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是她救了你
小夫妻之間吵架，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兩人往客房方向走去，路上有說有笑，早沒了脾氣。
這會兒正是晚餐時間，走廊上沒幾個人。
明亮燈光下，沈悠然摟著司景懿的胳膊，鼻子蹭到他襯衫上嗅了嗅，傲嬌地直起身子。
“沒有香水味，算你識相。”她從鼻腔哼出一聲。
司景懿輕笑一聲，低眼看著她的臉，用肩膀撞了撞她的肩，她被迫往牆邊走去，回頭瞪了他一眼，也撞回去，兩人跟鬧著玩兒似的。
“以後啊，像這種地方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的。”她宣示主權似的發言。
他愉悅地笑出聲，微彎著腰，勾著她的脖子逗她，“是嗎？你最好說到做到。”
沈悠然被他壓得肩上一沉，雙手抬著他那隻手，掙紮著說：“你太沉了，起……”
尾音未落下，前麵突然“砰”一聲，一個男人從門裏摔出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司景懿和沈悠然驀地止住腳步，一秒噤聲，兩人對視，唇邊斂去了笑意。
“人呢？”
某間房裏傳來一陣咆哮式的聲音。
“沒見到，那邊再找找。”
是兩個男人在交流，口音像是東南亞那邊的，說著沈悠然和司景懿都聽不懂的話。
“往那邊再找找。”
說話聲越來越近。
走廊除了他倆，就隻剩下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他的腹部流血了，溢出地板，鮮紅一片。
沈悠然視線緊緊凝著那篇血紅，耳尖卻微微動了動，她聽到剛才交流的幾個男人，正要這邊走來。
倏地，她快步走過去，看了眼男人腹部的傷，眸光驟然一縮，看著司景懿。
“是槍傷。”她神情緊迫，用唇語說。
見他沒動，她求救般的眼神望他。
司景懿皺著眉，顯然也聽到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沈悠然輕緩一聲“老公”。
他抬腳走了過去，將中年男人架起，拖進他們的房間。
“先把他放平在地上，我來醫治。”她壓低聲說。
隨後看他一眼，兩人的默契不言而喻。
司景懿走了出去，迅速清理一路的血漬，包括走廊上那一灘血。
往房間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喝止：“站住。”
普通話的口音甚是奇怪，所幸能聽懂。
司景懿頓住，等對方走近。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身上帶著血的男人？”
他緩緩抬眼，打量眼前的陌生人。
戴著大帽簷的草帽，遮住大半張臉，一身黑衣將身子包裹緊實，手腕隱約能看見刺青，皮膚偏黑，身形削瘦，不高。
司景懿將視線轉至他臉上，對方五官平平，他大概能料到這是什麽地方的人。
定了定神色，他回：“沒有。”
“真的沒有？那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剛從餐廳回來，走錯房間了。”他應答如流。
刺青男上下打量著他，顯然不信。
“找到人沒有？”他同伴從走廊另一頭走來，“聽說那邊的垃圾桶裏有血腥味，去看看。”
兩人換回了他們的地方話，司景懿聽不懂。
刺青男點頭應下，走出幾步，回頭看看司景懿，似乎覺得不對勁，到底是被同伴拉走了。
＊＊
沈悠然取出自己的醫藥箱，一個手掌大小的正方形黑色箱子，裏頭裝著她大師父自製的手術工具，以及她的銀針。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躺在地上的男人暈了過去，她沒打麻藥，幫他取出腹部的子彈，末了，對方硬生生被疼醒。
中年男人冷抽抽幾下，見到陌生女人，瞳孔地震會兒，忍著疼痛直起身子，神情惶恐，雙腳蹬著往後退，整個脊背抵著牆。
“你、你是誰？想幹什麽？”
沒聽到沈悠然回答，以為她聽不到，又用蹩腳的英語問了一遍。
司景懿推門進來，男人捂著腹部，嚇了一大跳。
“你們是誰？”他啞著聲嘶吼。
“哢嚓”一聲，司景懿將門反鎖，徐徐走來，男人更加警惕。
“說實話，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就不應該救人的。”
司景懿這話是在跟沈悠然說，視線卻盯著地上的男人。
“你什麽意思？”他瞪大眼，看了看這對陌生的男女，麵露茫然。
走到露天陽台上，司景懿把外麵的燈關掉，走進來順手關上窗戶，拉緊窗簾，室內出奇地寂靜。
他擠些消毒水擦在手上，抽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沒有血漬，他卻聞到血腥味。
一係列動作完畢，他慢騰騰地說：“是她救了你。”
男人一愣，下意識蹲坐在對麵的沈悠然。
女孩長相清麗，眉目冷清，盤腿坐著，也在盯著他。
而她旁邊擺放著一個小箱子，手術工具淩亂堆積，染著血腥。
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是被人救了。
抿唇沉默了一陣，他才出聲：“剛才對不起，我以為你們是……”
話到這，他猛然一頓。
沒有往下接著說，話音一轉，“謝謝，你們今日的大恩大德，我周某人不會忘記。”
沈悠然眉眼往下壓，心裏念著這個姓氏。
姓周的說完就扶著牆起來，往外走，一步三踉蹌。
司景懿和沈悠然未置一詞，看著他走到門口。
半響。
冷淡的男聲在寂靜的房間中響起，“找你的人就在走廊上，”
姓周的手已經握上門把，聞聲身子倏地一震，手像觸電般收回。
沈悠然從地上起來，倚著櫃子，懶懶站著。
“說要感謝救命恩人這話，是空話吧，你現在離開，我去哪裏找人報恩？”她勾著唇嘲諷。
男人佝僂著身子，艱難地轉過身，從西裝內襯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沈悠然。
燙金的名片上隻有一個姓名和一個號碼。
周思奇。
再無其他信息。
“等我下了這艘遊輪，你聯係上麵的電話，我會給你報酬，”他誤以為沈悠然想要錢。
想到什麽，他靠著門板扶著額，“若我不幸交代在遊輪上，你也聯係這個號碼，你想要什麽，對方都會盡力滿足你。”
幾秒後，他開門出門。
沈悠然看了看名片，又往後看司景懿，嗓音略沉：“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