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躁公主
霍姝穿越之前,也就是上輩子,就不是一個眾人眼中標準的乖女,這輩子投身為將軍之女,性格更加簡單直接,多了份暴躁,少了份耐心。
這個性格,從她對付她的堂妹手段上,就可見一斑。
她被堂妹和堂哥合夥推下池塘的時候才六歲,雖然是胎穿,但沒有記憶。
在水中閻羅殿前走了一糟,因禍得福,才記起自己是個穿越的,自己沒了記憶多久,就被欺負了多久。
霍姝花了兩養病,順便整理記憶。病倒是好了,差點被自己的記憶氣出內傷。
父親愚孝母親懦弱,自己去了邊關把她留在霍府。
誰料二老偏心二房,一邊沾著她父親的光一邊欺負她,如果不是記憶回複,她可能就要死了。
可就這樣,二老也不鹹不淡地表示不過孩子玩鬧,甚至連看都沒來看過她。
如果換成其他穿越女,大概是隱忍不發,默默黑化,使手段把這些反派統統摁死。
但霍姝不,她覺得這樣太不解氣。而且他們既然是屎,自己也不能和他們再攪和在一起。
不然不就變成攪屎棍了麽!
所以她找了個時間,讓父親留下來的守衛把堂哥堂妹全捆起來,親手拿木棍揍了一頓,捆了扔柴房。
做完這些之後,她自然不會在老太爺老太太麵前等著受罰。
在她看來這兩老已經偏心的沒了腦子,講不通道理。
所以她連夜帶著侍衛侍女離開了侯府,就這麽顛簸著投奔了她在邊關的爹娘。
等第二兩老聽著二房的話想要處罰她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人了。
由此可見,霍姝就這麽一個暴躁沒耐心的女子,連和二老周旋都沒什麽耐心,更別要軟下口氣去哄別人了。
然而由於木匣裏住著一隻哭唧唧的鬼,霍姝卻隻能收斂了脾氣,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溫和慈祥的“老奶奶”。
心裏想著什麽鬼,筆下寫著對對對。
斐斐:【祖姑奶奶,今氣真好呀!】
霍姝想了想當的狂風暴雨,沒想到這鬼的喜好如此狂野,卻隻能違心的回道:【是呀,那斐斐今出去玩了嗎?】
斐斐:【祖姑奶奶,斐斐看到今有花開啦!】
霍姝想著院子裏因為昨大雨都快被打光的殘花們,心想你這是之前都在睡覺嗎?但是筆下依舊回答:【我也看到了,很漂亮。】
斐斐:【祖姑奶奶,晚上吱吱吱叫的是什麽呀?好吵,斐斐晚上睡不著覺了。】
霍姝心裏就是一咯噔,媽耶宮裏居然有老鼠?!她怎麽不知道!
心裏想著明就找人把床底清理一遍,紙上卻溫柔地寫道:【隻是一些晚上找吃的動物,斐斐用擔心。】
誰料這鬼非但不怕,反而第二寫信高興地:【他們吱吱叫肯定是餓壞啦!斐斐要把晚飯分給他們吃!】
霍姝:!!!
住,住手!
你自己鬧騰不夠,還打算在宮裏養一窩老鼠嗎!
當晚霍姝把自己的意願表達了一遍,並且強烈警告這個鬼放棄飼養老鼠的念頭。
鬼很乖,第二就承諾自己不喂了,然後興奮的表示,自己還可以養螞蟻!
霍姝:……
【可以養,但是不能弄進屋。】
過了幾,這個鬼又異想開的表示,自己想給霍姝送花。
霍姝一邊應了一邊想著,鬼能送什麽花?彼岸花嗎?
然而第二,霍姝沒看到什麽花,隻看到匣子裏那張紙條寫著:
【祖姑奶奶,你喜不喜歡斐斐的花呀!】
霍姝找了一通,都沒看到這鬼的花在哪,就隻能瞎編:【很好看,我很喜歡。】
斐斐:【真的嗎?可是祖姑奶奶為什麽不要呢?】
霍姝抓狂的撓頭,有完沒完啊!我哪知道你的花放在哪裏啊!
