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你這輩子都彌補不了
邱曉宇剛才就看到了宋趙筠，現在情緒平穩下來，他才有機會打量這個出現在姐姐家的男人。
“曉宇，你不認識我了嗎？”察覺到他的目光，宋趙筠走上前，彈了彈他的額頭，“小時候在你家，我可是抱過你的。”
陽光的笑容，帶著鄰家大哥哥的親切。
隻是，邱曉宇也沒有錯過剛才他眼底的那抹陰暗。
這個男人，沒看起來那麽簡單。
疏離而不失禮貌地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小時候的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宋趙筠嘴角的笑一凝，轉而，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露出一個比剛才更加燦爛的笑容，“沒關係。”
轉頭，他朝邱小諾眨眼，“我想，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這個棒槌就不待在這兒妨礙你們姐弟相聚了。你工作的事我會幫你留意，有消息打你電話。”
“嗯，謝謝你。”
雖然他說了不用說謝，但邱小諾還是說了。這一句謝，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顯得格外客氣。
“不用。”宋趙筠搖頭，對邱曉宇笑了笑，往外麵走去。
在背對著他們的瞬間，臉上的笑意刹那消失，臉龐緊繃，雙眉皺起，眼底隱隱浮現一抹暗色。
身後，邱曉宇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邱小諾拍了拍他的肩膀，剜了他一眼，“幹什麽裝作不認識他？小子，別想騙我，我還不知道你，從小記性就好的不行。”
他嘿嘿一笑，沒有回答她的話，轉話題一轉，“姐，你當時是怎麽活下來的？季墨羽那混蛋在海上搜索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還有，你又是怎麽從車裏逃出來的？”
邱小諾失笑地瞪了他一眼，“滑頭。”
“姐，是不是南哥救了你？”他繼續問。
“嗯，是他救了我。”
邱曉宇朝她挑了挑眉，“姐，你有沒有想過以身相許？南哥等了你那麽多年，既然你跟季墨羽已經沒可能了，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南哥？”
這麽多年默默付出，從來不強迫，說的不多，但用最實際的行動告訴你，他一直都在。
這樣的古南，連他這個旁人都有點替他感到心酸。
“我知道。”邱小諾微微一笑，“所以，這一次換我等他。”
等他回來。
隻要他不嫌棄她的曾經，隻有愛她還願意接受她，那麽，她會試著去回應他的感情。
看到她臉上的笑，邱曉宇愣了愣，隨即笑了，替她，也替古南開心。
邱小諾原本想讓邱曉宇直接搬到這裏來住，夏初一搬走後，這個房子隻有她跟伯恩。
可是他拒絕了，他告訴她，他已經在市區找到了份工作，是個類似秘書的工作，需要24小時隨傳隨到，所以不能住的離市區過遠。
如此一來，她也不好多留，反而催著他趕緊回去休息。
“姐，我現在可以賺很多錢了，我說過，等我賺大錢了，我會養你的。你放心，很快，等到我賺夠了足夠的錢，我們就可以繼續住在一起了。”走之前，邱曉宇留下這句話，讓邱小諾莫名的感到有些心緒不寧。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細想，一個電話就直接把她叫到了公司。
“安茜，什麽事那麽急？”匆匆地趕到公司，邱小諾就看到安茜已經站在門口等著她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小諾，出事了！他們說你泄露公司的信息，要告你，剛才法院來了幾個人，指名要見你。”
泄露公司信息？法院？
邱小諾眉頭緊緊皺起，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是誰說我泄露公司信息的？”
“我也不知道，今天一早公司就在傳了，聽說總裁知道你沒來上班，發了好大一通火，沒過多久法院的人就來了。你自己小心點，總裁說讓你到了之後先去見他。”
辦公室裏，不少人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她的好戲，看到她走進來，忍不住落井下石的嘲笑她。
“嗬！以為自己爬上了總裁的床，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翹班，說不來就不來，多大牌啊！”
“榜上總裁又怎麽了，不過就是個陪睡的，出了事還不是一樣公事公辦。”
“唉！可憐喲！”
安茜有點聽不下去了，上前就想跟她們爭論，被一旁的邱小諾一把拉住，朝她搖了搖頭。
“跟狗爭，你是贏不了的。到時候它咬你一口，你豈不是得不償失？”
