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愛的權利和義務
清晨，雨水敲打著屋簷，嘩啦啦的雨下了一夜。
伊然別墅，韓莫的房間。
伊薇躺在韓莫的懷中熟睡著。
看著唇角掛著甜蜜淺笑的可人兒，韓莫有點失神。
隨手自床頭櫃摸過那兩本結婚證發呆。
雖說老公跟老婆在自家床上各自履行義務是天經地義，但他總覺得底氣不足。
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能說服她？
昨晚，她把他壁咚在白天鵝的浴室中，細碎的吻落在他的臉頰、唇瓣及下巴。
他幾乎把持不住。
昨晚，她把他撲倒在駕駛位上，坐在他身上索吻。
他蓄勢待發，卻硬生生用自己的理智逼退了本能。
昨晚，她隻穿著內衣將他壓在了身下，眸中一片深情款款：“韓諾，我要做你的女人。”
深邃的黑眸沉了沉，三番四次被撩，他如果不將她就地正法都對不起她的熱情似火。
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沉的聲音很溫柔：“薇薇，是你主動的，不要後悔。”
她水眸微眨，唇角含笑，泛著光亮的眸子瞬間流光溢彩，嬌羞的閉上眼睛，用一個深吻作為答複。
再後來，一夜纏綿……
回憶靜靜的流淌，韓莫的唇邊回蕩著一抹暖人心窩的深笑。他修長的大手寵溺的揉著她頭頂的秀發，眸中閃耀著細碎的光亮。
睡夢中，伊薇似是碰到了特別美好的事，咯咯的笑出聲音，下意識的向他懷中偎了偎，半邊臉緊緊貼上他的胸膛，若有似無的蹭了蹭，低喃著癡語：“韓諾，我是你的。”
這個名字可以毀滅韓莫心中所有美好的想象，那閃閃發光的眸子瞬間暗淡了下去。
抵死纏綿也好，依戀親密也罷！隻不過是她把他當做了別人，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長歎一口氣，他隻覺得自己無比悲哀，這一晚，估計連牛郎都不如。
內心自嘲著，他輕手輕腳的下床，小心翼翼的給她墊好枕頭，徑自走向浴室。
失去了那溫暖又讓人安心的懷抱，伊薇迷迷糊糊的轉醒。
這晚，她睡的很好，夢到了韓諾，而且，他們還做了那種事兒……
腦海中那些羞死人的畫麵，讓她嬌羞的輕咬著下唇，下意識的將自己藏進被子中。
她不願意睜開眼，隻想細細的回味夢中的一切。每一個畫麵都不禁讓她臉紅心跳，唇邊不由得蕩起甜蜜的笑。
真心很甜，有種漂浮在雲端起舞的曼妙感覺。
忍不住笑出聲音，下意識的抱著被子，翻了個身。
莫名的覺得下身有點疼，微微蹙眉，她沒有裸睡的習慣呀！可怎麽覺得……
猛然張開眼睛，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這是韓莫的房間，韓莫的床，而她，確實一絲不掛。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心開始下沉，將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蜷縮著身子一點點的往後，直到倚靠在床幫上退無可退。
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點紅，伊薇眸中盡是驚愕，心瞬間沉入了冰冷的深淵。
原來那些不是春夢，隻是她一廂情願的認為那個人是韓諾。
‘砰’的開門聲響過，穿著浴袍的韓莫從容不迫的款款走來。
瞬間，伊薇的腦袋嗡嗡作響，激憤的熱流在胸口激蕩，連自欺欺人的資格都被剝奪，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你醒了。”
他的聲音如往常一樣低沉、平穩、幾乎沒有溫度。
他的眸光依舊平淡如水，深不可測。然，心跳頻率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看到她臉上緩緩流淌的淚，他的心瞬間萬念俱灰，好似那流在她臉龐的一道道痕跡全部刻在了他的心裏，變成永遠的傷疤。
“韓莫，你對我做過什麽？”她的脆弱中暗藏著崩潰，顫巍巍的問著。
緩然坐在床邊，隨手拿過床頭櫃的結婚證放在了她的眼前，她的崩潰與天塌地陷隻換來他清冷又漫不經心的殘酷：“做愛，是我的權利，你的義務。”
他不想她承擔半點的責任，與其讓她痛不欲生的恨自己，不如由他承擔一切，畢竟，他是男人，她是他愛的全部，心甘情願對她負責，任她責備。
伊薇瞪著他，眸光凜冽暗藏著憤恨與戾氣，雙唇緊抿，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身上散發的徹骨寒意，讓人生畏。
從小一起長大，四年的相依為命，直到此時，她才徹底看清他這個人。
冷酷的禽獸。
是自己蠢才會相信他，是自己笨才會當他是家人。
從今天起，她伊薇無親無故，也無牽無掛。
軟弱、委屈、哭泣，隻有在家人麵前，才會肆無忌憚的發泄，而眼前的他已經再不是那個人。
他奪走了她最珍貴的第一次，所有的恩情已全部一筆勾銷。
