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故技重施
麵上一片淡然。
隻是雙眸，隱約燃起一簇簇小火苗！
越來越旺！
小人兒隻是將素帕扔到他麵前。
“自己擦！”
便要一瘸一拐地追上南絮的腳步。
“別走！”
林染忽的抱住小人兒的腳，緊貼了上去。
南絮眯了眯眼。
彎身撿起方才扔下的劍。
搭在他脖間。
“放開她！”
恍若未聞。
林染依舊緊貼在她腳上。
“你放開我！”
小人兒再不濟也該瞧清楚，眼前的林染哪裏是變了人。
不過是故意惹惱南絮。
可是，惹惱他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不解。
腳下卻用了力氣。
隨意朝了個方向便踢了過去。
“嗯！”
一聲悶哼！
閉著眼，卻不巧一腳中的！
小人兒連忙睜開眼。
瞧見的便是在一旁打著滾兒的林染。
“你怎麽了？”
小人兒連忙彎下身子。
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心下大驚。
慌忙的瞧著一旁的南絮。
求助的眼神猶如最後一根柴火，徹底點燃了南絮眼中的火焰！
“不救！”
冷冷丟下一兩個字便要離開。
“南絮？”
小人兒有些不解。
他這是怎的就生了氣？
可是，這一腳的確是自己的責任！
“南絮.……”
忍著腳上的劇痛一瘸一拐地朝著南絮奔了過去。
哪一次不是撲向他的懷抱。
南絮卻不曾想到這一次，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求情！
幫？
冷笑。
不可能。
大風乍起。
吹得小人兒身上一陣緊縮。
雙手不由得環了環手臂。
皺眉，一旁的林染明顯已經沒了聲息。
小人兒心下大驚。
也不顧南絮的臉色，快步奔到林染身邊。
“你怎麽樣？”
身子亦跟著彎下來。
林染嘴角掠過一抹笑。
一隻手繞到小人兒身後。
用了力氣，將她往自己懷中帶過去。
可自遠處瞧過來，分明是她自己往他懷中撞了過去。
猝不及防的，小人兒毫無防備。
“你做什麽？”
待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然在林染懷中。
“喲，投懷送抱，小音離，你怎的也學會了這招？”
林染的眸子裏是染上笑意的戲謔。
“你故意的！”
小人兒終於知曉。
自始至終，他的目的不過是挑撥她與南絮之間的關係罷了，自己卻還在此處內疚。
遂冷下臉，趁著他分神之際，三根銀針沒入他的腰間。
一聲悶哼。
小人兒也順勢自他身上爬了起來。
回身，瞧著南絮。
一雙冷眸定定地瞧著她，半晌過後，終是回過頭。
背影顯得格外落寞。
“南絮！”
小人兒放聲喚道。
南絮卻並不作停留，依舊往前走過去。
“別走。”
聲音卻是出自身後的林染。
忍著銀針帶來的劇痛，直起身子，一手摟住小人兒。
聲音格外無力。
“你陪陪我。”
“小……小染染？”
小人兒怔在原處，雙手無處可放。
冷不丁的，一柄長劍對著兩人飛過來。
南絮的身影亦隨著劍躍過來。
一手將小人兒拉至身後，一手握緊了劍，直直抵在林染喉間。
“南絮？”
小人兒不解。
這場景，分明同方才一樣！
她看不見的，是林染嘴角的一笑而過。
近似於挑釁。
南絮卻隻淡淡扔下一句話。
“她，是你染指不起的！”
劍走偏鋒。
林染的脖間分明滲出絲絲血跡。
“哦？南絮兄莫非忘記了，是誰先救得她的？”
林染扯過一抹笑。
接著道。
“那一日，黃沙漫天。”
小音離人兒睜大了眼睛。
小手卻被南絮握得生疼！
“南絮.……疼.……”
直到她的聲音顫顫地在南絮耳邊響起。
南絮才恍惚鬆開手。
連忙轉身。
“怎麽了？”
小人兒隻是搖頭。
她自然沒有忽略，南絮眼底的憂色。
心下也堅定起來。
小手主動握上他的，眼神也不再飄忽。
林染的出現，無非是挑撥他們二人的感情。
可是，她如今分明是南絮的王妃。
腹中，還有他的孩子。
又何必與林染糾纏不清？
“我早已經是南絮的人，你不必如此，林染。”
大眼睛眨巴著忽閃。
一句話似是結束了林染的掙紮。
半晌。
他忽然笑了一聲。
“你不清楚事情真相，我不怪你，小音離。”
事情的真相？
小人兒不明所以。
什麽真相？
“該走了。”
南絮的步伐明顯有一絲慌亂。
林染卻適時收聲。
小人兒便被南絮牽著離開。
韁繩還在手中，南絮卻一把奪了過去。
小人兒低頭瞧著自己這一身裝扮。
不由先行開口。
“左相府，似乎被人盯著了……”
“嗯。”
淡淡的一聲回應。
“見到林染，也不過是偶然……”
“嗯。”