“賤人！你說誰是狗？”剛才說話的女人指著她，尖銳的問道。
邱小諾手一攤，“誰叫就說誰唄。”
“你敢罵我！”女人尖叫一聲，撲上去就想給她一巴掌。
“你們在幹什麽？”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從她們身後響起，嚇得剛要動手的女人後退了一補，伸出去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森冷的眼神掃過她，女人害怕的一下子收回手，“總、總、總裁……”
季墨羽視線一轉，落在邱小諾身上。“沒人告訴你馬上到辦公室找我嗎？”
邱小諾麵無表情，“說了。”
“為什麽不馬上來找我？”黑眸猶如獵豹般盯著她，嗓音隱隱有些沙啞。
站在原地，她沒有說話，眼神卻帶著一絲不耐。
為了讓她出現，他隻會用這種下做的手段嗎？
這樣的季墨羽，已經讓她徹底厭煩了。
看到她的樣子，他轉動著手下的輪子朝辦公室的方向去，“跟我來。”
邱小諾頓了頓，在女人得意的神情下跟著季墨羽朝辦公室走去。
“你被解雇了。”輪椅上的男人忽然冒出一句。
邱小諾以為他在跟自己說，拎著皮包就準備離開，沒想到一直跟在季墨羽身邊的司機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粗魯地扯過笑得忘形的女人就往電梯的方向走。
一把把她甩在電梯口，動作大的讓女人跌倒在地。
女人驚愕地看了看司機，又看向已經進了辦公室的男人。
“總、總裁，要解雇，是我？”
辦公室裏傳出男人的聲音，“還不進來。”
站在原地的邱小諾看了眼狼狽的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轉身進了辦公室。
季墨羽的輪椅就停在門口，白皙的皮膚有些暗紅，他就那麽定定地看著她。
“為什麽不來上班？”
她拎著包，雙手環胸，垂眼冷冷對上他的黑眸，“因為，我不想看到你。”
男人的雙眼微微暗淡，心口抽痛了一下。
她，現在已經恨到不想再看見他了嗎？
“諾諾，我想好好對你，就當給我一次彌補你的機會，別拒絕我……”語氣裏，帶著一抹幾不可聞的苦澀。
“季墨羽，別天真了，我所失去的，是你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了的。”
她眼睛，她的父母，還有她的幸福，他一樣都彌補不了。
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諾諾，我愛你……”愛到他心都痛了。
從來沒愛過一個人，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不隻是被傷害的時候會心痛，愛一個人，也是會心痛的。
曾經的他自負的認為他從不會做後悔的事。
可是現在，他後悔了……
他想努力挽回些什麽，但是，她卻不再給他任何機會。
“……”
“諾諾，我真的愛你……”
“……季墨羽，我不愛你。”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能挽回的愛情，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如果他的愛，就是用無盡的傷害折磨砌成的，那麽抱歉，她真的承受不起這樣的愛。
垂下眼，眼裏閃過一抹痛色，他低喃，“諾諾，別逼我，好不好？”
“不是我逼你，而是你自己在逼自己。我累了，沒有力氣再陪你玩什麽遊戲了，你想告我，就去告吧！大不了就是去坐牢，反正，我什麽都嚐試過了，也不差一個坐牢了。”不在意得說著令人心痛的話，邱小諾不在看他一眼，離開辦公室。
辦公室裏，寂靜的可怕。
季墨羽坐在輪椅上，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看著被關上的門，他的眼神有些渙散。
她走了，她又走了。
“諾諾，對不起……”
就讓他任性一次，讓他再任性那麽一次，好不好？
拿出手機，他撥通電話，聲音，越發黯啞了，“把她泄露公司資料的事宣揚出去，告訴所有想要錄用她的人，誰敢用她，就是跟我季墨羽作對。”
諾諾，為了讓你回來，就算再卑鄙的事情，他都願意去做。
隻要能得到她！
司機敲門走了進來，看到輪椅上臉色緋紅，氣息急促的季墨羽，快步上前蹲下身，拿出一支噴霧，“少爺，快吸。”
果然，昨天穿著濕衣服還是讓他發病了。
深吸了幾口，感覺呼吸平穩了點，他才拿掉噴霧。
“少爺，好點了嗎？”
“嗯。”
確定他臉色沒什麽問題，他才繼續說下去，“剛才那邊通知，二少爺乘坐的飛機已經抵達，不過，沒接到二少爺的人。”
“人呢？”
司機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頓了頓，“查了監控，被、被古言帶走了。”
季墨羽眼一沉，眼底是一片森冷。
古言，五年過去了，她終於肯現身了，這一次，你又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