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可否願意幫我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白裳正難受的看著那場廝殺,聽到君臨風的吩咐後,她隨即跟在他身後。
君臨風居然快步出了相府的大門。
這時候,白裳竟然又聽到了廝殺聲!
心底著實一驚:相府的外麵還有兵力,方才逃離出來的那支裘家班的隊伍,居然又遭到了埋伏。
“嚴天德的兵力,竟然這麽多!”
她感慨不已道。
君臨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本王說笑嗎?嚴丞相手握兵權,朝廷有多少兵力,他就能調動多少兵力,要滅掉一個小小的裘家班,豈不是輕而易舉?”
白裳心裏瞬間更難受,本以為,他們還能保留一部分實力。如今看起來,卻是要全部被滅掉。
她忽然想起來的路上看到那麽多穿著戲服,戴著麵具的百姓……這些人,也在無形之中被裘家班給利用了吧。
原本,他們這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倘若刺殺失敗,便盡量撤退,到了正街後,應該會換上普通的麵具跟戲服,而正街上麵,因為今日是平時裘家班表演的日子,很多百姓都會穿著他們買來的麵具戲服,隻要裘家班的人混入百姓當中,就有逃生的希望。
白裳想到這裏,忍不住歎了口氣。裘家班為自己想到了後路,確實不錯。可是他們這種冒險的做法也會牽扯到京都城無辜的百姓。她並不讚同這種為了報仇而犧牲更多無辜性命的做法。
奸相是那麽狠毒暴力之人,他若看到京都城中忽然多了那麽多戴麵具穿戲服的人,他的做法一定是命人將所有人都抓起來當做亂黨處置。
她為裘家班感到惋惜,更對對嚴天德那個老賊恨之入骨。
裘家班選擇的報仇手段,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吧!
白裳歎息不已,下一刻卻突然看到了被嚴天德的人逼得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女人。
她被逼至角落處,忽然哈哈哈大笑起來,淒聲罵道:“嚴老賊,你不得好死!”
而後,她忽的揚起手,手中握著一個瓷瓶兒,她將瓷瓶裏的東西灌進了嘴裏。
“噗!”
下一刻,她猛的仰頭朝天狠狠的吐出漫天血水。
“砰!”
半邊天被鮮血染紅,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
接著“砰”的一聲,那渾身鮮血的纖細身體,瞬間碎裂爆炸,隻剩下零星的衣服碎片,以及漫天更多的血水……
在場所有拿刀的人都驚訝了!
好久,終於有人反應過來,驚呼一聲道:“亂黨已經盡數被殲滅,頭目服毒自殺,身體被毒藥炸成了碎片,我們回去跟相爺複命……”
拿刀的那隊人馬,轉身朝相府大門有秩序地走去。
而那裏站著的白裳跟君臨風二人,卻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跡。
沒多久之後,二人的身影出現在京都城一條僻靜小巷的角落中。
白裳扛著一個全身衣服破爛不堪,滿是鮮血的不省人事的女子。
她將人放在地上,正檢查她的氣息。
檢查完之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拔開上的塞子,將裏麵的液體倒進她的口中。
君臨風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了好久,方才道:“裘家班所有人都死了,你救了她,隻怕她不一定感激你。”
“倘若,她不想活命的話,方才就不會選擇那樣的死法!”
“奧?”
君臨風倏然笑了,“你背著本王,到底做了多少事?今日,當著本王的麵,你都敢明目張膽的跟嚴丞相作對……”
他感覺不太樂觀的皺起了眉頭,“本王遲早要因為你,跟嚴丞相為敵。”
“你既然也害怕嚴天德,方才又何必幫著我救人?倘若害怕以後奸相找上你,那親王殿下大可以馬上去相府告發我,將我供出去。”
白裳的語氣,冷冰冰的,甚至,還有些肆無忌憚的。
原因在於,她相信眼前這個妖孽男人,雖說老是跟她作對,逼著他做這個做那個,可是他斷然沒有要將她交出去的意思。
要不然,方才他就不用出手跟她一起救人了。
不久前,他們到了相府門外,正好碰上裘家班的女頭領被圍堵,就在她最後一刻英勇就義的時候,白裳瞧見了她手裏麵的瓷瓶,於是,便在那一刻,她衝他們飛奔過去。
“轟”的一聲爆炸發生之際,她也正好趕到那裏,趁著漫天的血色模糊了那些帶刀侍衛的視線之際,她用最快的速度飛過去,抱起了那女頭領快速逃離。
期間,當然少不了君臨風的幫忙。
以白裳一個人的內力,肯定無法抱著一個跟她差不多重的人逃離那麽遠。
“嗬嗬,本王發現,你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
君臨風似笑非笑的臉上,劃過一絲冷色,轉而看向角落中昏睡的狼狽女子,“本王確實舍不得將你供出去,不過,本王可以將她交出去。”
“你敢!”