南絮的反應在小人兒的意料之外，他既然知曉是偶然，為何生氣至此？
不解。
到了嘴邊的話卻始終說不出來。
尤其是，她來左相府真正的目的。
相對無言，小人兒任由南絮牽著。
左相府。
“黎羽，我十七哥呢？”
夜闌一身清閑的濡白色衣衫，一手背在身後，款款而行。
府內卻並未見到意料中的人。
好容易瞧見端著托盤的黎羽，遂開口叫道。
“闌王爺？見過闌王爺。”
精神有些恍惚，落跪的動作也有些遲緩。
“你家主子呢？”
“屬下.……屬下不知……”
夜闌這才瞧清黎羽眼中布滿的血絲。
上前一步，開口問道。
“到底出了何事？”
“一些小事，不敢勞煩闌王爺！”
“哦？你這侍衛可真是失職！”
夜闌冷冷道。
卻在瞧見他顫抖的雙腿時，不忍道。
“起來吧。既然你不知曉，我便四處去尋一尋。”
“是。”
黎羽起身。
離開。
夜闌盯著他的背影，眯了眯眼，再未開口。
時間往後推移，該落的葉子也已經飄零。
府中一派死氣沉沉的模樣。
加上傭人少了一大半。
這赤幽王府，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夜闌彎腰，一手撿起地上隨風飄落的樹葉。
拿在手中把玩。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秋季降臨，他也該回到當初的生活裏去！
山川湖海，日與月婆。
隻有與山水相融，他才能做最本真的自己。
當初回來不過是因為戰火紛擾，他作為一國皇子，本該盡一些責任！
可如今，戰事平息，皇兄的江山也在整改，便數自己最為清閑！
清閑哪得自由，不如繼續歸隱山林。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竹林處。
轉身望了望。
自己又是如何鬼使神差地來到此處？
轉身。
“既然來了，不如進來一坐？”
剛要抬腳，竹林裏便放出一女聲。
“什麽人？”
夜闌也高聲回問。
“老朋友了，闌王爺不進來一坐？”
緊接著的便是茶水傾倒的聲音。
老朋友？
這聲音的確有一絲熟悉，可一時倒也想不起來。
當下壯了膽，心中憋著一口氣，向前走了過去。
說來也奇怪。
眼前的青竹似是能感應到一般，移出了一條小道。
夜闌並未再有所遲疑。j
瞧見了裏邊的人。
分明是：楊音真！
大踏步走了進去。
竹林間恰好容納得一方小桌。
上坐的人正將燒得滾燙的開水燙杯子，動作嫻熟，如行雲流水般。
“喲，楊小姐。”
夜闌饒有興趣地走了進來。
身後的青竹也恢複到了原來的模樣。
並未在意，徑直走到了楊音真身邊。
“楊小姐怎的還在王府？”
夜闌尋了她的對麵之處，落座。
“闌王爺不是一早便說要重新遊山玩水？”
楊音真並不回答，隻是開口問。
“楊小姐不會還留在王府？”
夜闌嘴邊留著淡笑。
眼睛裏流露的卻是詫異。
也便是這抹詫異，刺疼了楊音真的眼。
“闌王爺過問這麽多，是什麽意思？”
楊音真站起身，對著夜闌問道。
饒有興趣地瞧著他。
“沒什麽意思。”
執起杯子，在手中轉著圈。
“倒是楊小姐，這平白日裏的，孤身一人坐在赤幽王府做什麽？”
夜闌抬起眸子。
瞧著滿是笑意，內裏卻隻剩冰寒。
“實不相瞞，是小音離下了請帖，說是赤幽王府有宴。”
麵不改色，回過身子落座。
“哦？本王記著的，可不過是楊小姐夜入赤幽王府！”
種種放下杯子，便要起身。
“闌王爺留步。”
楊音真趕忙道。
“擇日不如撞日，闌王爺既然遇見手中的茶水便是有緣，不如坐下來好好品一品？”
夜闌垂下眸子。
盯著已然因為被自己握得發熱而泛起白沫的杯子。
赤幽王府冷清至此，哪兒來的宴會？
且不說那一夜遇見楊音真已算詭異，如今她又孤身一人出現在赤幽王府。
餘光淡淡撇開。
忽的，瞧見了什麽。
茅塞頓開！
與其說是她出現在此，莫不如說她是悄然潛入赤幽王府！
方才那一瞥，瞥見的正是她緊握衣擺的手！
人類總是自傲。
以為佯裝麵色無事便能騙過人，殊不知自己的小動作早已將他的內心完完全全暴露在陽光之下！
一覽無餘！
夜闌此時可以肯定的是，她在說謊！
眼珠轉了一個來回。
心下也漸漸有了輪廓。
她一開始故意接近赤幽王府，如今又孤身一人坐在這竹林。
可這竹林附近，便是十七哥的書房！
盜取有利消息最佳的地方！
她到底受了誰的指使？
再抬眸時，麵上一片清明。
一手執起茶杯。
緩緩開口。
“品茶就算了，本王一向不愛喝茶！”
揚手，杯裏的茶水應聲而往身後倒了過去。
夜闌微微眯著眼。
餘光凝視著楊音真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