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刁鑽的難題
“沒什麽敢不敢的。如果我連你們的考驗都通過不了。那確實沒有資格做你們的代課老師。”
白裳無所謂的擺擺手，“你們想怎麽考呢？我奉陪到底！”
方茹得意道:“其實很簡單，我們就想你彈一首曲子給我們聽聽。如果確實能入得了我們的耳朵，那你便過關，如果你彈的不夠好，那就請從我們麵前消失。”
白裳思量著，看方茹如此囂張得意的神色，這所謂的考驗，恐怕也不是簡簡單單的讓她彈一首曲子。
那麽，這些學生們還有什麽花招？
白裳忍不住抬頭看了她們一眼，發現所有人露出的竟全是得意的模樣，而她們望著她的眼神，更是充滿不屑的。
楚燦的考驗已經算作非常難的，難不成這些琴藝還有待提高的學生們，比她們的老師還厲害？
白裳的好奇心忽然被勾了起來，毫不猶豫道：“好，我接受你們的考驗。如果，學生能把老師考住了，隻能說明，我確實不配做你們的老師。我會馬上離開秀藝坊。待他日楚先生來了之後，親自找他謝罪。”
“嗬嗬，真不知道你是爽快自信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方茹鄙夷的冷笑一笑，“既然你不怕自己出醜，那我們就開始出題吧！”
她一招手，“把東西拿上來。”
話音未落，那人群裏麵忽然鑽出一個女子，手裏抱著一把琴出來，遞到了方茹的手上。
她先看了一下手裏的琴，又更得意的看向白裳道：“真正懂得琴藝的人，不會不認得這琴。白裳，我們今天考你第一個問題，這是什麽琴？”
第一眼看到這琴，白裳是有些錯愕的！
方茹說的不錯，但凡懂琴的人，琴藝不錯的人，不可能不認識它，這把琴，是京都城的傳奇，更是這個世上的傳奇。
此琴，她這輩子隻見過一麵。多年前，她還是南宮舞的時候，她想讓爹爹花高價買來，可惜沒多久，便傳言被什麽人高價買走，從此便不知所蹤。
直到今日，它才忽然再現人間。
想到這裏，白裳微微一笑，指指琴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琴便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琴，也是天下最難彈的琴。因為，它斷了一根弦。相傳，百年前這琴師由一位非常厲害的琴師花費半生心血所造。後來，因為一場意外，琴弦斷了一根，那位琴師試圖重新做一根琴弦接上，遺憾的是無論嚐試多少次，彈出來的味道總不是以前熟悉的模樣。於是，那琴師便在一氣之下，不再為它接琴弦，反而從此練習這斷弦琴。聽說，他用後半生的心血，將那斷弦琴彈練習的爐火純青，竟然把曲子彈出了別樣的味道。
“再後來，這琴流傳後世，越來越珍貴。也有人試圖幫它接上那跟斷弦，這才發現，時隔幾十年，那琴弦最初的材質，真的很難找到粗細韌性一模一樣的，也就無法讓斷弦琴重回完整。於是，後人接連放棄。如今流傳百年，這斷弦琴便有了天下第一琴的美稱。若要用它彈奏出美妙的曲子，卻絕非那麽容易的事情。”
白裳頓了頓，再問：“方小姐，當年京都城傳聞，這斷弦琴被一個神秘人買走了，莫不是方小姐？”
方茹聽到她講完了故事，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馬上又隱去，道：“沒錯，確實被我們方家買走珍藏了。”
白裳點頭道：“方小姐也是愛琴之人，由方家收藏，也算這琴的好歸宿。”
這也怪不得，今日出頭的人是這位方小姐。
“哼！本小姐是不是愛琴之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方茹白了她一眼，“白裳，你回答出了我第一個問題，那不算什麽本事。斷弦琴的故事流傳廣泛，隨便什麽的都知道，也沒什麽奇怪的。下麵，我要給你出第二道題。那就是，讓你用這天下第一琴，彈奏一首《離殤曲》。之前，你跟淩月郡主比賽琴藝的時候，不就是彈的這《離殤曲》嗎？能夠得到楚先生的讚賞，相信你一定彈得非常好。”
《離殤曲》是天下最難的曲子，音律複雜，斷弦琴是天下最難彈的琴，少了一根弦，注定很多音符是很難彈出來的
現如今，卻要她用天下最難彈的琴，彈奏天下最難的曲子。
怪不得方茹她們如此淡定得意，這個題出的絕對夠難刁鑽。
“怎麽，你害怕了？如果沒有那個能力，現在就乖乖認輸行了！”
方茹見她好久不回話，諷刺的開口。
“這琴，我們楚先生可是彈過的，而且，還彈奏的非常好。如果你彈奏不出來，那麽有什麽資格得到楚先生的賞識？還是快一些從秀藝坊滾出去。”
“我彈奏出或者彈奏不出，總要試一試才知道。不過呢，就算我最終失敗了，也沒有什麽遺憾的。畢竟，有機會摸一摸天下第一琴，這輩子也就足了。”
白裳忽然朝方茹伸手，“把琴給我吧！”
“你——”
方茹竟然被她嚇得惶恐的倒退了一步，白裳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要摸摸這珍貴的琴便心滿意足，方茹反而覺得惶恐不舍。
這琴珍貴至極，可以稱作為無價之寶。
她今日好不容易說服了爹爹將琴帶來，這要是被白裳給弄壞了，她豈不是賠大發了。
她忙道:“白裳，你的話提醒了本小姐，萬一你沒什麽本事，把琴弄壞了怎麽辦？本小姐要承擔的風險很大！”
白裳無語道：“方小姐，這考驗的題目是你出的，我這都接受挑戰了，你怎麽忽然出爾反爾？既然如此，那便沒必要考驗了。大家各就各位，我們開始上課吧！你們聽不聽的無所謂，既然我答應了楚燦先生，就得講下去。”
問言，方茹急了，忙道：“算了！你彈便是，但是要小心些，別把琴弄壞了，不然，你賠不起。”
“好！”
白裳無奈的點頭，將琴接過來，先隨手試了一下音色後，道：“方小姐，容若最後問一句，你們既然作為評斷之人，可否會公平公正呢？”
“當然！我們看的是你的水平，有沒有資格教我們！不需要跟我們的楚先生彈的那麽好，隻要你彈得曲子，比我們老琴師差不太多，我們便承認你！”
“那好！”
白裳應完，將琴放在桌上緩緩地撥動。
《離殤曲》確實不是她第一次彈奏，但今日不同往日，這曲子比較複雜，音符跨度大而且廣，要想用一根斷弦琴彈奏，難度可想而知。
白裳方才試了一下這斷弦琴的音域範圍，少一根弦確實會少很多音符。
如果想要完整的彈奏這曲子，需要找別的弦代替那個音，或者要改幾個音符。
白裳從容的開始彈奏，遇到斷弦的音，便小心的做改編或者用其他弦彈奏相似的。
就這樣，一首難彈的曲子，便被她完整的彈奏下來。
白裳琴音落，周圍的學生們，卻全部沉默。不過，從她們驚訝的表情來看，就知道她方才的表演對她們來說是多麽大的震撼了。
白裳掃了幾眼後，將視線落在方茹身上，道:“方家收藏的這天下第一琴，音色真是美妙絕倫！我今日有幸彈奏一曲，就算馬上離開秀藝坊，我也知足了。”
她的話有些感慨的意思，也是在提醒所有人，她已經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