白裳惱怒的馬上從地上站起來,“你要將她交出去,除非先殺了我!”
“殺了你?你覺得你的命來的這麽容易嗎?倘若你這麽不愛惜,本王不介意幫你了斷。”
“你-”
白裳咬牙切齒,終究被他的話堵的啞口無言。
她剛剛肆無忌憚一次也就罷啦,千萬不能得寸進尺。這個男人向來狠辣無情,而且說到做到,要是因為自己過激的情緒惹惱了他,盛怒之下,保不準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白裳隻好不再多言,心裏再多的怒氣再多的怨恨,也隻能往自己肚子裏咽。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爽,她隻好又蹲下,查看地上女子有沒有好一些,死活不再抬頭。
君臨風看著她的模樣沉默了一會兒,道:“京都城北麵的山上,有個廢棄的荒廟,你可以先帶她去哪裏,等會兒,我派馬車送你們過去。”
交代完之後,君臨風離去了,不多時,果然來了一輛馬車,是天鷹駕車,讓白裳跟她們上了車,沒多久便將她們送到了破廟。
天鷹將她們送到目的,還就下了一些藥跟吃的自己一些水,之後就離開了。
白裳看了看那些藥,是些金瘡藥,正好可以治這女子身上的傷口。
她簡單為她清洗後,又給她上了金創藥。
可能是藥作用比較衝,殺的皮膚生疼,她難受的醒了過來,看看四周,有些茫然最終落在白裳身上,嘴裏艱難的出聲:“公子,你是……”
“牡丹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白裳笑著開口。
她沒有揭開臉上的人皮麵具,卻變回了自己原本的聲音。
“是……你……你救了我!真的是你……”
牡丹緩緩的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麵具下麵,正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可是連接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竟然是猙獰的疤痕如同蜈蚣一樣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胸前……
白裳搖頭歎息,“你跟京都城所有人說,你得了不治之症,將會離開天香樓默默地度過餘生……原來你是要去相府送死……倘若奸相真這麽容易死,那他就不可能在京都城作威作福到現在!”
牡丹定定的看著她,眼眸中充滿疑惑,問道:“你提前給我了藥……那麽……你至始至終都知道我想幹什麽,對吧!”
白裳笑著點頭道:“不錯,我知道,我還知道你不能死,所以就不讓你死。”
仍舊是白裳從無極閣打探到的消息。
原來,天下間不止他們南宮家遭到奸相的迫害,還有一個叫做裘家班的地方,裏麵所有人,都視奸相為仇敵,因為裏麵的人,跟白裳一樣,背負著血海深仇。
而裘家班裏麵,有個最慘的女子,她一家忠良,卻因為反對奸相,被他汙蔑犯了貪汙之罪,於是,一家被奸相派去的人就地正法。女子的親人們都死了,而女子當時還小,卻被一刀差點兒劈成了兩半。上天眷顧,她居然沒死,最終被人所救,懷著巨大的仇恨,她成了裘家班的一員。
而這個女子,後來有了一個身份掩飾,那就是天香樓的頭牌牡丹姑娘。
白裳早就知道,牡丹與裘家班,終究會走上刺殺仇敵嚴天德的道路。
牡丹的命運,跟白裳極為相似,所以,她同情她,不想讓她死,當初去天香樓時,才給了她那瓶藥,隻想給這個苦命的女子一次生機。
牡丹道:“我也知道,在大仇得報之前,我不能死。姑娘當初給了我那藥,我提前試過,原來能讓人假死!今日行動失敗,我不甘心,我裘家班的兄弟姐妹們都死了,我們跟奸相之間的仇恨又多了幾重。我不能死!我隻有活著,才有報仇的希望!因此,在最後的關頭,我抱著最後的希望,用了姑娘的藥,沒想到,真的能得姑娘相救……隻是……”
牡丹又陷入了迷茫中,“如今我一人活下來,可又如何再有機會報的血海深仇?”
“牡丹姑娘……如果……我有辦法幫你報仇,你會不會聽我的?”
“你……為什麽?姑娘到底是什麽人?”
“我跟牡丹姑娘一樣,跟奸相有血海深仇!我也想殺掉他,所以,牡丹姑娘願意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