為了防止鬼追問,霍姝隻能編一個一勞永逸的理由:
【因為祖姑奶奶碰到花會頭痛。】
“好了,以後應該不會再給我送花了。”霍姝喜滋滋地想:“我就是個才。”
……
“六殿下,您在幹什麽?”
玉絮端著換洗的衣物準備去浣洗,奇怪地看見皇子早飯也顧不得吃,就在院子裏玩泥巴。
皇子搖搖頭不肯,隻是執著地蹲下來,準備把院子裏的花,還有花骨朵全部摘掉。
見狀,玉絮也不打算多問,自顧自在院中打水。
金竹在幾間已經坍塌的房屋上拿了幾片還算完整的瓦片,準備修整一下房屋。
這含章殿的房屋已經有些破舊,甚至不少已經開始漏雨。他準備花時間修一下屋頂和牆磚,否則今冬,大概會比較難熬。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殿外那扇唯一牢固些的大門,發出了沉悶的咚咚聲。
玉絮連忙放下水盆,急匆匆地跑著開門。
打開門之後,敲門的圓臉的宮女,卻是玉絮之前一同值班的女伴玉若。
“傳貴妃娘娘口諭,請六殿下務必在明日辰時到達修文苑。”
玉若傳完消息便想走,玉絮連忙拉了她一把,問道:“六殿下去修文苑,是做什麽?”
玉若道:“似乎是聖上下旨,令六殿下啟蒙。”
等送走玉若,關上殿門,呂斐還沒反應,倒是金竹先顯得頗為興奮。
“聖上下令讓六殿下啟蒙……這是不是代表,聖上還記得六殿下?”
隻要聖上還記得六殿下,六殿下就還能有指望。
那他這個注定要跟著六殿下的內侍,也還有翻身的機會。
呂斐不知道啟蒙和修文苑是什麽,卻聽懂了金竹的話。
這下,他瞪大眼睛,自動把這句話翻成自己明白的意思:“父皇還記得斐斐嗎?”
玉絮正打算什麽,金竹就迫不及待地應了是,然後滿臉是笑,難得殷切地循循善誘:“隻要六殿下明日表現得好一些,聖上不僅會記得殿下,還會喜歡殿下。”
呂斐定定地看著金竹的眼睛,他從金竹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神色。
而這種神色,他在鳳棲宮看到太多。
他把笑容收斂了,跑到玉絮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期盼地問:“真的嗎?”
玉絮卻隻道:“奴婢不敢多言。”
無論是呂斐的舉動還是玉絮的話,讓原本有些熱鬧起來的院子又瞬間冷清起來。
“我不信。”呂斐在心裏想:“我要問我祖姑奶奶去。”
他不相信金竹,玉絮卻不知道。
那他就去問祖姑奶奶。
——因為祖姑奶奶,什麽都知道=v=。
當,霍姝收到的紙條上,再不是鬼一貫的近乎真的快樂日常,反而有些讓她讀不懂。
【祖姑奶奶,明去見父皇,父皇會喜歡斐斐嗎?】
……父皇?
這個稱呼讓人有些深思。霍姝突然想起來,這個鬼曾經提過一次,他的全名其實是叫呂斐。
大周朝是呂家下,呂,就是國姓。
然而之前,霍姝從來沒有把這個鬼和什麽皇室聯係到一起。然而就這麽一個稱謂,讓霍姝瞬間想到,這個木匣裏的鬼,難道不是一個普通鬼,竟還是個皇子麽?
如今呂家已傳三代,在位的皇帝體虛少子,呂斐年紀也不,不可能是這代的,那便可能是周□□,或者周太宗的兒子。
那這個鬼是什麽意思,見父皇,他是打算去見太/祖或者太宗的鬼魂嗎?!
不不不,這也太扯了吧!