深呼吸，強行隱忍那份想哭的衝動，無視掉他的存在，穿衣服，之後，隨手拿起了那兩本結婚證。
“可笑的廢紙，我不承認。”她幾乎一字一頓，瞬間將結婚證撕成了一片片，扔在了他的臉上：“韓莫，你我互不相欠，老死不相往來。”
說罷！她大步流星的離開，那份決絕的毫無留戀，讓人望塵莫及。
韓莫的身體發僵，卻強迫自己站了起來。
結婚證被撕的聲音震撼著他的耳膜，敲擊這他的心房。
不忍的闔上眼睛，感覺到那一片片如同雪花般飄零的紙碎不停的下沉，瞬間碎了他的心。
滿地的狼藉不及他內心的萬分之一，然，這一切都沒有她重要。
雨一直在下，她沒有打傘，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伊家。
在雨中漫無目的的走著，這樣或許能淨化她肮髒的身體。
“伊薇，隻是沒了第一次而已，那根本不算什麽。”她輕聲安慰著自己，可腦海中不自覺的閃過韓諾的笑臉，耳邊也回蕩著他們彼此的誓言。
那些甜蜜美好的往事如同一副水彩畫，而她的失身便成為了水彩畫上一抹濃重的汙漬。
她曾經發誓要等他一輩子的，而現在，是她的不潔玷汙了他們最純粹的愛情。
傷心欲絕、痛苦無助，緩然蹲在雨中，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痛哭失聲：“韓諾，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韓莫不遠不近的跟著，唯一能做的隻剩陪她一起淋雨。他後悔了，恨透了自己。
如果說她是絕望的，那麽他就是生不如死的。
他多麽希望還能做她的依靠，在這種時候可以給她安慰。
可這次，他知道，自己的出現隻會讓她厭惡，甚至是讓她傷上加傷。
走也不是，留更難受，進退兩難的滋味可想而知。
那嬌小的背影如果受一分的煎熬，他的心就承受了十分。想結束這一切，也許隻剩一條路。
變成這樣，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莫冰。
如果昨晚他沒有出現，今天，什麽都不是的就是莫冰。
這樣想著，他下意識的拿出了手機。這就是韓莫，隻要伊薇好，他什麽都願意做。
從頭濕到腳，一身狼狽，她卻一個勁兒的隻是哭，直到一把傘遮在她的頭頂，一雙黑皮鞋出現在了眼前。
“滾！我知道是你，混蛋！離我遠一點，我討厭你，再也不要看到你。”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卻依然堵著一口怨氣，惡狠狠的嚷嚷著。
“大小姐，說好的報價呢？是你放我鴿子，現在，還要發我脾氣。”熟悉的男聲溫柔又和煦，男人緩緩蹲下身子，唇角上揚，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試探著問：“或者，你以為我是誰？”
抬頭，四目相對的一刻，伊薇怔住了，竟然是莫冰，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莫冰……”
“幹嘛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走，我送你回家。”他一邊說著一邊攙扶她起身，柔和的眼光及修長的大手瞬間溫暖了她冰冷的身心。
聽到家這個字，伊薇條件反射性的抽出自己的胳膊，低著頭，眉頭緊蹙，仍然似在賭氣：“我不回去，再也不回去了。”
“呦！離家出走呀？怎麽？跟韓莫吵架了？耍小孩子脾氣？”他如同一個鄰家大哥哥般哄逗著她，半認真半玩笑，說的很隱晦：“還是，昨天，他從我這兒把你劫走，你們，第一次，發生，沒了什麽？”
莫冰的問話提醒了伊薇，昨天，明明是他們被一起關在了白天鵝的總統套房，她是怎麽回家的？
瞬間，她心中的怨氣消散了不少，若有所思的問著：“莫冰，昨晚，在白天鵝，發生了什麽？”
莫冰從頭到腳的打量她一番，和煦又體貼的說著：“咱倆這樣站在路邊，好像我把你怎麽著了似的。上車再說，你要是真不想回家，先去我那兒吧！反正也有工作要談。”
“嗯！”她認同地點點頭，緩步朝著路邊的車子走去。
拉開車門，她的心莫名的擔心著什麽，下意識的環視四周，卻沒有發現異常。
藏在角落，看著伊薇上車，莫冰飛車而去，韓莫下意識的朝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急追了兩步，然後停了下來。
或許，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想一想以後要如何相處。
落寞的轉身，高大孤獨的身影漫步在雨中，狼狽又淒涼。
重新回到他的臥房，房間裏似是還彌漫著伊薇的味道，隻是，留給他的卻是滿屋的狼藉。
看著靜靜躺在地麵，已經支離破碎的結婚證，或許對於她來說隻是可笑的廢紙，但在他心頭卻有千斤重。
一片一片的拾起那些紙碎，也是在一點點收拾自己支離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