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聊聊
謝家別墅。
謝夫人每晚準時坐在客廳看新聞，在選台的時候劃過謝寧的發布會直播現場，她一頓，隨後發出去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
“啊——”
連整棟別墅都仿佛狠狠震了一震。
傭人和保安跑進來，見她麵色猙獰，臉部抽搐，不敢出聲。
謝先生從書房出來，“你真是越來越不穩重了，一驚一乍的。”
走到客廳，謝夫人直接把遙控器砸到他身上。
她指著電視機的手在顫抖，聲線也不穩：“這是什麽，你告訴我這是什麽，你不是跟我保證過不會發生任何事情嗎？錄音是怎麽回事？”
她雙目瞪大，驚慌失措，沒有淚水卻足以令人心酸。
謝先生聽到從電視機裏發出來的自己的聲音，以及回答的問題，他雙腳一軟，往後跌了兩步。
渾身麻木，一時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客廳一陣死寂，隻有電視機裏播放的聲音。
謝先生回過神來，發了瘋似地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手在劇烈顫抖，一次兩次摁不住摁鈕，直到第三次，他沒有耐性，直接罷了線路。
這回客廳是徹底的安靜下來。
按理說寂靜的場地會讓人心安，可越是安靜，他們就越感覺到心慌，內心就越是兵荒馬亂。
“打電話，打電話給齊助理。”謝先生眼神茫然，尋找手機，手跟患上帕金森一樣抖得厲害，尋找助理的號碼。
然而，許久無人接聽。
而當他收起手機時，一時間電話不斷湧進來。
兩人的手機皆是如何，鈴聲大作，震動不停。
打電話的有他們的上級，有記者媒體，甚至還有一係列牽扯著彼此利益的數不清的人。
謝夫人把手機丟掉沙發上，如燙手山芋，蹲在地板上，雙手抱頭：“怎麽辦，老謝，現在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
她從未感覺到如此屋無力。
就好像，一閉上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悲慘結局，辛辛苦苦打拚幾十年的路，如今瞬間崩塌。
兩人還沒理清現在到底什麽情況，一輛警車直接開到別墅門口。
警鈴大作到聲音消失的那一瞬，謝夫人癱坐在地板上，血液都感覺涼透，渾身倒流。
一位高大的男人帶著一幫穿著便服的警察進來。
拿出來之前就已備好的證件，“二位好，我是京都警察局刑警一隊隊長，陸溫，請二位跟我們走一趟吧。”
……
當天，謝氏夫婦手上皆帶著手銬，走出去時用外套遮住手的位置。
但其實這是一種掩耳盜鈴的做法，沒有人不知道他們被捕了。
兩人被抓的消息很快傳遍大江南北，整個京都政界都要震一震。
隔天一早，陸溫給司景懿打電話。
“司總，感謝你給我們提供線索，謝氏夫婦對音頻裏的內容供認不諱，已經被繩之以法，不過今天可能需要司太太來警局一趟，做筆錄。。”
謝家根基很淺，是謝先生這一代才開始從政，因此他們出了事也不會涉及到連根拔起的狀態，況且，他們這次證據確鑿，即使有人想撈，也怕殃及池魚，不敢真的下手。
警方順藤摸瓜，挖出了近幾年謝家挪用公款在京都周邊幾個城市買房，現在已經被起底查處，極大可能罪加一等。
司景懿輕輕“嗯”了一身，餘光瞥見身旁的女人已經醒來，但還在裝睡，他便就在這講電話。
“辛苦，我們一會兒就去一趟警局。”
“不辛苦，應該的。”
兩人客氣一番，陸溫先掛了電話。
臥室安靜下來。
窗外一縷光灑進屋裏，暖黃色的，鋪灑室內一地。
睜開眼就能看到陽光，人生幸事之一。
沈悠然掀開眼皮覷了他一眼，見他靠著床頭看手機，她佯裝伸懶腰，打哈欠，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打到他胸膛。
他沒理會，眼皮都沒抬一下。
沈悠然又伸了個懶腰，這回手碰到他的臉，頓了頓，沒見他有任何反應。
昨天從發布會回來已經很晚了，兩人沒有什麽交流就睡下，相當於她之前單槍匹馬去謝家的事情，還沒跟他坦白，他也還未原諒自己。
“死腦筋。”她低聲暗罵一句。
“我要起床吃早餐。”
“哦。”他在看手機。
沈悠然去洗手間，他在看手機。
沈悠然換完衣服，他在看手機。
她開門走出去，力道不輕，發出一陣悶響，踏出兩步，她又返回來，暴脾氣發作。
“司景懿，咱倆聊聊。”
他慢騰騰放下手機，望著她。
那架勢，似乎就是在等她這句話。
拍了拍床邊的位置，“過來。”
沈悠然瞬間偃旗息鼓，挪著腳步走過去。
她自然地往他身上靠，去被他用手掌托回去，“先把話說清了。”
她輕輕白了他一眼，思忖著，如何講才能讓這事趕緊過去。
過會兒，她在司景懿一旁坐下，兩人中間還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不想告訴你，是因為我不希望你卷入這件事，昨天謝寧的發布會上你也聽到了，有記者說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會影響到你，你是商人，說到底還是跟他們當官的不是一夥的。”
她很認真，連眉眼都擰在了一起，垂在腿上的雙手絞在一起，抿著唇，似乎覺得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司景懿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清了清嗓，“咳，坐到這裏來。”他拍拍自己的腿。
她眼睛一亮，但隻有一秒。
“我們這是和好了？你別一會兒又不理我。”
沈悠然嘟囔了幾句，有些不滿。
他輕輕笑起，雙手穿到她腋下，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希望這件事能給你一個警醒，我是你可以信賴的人，無論何時，我希望能當你第一個分享信息的人，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她揉揉鼻子，有些泛酸，湊過去親他，卻被他偏頭躲開。
他拿眼覷她，“不會說話了？”
“嘖，”沈悠然尋到他的腰，掐上去，硬的，索性挪到他的臉上，捏著兩邊臉頰，“我知道了，羅嗦。”
不等他反應，她低下頭含住他的唇，
僅一瞬，他箍著她的肩膀，把人拉開。
“沒刷牙。”
沈悠然不管，“我又不嫌棄你。”
“我嫌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