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解
一行人當即出發,一共兩輛車,前方是保鏢們開路,司金金陪司景懿坐在後一輛車裏。
這回他們不再走村莊門口,而是繞遠道,直接往後山的方向開去。
剛進入車子還能開一段路,越往裏路況越糟糕,漸漸地,兩輛車都緩慢了下來,一行人下車走路。
“您就在這待著吧,我和大石他們一起進去就好。”司金金說。
大石是頤和山莊保安部的領班,長得人高馬大,一看就很靠譜。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吧少爺,我們一定能探清山腳下的情況。”
司景懿沒搭理,他想親自進去前去查探。
他環視一圈,剛走出兩步,他的耳朵動了兩下,微微側耳,屏息聆聽。
下一刻,他突然出聲:“先躲起來。”
話音落,他往樹叢旁邊一躍,將自己遮掩在樹幹之後。
眾人不明所以,卻不敢怠慢,也找了地方躲起來。
不多時,司景懿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共三個男人,另一旁扒開樹叢出現在他們的車子麵前。
其中一個疑惑地問:“咦,人呢?我明明聽見這邊有聲音的,一定是昨天出現在村子入口的那幫人。”
另一個趴在車窗上,艱難地試圖看清車裏的狀況,“裏麵沒人啊,不會是往後山去了吧?”
此話一落,三人臉色變了變,為首那人落下一句“多派些人手過來”,就往前方跑去。
四周安靜了一瞬,司景懿側著耳聽周圍狀況,直到確定四下無人,才走出來。
方才心驚了一下,體內的毒素越發躁動,他腳步一沉,雙眼一陣昏黑,定在原地一會兒才好一些。
司金金想要去扶他,卻被他輕輕挪開手。
他望著那人跑走的方向,呢喃出聲:“今日恐怕是不能再去後山了。”
“為什麽?這裏的路不好走,已經走來這裏了,不如就繼續走下去,下次再來就更加困難了。”
大石不解,他已經準備就緒,現在說往回走,怕是會讓底下人失去動力。
司金金橫了他一眼,對他質疑司景懿的行為很不滿。
他沉下臉,“不能因為少爺平時對你們寬容就大吼大叫,沒大沒小!”
大石癟下嘴,猛男委屈。
司景懿劇烈地咳嗽兩聲,緩聲製止:“行了。”
他靠著車身,接過司金金遞來的水,抿了幾口。
半響才解釋道:“你們剛才也看到了,村子裏的人在無意識地保護著去後山的路,甚至看到不屬於村莊的車子出現在這裏就迫切地召集人過來,他們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我們在白天是無法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進去的。”
司金金聽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回去,深夜再上山?”
司景懿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微垂的睫毛遮住他略顯疲乏的眼尾。
“你說對了一半。”他說:“現在是下午五點多,為了不必來回奔波浪費時間,我們就在這裏躲著,等天亮了再上山。”
他環視一圈,見以大石為首的那幫保鏢都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最累的人無外乎是他們,若是在盡是山石堆積的路況下往返一趟,即便是身體素質強大如他們,也會體力不支,到了深夜更是無法行動。
司景懿為何是司家最能得人心的人?
不過是他有人情味,在擁有絕對強大的權勢之後還能懂得為手底下的人考慮罷了。
此行雖然廢了一番力氣,好在過程體驗不算差,眾人情緒也很高昂。
大石在巡邏周圍時發現一處優越的藏身之處,在他們方才上山的山腳下,有一個小亭子,隱蔽又靜謐,還無人靠近。
“不過,”大石擔憂地說:“到深夜了,我們還得翻過一座山,才能走到後山那邊,少爺的身子……”
“沒事,走吧。”
司景懿打斷他的話,往亭子處走去。
來之前司金金準備了不少食物,能讓他們撐到深夜,人員也不少,一幫人輪流值班,確保不會被村民發現即可。
一切看似行雲流水,可司景懿的身子卻成為了他們最擔心的重點。
司金金離他最近,經常會發現他的呼吸驟然沉下,或是忽然緩慢,他焦急不已。
“要不您去車上休息一會兒,我幫您守著,絕不會被村民發現我們的存在。”
司景懿往後靠去,深色的柱子與他蒼白的膚色成鮮明對比。
他四肢有些麻,額頭沁出了冷汗,卻搖頭,拒絕了司金金的提議。
夜深了,四周陷入了絕對的死寂,連湖裏的水下動物都沒了動靜。
司景懿睜開雙眼,屏息側耳聽四周的動靜。
許久,他淡然出聲:“該行動了。”
眾人紛紛打起精神,一行人再次往山上走。
村裏的人在深夜依舊不放鬆警惕,三兩成群走夜路,隻有不停說話才能讓自己集中精力。
時間一長,手電筒的燈光逐漸微弱下去,到了後半夜,困意猛烈來襲,巡邏的村民就地找了處地方眯眼睡著了。
這一幕落在司景懿眼中,他很快將自己的隊伍已分成三批人,一批一批地往山上走。
“動靜小點,不要驚擾村民。”他叮囑道。
司景懿和司金金,還有三個保鏢作為最後一批上山的人,臨近山頂時天已經快亮了,放眼望去能夠看見山腳下的魚肚白漸漸浮現。
與此同時,另一頭山腳的某處房間裏,沈悠然盯著自己的電腦,清晰地看到一群陌生又熟悉的人在貓著腰行走。
事實上,從司景懿等人一進山,沈悠然設在四周一的監控設備就已經拍下。
她未進行下一步動作,坐在搖晃的躺椅上慢悠悠吃早餐,時不時瞥一眼屏幕。
下一刻,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她微頓,眯著眼望著司景懿的舉動。
他走得很慢,身邊有兩個人攙著,繞是如此,他的步伐也極為緩慢且沉重。
沈悠然調出他的所有畫麵,隻見他臉色蒼白,看似狀態很不對。
不過那又怎樣,這跟她又沒關係。
既然他有膽山上,就得接受山上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