霍姝這麽一想,就想到自己可能是被當今聖上的兄弟還是叔伯叫了祖姑奶奶。
嘶,這麽來,她真怕皇室祖先的棺材板會壓不住。
霍姝雙手合十拜了拜,表示自己沒有冒犯的意思,然後深吸一口氣,提筆開始寫:
【你的父皇肯定會喜歡你的。對了,你還記得你是何時出生的麽?】
她不好直接問他皇帝爹是哪位,隻能打算從他的生辰開始推了。
……
呂斐第二起的很早,還未亮透,就被玉絮從床上叫了起來。
他揉揉眼睛,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迫不及待地跑到匣子邊上,取出了祖姑奶奶給他的字條。
等看到祖姑奶奶的回信,呂斐忐忑了一晚上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既然祖姑奶奶父皇會喜歡他,那肯定就會喜歡了!
隻是看到後半句的時候,呂斐又地鼓起了臉頰,有些失望。
原來就連祖姑奶奶也不知道斐斐的生辰麽?
……可是,斐斐也不知道。
他略微有些喪氣,但玉絮在門外催得急,隻好把紙條先藏好,然後趕緊洗漱著裝。
雖是皇上下令讓他趕去修文苑,然而劉貴妃並沒有派來步輦,想要不遲到,呂斐就要提前半個時辰便出門。
在他出門時,夜色還未完全褪去,在他踏入修文苑時,色已經放光。
他出門早,但到達的時間卻已經比其他皇子落後了不少。
玉絮把他送到了門口,呂斐跟著引路的內侍,心中緊張萬分,隻能反複的念著祖姑奶奶的保證,這才平複了胸口劇烈的跳動。
他掀開了簾子,就見到了學堂中央端坐的高大身影,而他的兩側,正放著幾個案桌,五皇子早已和伴讀正襟危坐,一副認真努力的模樣。
呂斐有些膽又高興地開口:“父,父皇……”
“怎麽來得這麽遲?”
呂斐的話還沒完,就被周文帝無情地打斷,他的聲音沉沉,臉色不怒自威,就這麽一句話,就把皇子想的全部嚇到了肚子裏。
呂斐瘦瘦的,是七歲,其實身板大概連五六歲都不如。此刻因為受到驚嚇,神色畏縮,一副怯懦的模樣。
周文帝顯然覺得這個兒子根本上不了台麵,一揮手,就讓他坐到一邊案桌後去。
果然是馮皇後的兒子。
想到這裏,周文帝厭惡更甚,他也懶得多看呂斐一眼,隻是就這麽簡單和啟蒙老師交代了一聲,然後讓五皇子好好學習,便起身走了出去。
在路過呂斐身邊的時候,卻被呂斐一把抓住了衣袖。
周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呂斐定了定心神,幾乎帶著點顫抖地:
“父皇,您,您知道我的生辰是什麽時候麽?”
六的生辰?周文帝還真沒記過。
見周文帝沉默不話,呂斐失望地縮回了手。然而周文帝靜默了一會之後,居然還是揮手讓內侍去查看。
內侍跑著出去,回來時,手上拿著一張紙。
周文帝神色有些複雜,他把記著生辰的紙條放在了呂斐的桌子上,臨走時,雖然沒有話,卻破荒地摸了摸他的頭。
呂斐有些呆愣,而五皇子卻皺起了臉。
這個傻子,憑什麽讓父皇摸頭?
於是才放學,五皇子就想找呂斐麻煩,然而呂斐心裏記著事,拿著紙條一溜煙就跑遠了。
五皇子恨恨地一跺地。
“我明一定要他好看!”
……
呂斐得了周文帝摸頭,頓時相信了父皇是真的喜歡他。
他美滋滋地把這件事給了祖姑奶奶聽,順便把那張紙條上的生辰,一筆一劃的寫到了信上。
等霍姝收到了信,卻有些不敢相信。
……皇家祖宗的棺材板是徹底蓋住了。
因為呂斐的出生時日,居然比現在的年份,足足遲了一百多年!
如果呂斐沒有騙她,那麽他應該不是早死的冤魂,反而是一百多年後的皇子皇孫。
霍姝按捺驚訝開始排序。
她現在是皇帝的養女,也算是半個公主。
如果呂斐是當今皇上的後代傳人,那麽當今皇上至少是呂斐的祖祖祖爺爺。
那麽她,應該也算是呂斐祖祖爺爺的半個姑母。
霍姝的臉色開始嚴肅了起來,她頭痛地發現:
如果真這麽推算下來,她霍姝,還真算的上這鬼的祖姑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