了！”
已經認命。
“別怕，等著你十七哥來便是。”
小人兒絲毫不著急。
“什……什麽？”
“等你十七哥啊。”
“該不會，十七嫂你已經習慣被人擄走了吧？”
“倒也差不多，隻不過先前他們也從未綁住雙手！”
頗有些無奈。
忽然瞧見自窗子灑下的月光。
勉強瞧清眼前的人。
雙眸已然是放著光。
“疏影。”
“啊？”
“你現在，是不是能瞧見我了？”
帶著一絲喜悅。
“瞧見？十七嫂，我一直能瞧見你啊。”
小人兒心驚。
細細回想起眩暈之前。
似乎有個小球一直在眼前晃。
自己是受了那小球的影響？
“對了，十七嫂你見到十七哥了嗎？”
“見到了。”
“不應該啊！十七哥既然在，你怎會……”
小人兒起身。
並未回答女子的話。
嚐試著抬腳。
左腳往前邁開一小步。
右腳跟著上去。
“十七嫂……你這般，得什麽時候才能走一步？”
女子頓了頓，道。
小人兒垂下頭。
瞧著自己依舊停留在原處的步子。
泄了氣。
索性放棄。
環顧四周。
桌上似乎有一個剪刀。
“果然黃天不負有心人。”
咧了咧嘴角。
給女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隻是，她似乎忘記自己腳不能走！
剛抬腳。
整個人便要摔在地上。
“十七嫂！”
女子驚呼。
砰！
門被打開。
身子也在觸地的瞬間被人撈起。
四目相對，似曾相識的場景。
“亮光？你就是那個亮光？”
小人兒驚喜道。
進來的人小心放下她。
聲音裏明顯帶著笑意。
“怎麽？想我了？”
語氣間，似乎散發著一絲撩撥。
小人兒卻並未察覺。
“放開我們！”
三根銀針抵來人腰間。
“防不勝防！聖書不是說了，莫要輕信女子的話！”
嘴角帶起一抹得意。
“可惜.……”
來人搖頭。
“怎麽？”
“我並非這兒管事的，無奈有心無力！”
小人兒皺眉。
忽的又瞥到剪刀。
“那你先將我腳下的繩索解開！快點！你的命還想不想要了？”
威脅道。
手中的銀針卻並未往前刺過去。
男子一麵蹲下身，一麵暗自笑了笑，帶了些許的無奈。
麻利地解開繩索，又小心扔到一旁。
“對嘛！”
小人兒滿意的點了點頭。
“去！將那剪刀給我拿過來！”
不經意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珠。
一旁的女子這才瞧見她不知何時解開手上的繩索。
“十七嫂！你！”
剛開口便被小人兒噓了聲。
餘光撇了撇，那男人似乎並未聽見女子的話。
不明所以。
小人兒心下卻正打著一副好算盤。
“剪刀。”
遞上前，刀口卻並不朝著她。
小人兒微微有些疑惑。
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嘴上的命令依舊不斷。
“去！將她的繩索解開！”
拿了剪刀，塞入懷中。
女子解放了雙手，趁著那男人不注意，手肘往後，直直往他的腹部擊過去。
卻不料被他躲過。
整個人便被禁錮在他懷中。
“你最好莫要動這個念頭。”
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猶如鬼魅一般。
想要後退卻無力。
下一瞬便被放開。
整個過程快得連警惕的小人兒都未曾注意到。“解開了嗎？”
小人兒依舊不放心，輕聲問了一句。
“嗯。”
隻是應了一聲，並不敢多言。
女子穩了穩心神。
這個男人，武功明顯高強。
卻故意偽裝至此，到底是何目的？
“這裏是哪？”
小人兒開口問。
並未注意到男人早已脫離她的控製。
“你是在問我嗎？”
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
她卻再無力反抗，隻得眼睜睜瞧著自己被他擁入懷中。
“疏影？”
拚盡力氣，大喊。
無人回答。
“嗯？小音離？”
熟悉的聲音。
“林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