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顧氏女，不能留
“嬤嬤，臣女會些醫術，可否讓臣女為太後娘娘把脈？”顧玨施了一禮，看向老嬤嬤的道。
“你？”老嬤嬤不禁一驚，隨後道，“你能行嗎？”
“臣女不敢與太醫院各位太醫相較，但也粗懂一些醫術，太醫從太醫院趕來隻怕還需一炷香的時間，這一耽擱怕是不好。”顧玨說的不卑不亢，隨後道，“臣女不希望太後娘娘出事。”
老嬤嬤猶豫了一下，隨後道：“那你邊試一下吧。”
太醫一路趕過來，也需要時間，若太後當真有什麽三長兩短，誰都承擔不起！
顧玨沒有一絲猶豫，立刻伸手搭在了蘇太後手腕上，隨後簡單抬了一下蘇太後的眼皮，道：“太後娘娘這是中了暑氣，嬤嬤，還請嬤嬤派人去冰庫中起些冰來，再讓幾個力氣大的宮人將太後娘娘抬回榻上，除去外衫再以濕帕子敷在額頭為太後娘娘緩解一二。”
這天正是熱的時候，蘇太後素來禮佛的後殿較為涼爽，而正殿卻直麵太陽，年紀大的人怕冷總會多穿幾件，一來二去便中了暑氣昏厥過去。
那老嬤嬤聽了顧玨的話，看著蘇太後衣領被汗水打濕，便沒有猶豫，立刻吩咐公主去起冰打水，又將蘇太後抬回了榻上。
顧玨動作迅速，四下的私語聲也悄然想起。
“她竟然會醫術……”
“女子家讀女德女戒，學女工女紅，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哪有學這些的，拋頭露麵的……”
“那人家也救了太後娘娘呢。”
“是不是中了暑氣還不好說呢，她才多大，難不成醫術比太醫院的太醫還好？”
溫明華將這些話聽在耳中，抬頭卻看著顧玨熟練的動作拿著帕子給蘇太後敷著額頭，這樣熟練的動作，隻怕她經手的病人絕對不止一二了，恐怕絕非是粗懂醫術，而是謙虛的說法罷了。
不過……溫明華唇角微微揚起一絲笑來，顧玨這樣的做法，倒是給了她報複的機會。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蘇太後微微睜開了眼睛，老嬤嬤見狀當即就跪在了床前，喜極而泣道：“太後，您醒了！”
“哀家這是……”蘇太後微微轉動腦袋，“怎麽了？”
“您是中了暑氣，對了，太醫，太醫呢？”老嬤嬤隻顧著高興，差點忘了這回事，太醫姍姍來遲，進了內室給蘇太後診脈。
顧玨將打濕了的帕子放在了水盆邊上。
“太醫，哀家的身子如何？”蘇太後不禁滿腹疑惑，好端端的她怎麽就昏倒了？
太醫診脈之後，鬆了一口氣道：“回太後，您這是中了暑氣了，不過幸好處理的即時，待臣開一個藥方，您喝上一回也就無事了。”
老嬤嬤當即道：“太後娘娘，您昏過去之後，是顧小姐先替您看了一下，吩咐奴婢們用冰跟帕子降溫，顧小姐當真醫術了得啊！”
蘇太後微微坐起身子來，朝著額顧玨看去，一身衣裳挽起，額上還掛著汗水，一旁盆上還搭著一塊濕帕子，當即點了點頭道：“是個好孩子，這是救了哀家一命啊。”
“臣女不敢當，能為太後娘娘盡心是臣女的榮幸。”顧玨立刻跪下道。
蘇太後心中有數，這般明事理的孩子的確不多見，可惜出身差了點，不過當個側妃也是綽綽有餘了，便道：“好孩子，起來吧，哀家心中有數，藹芳，去將哀家那兩匹冰絲錦的料子拿來，賞給顧小姐。”
顧玨輕輕抿了下唇，後道：“臣女謝太後娘娘賞賜。”
“快起來吧，來哀家這兒。”蘇太後如今瞧著顧玨，倒是生出了幾分滿意來，拉著顧玨的手又說了不少的話，顧玨再露了一手醫術，將蘇太後身上的幾個小毛病都說的一清二楚，惹得蘇太後愈發信任。
溫明華瞧著時機差不多了，便道：“顧姐姐醫術高明，若為男子的話，必定是一代杏林聖手，往後姐姐若是病了，隻怕都無需請大夫了，自己就可以開藥了。”
蘇太後聽著她這話微微蹙眉，隨後便見著顧玨坦然一笑回道：“溫家妹妹說笑了，不過是略懂一二罷了，哪裏有這麽誇張。”
“顧姐姐謙虛呢，連太醫都誇顧姐姐動作利索，診脈也是又快又準。”溫明華嬌憨一笑，朝著蘇太後道，“臣女自愧不如，方才太後娘娘昏厥，臣女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真真是無用極了。”
蘇太後雖然還笑著，可麵上的笑容卻淡了幾分，道：“你這丫頭，若人人都會醫術，那還要太醫院做什麽？”
“是，臣女糊塗了。”溫明華傻笑了一聲，朝著蘇太後鬆開了顧玨的手，便知道自己計劃是成了。
“好了，都回去罷。”蘇太後輕輕揮了揮手，“哀家也累了。”
眾人紛紛行禮離開了康寧宮，可蘇太後卻並沒有歇下，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呐，罷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顧家這個庶女，到底是外室生養的。”
“太後是怕她……”藹芳才一旁低聲道，“想寧太妃當年那樣？”
“寧氏不過翻過幾本醫術，便能殺了哀家那尚在腹中的孩子，更何況是一個醫術了得的女子？”蘇太後麵上頓時冷了下來，“哀家雖然撫養了皇帝長大，可為著江氏，皇帝與哀家如今也是麵和心不和，哀家……要為蘇家著想，顧氏女，決不能選上。”
“小蝶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得去不可！”
“那您把腿毛刮了，我就放您去。”
“不！可！能！”公主殿內，宋玉棋被小蝶攔在了房裏，太後召見了秀女，這是最好的報仇時刻，再不過去他就趕不上了！
小蝶手中拿著一把刀，隨後靠在門框上朝著外麵望天道：“那就不放人。”
“殿下，小蝶姐姐，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呢？”
小蝶收了刀，聞聲望去當即一笑道：“溫小姐回來了。”
宋玉棋傻眼了，立刻衝出去按住了溫明華的肩膀：“你……這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