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有些衝動
大龍等人在酒吧裏待了一會兒。
他們將現場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地與看客們對視，他們便主動拿出手機，表示沒有拍下剛才那一幕。
眼力見高的人，總會主動說：“我剛剛什麽都沒看到。”
大龍笑：“今晚發生的事，天亮後要是出現在新聞媒體上，後果你們知道的。”
場內鴉雀無聲。
“畢竟，解決一個算解決，解決一幫對司總來說也輕而易舉。”
站在前排的一幫男女作出了嘴巴拉鏈的動作。
大龍依次與他們對視，滿意地點點頭：“不錯，路走寬了。”
說罷，一行人風風火火地往外走。
酒吧裏人們麵麵相覷，皆默契地掏出手機，想拍下在沙發上疼得呻吟的司浩軒。
對付不了那位，這位總能應付得了，反正他們都姓司。
“哢擦哢擦”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看人出糗這件事，隻要有一個出頭，就會有人陸續跟風。
司浩軒整張臉埋在抱枕下，渾身疼得他直不起腰，漸漸的，他聽到拍照聲越來越近，他在抱枕下屏息了幾秒，詫異到驚慌。
視線落在人群中，轉瞬，他突然直起身子，將那拿著手機拍下他的囧狀的人們嚇得渾身一抖，紛紛收起手機。
司景懿坐在車裏，一根煙抽完，大龍他們才逐一上車。
剛坐下，大龍看了眼後視鏡，獨自坐在後座的男人手中叼著一根煙，沒有點燃，望著窗外，臉部隱在昏暗中。
“你是在擔心酒吧那幫人會多嘴，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嗎？”大龍說，“放心吧，我都打點好了，他們不敢說的。”
司景懿仍舊沉默。
今夜的行動確實有些衝動，他甚至沒有想過後果，腦中隻有沈悠然躺在醫院病床裏接受檢查的樣子。
司浩軒做人確實不行，但是說話還是挺有預見性。
比如今晚那句，他司景懿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人，可關乎於沈悠然，他總是容易頭腦發熱，之後上頭。
他幾不可聞地喟歎一聲，碾滅煙，淡聲對司機說：“開車吧。”
當時是淩晨三點，車子停在頤和山莊院子裏，司景懿坐在車裏散了一個多小時的煙味，才輕手輕腳地進入臥室。
沈悠然睡得很沉，唇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漂亮的臉是恬靜柔和的，像是察覺他躺下，翻身抱住他的腰。
以為她醒了，司景懿的身子僵了好一陣。
後來聽到她輕緩的呼吸，才漸漸放鬆，抱著她睡去。
天亮了，司景懿沒去公司。
沈悠然一睜開眼見旁邊還有人，不禁詫異地從床上彈起。
她推推他的胸膛，“老公，上班要遲到了。”
他順勢握住她的手，稍稍一拽，她就跌倒他的身上，“今天不去公司，再睡會兒。”
沈悠然點點頭，表示能理解，正要趴在他身上睡會兒，無意間看到他右臉上一道紅痕，盯著看了好一陣。
紅痕很小，乍一看不像傷口，但湊近了看，又覺得很像是被指甲刮傷的痕跡，且是幾個小時之前的新傷。
她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的十指，十根手指都是光禿禿的，她並沒有留指甲。
那這傷是怎麽刮到的呢？
思忖間，她無意識加重了力道。
司景懿睜開雙眼，把她的手拿下來，“怎麽了？”
她抽出手，再次撫上他的右臉，用指腹揩幾下傷口，“這裏怎麽受傷了？”
他微愣，伸手勾來桌上的手機照著看。
“還真是。”
顯然他在此之前沒有意識到。
丟掉手機，雙手環住她的腰，他睡眼惺忪地呢喃：“可能昨晚在院子裏坐著，被老鼠撓傷了。”
說出來自己都不信，他也沒想到司浩軒那家夥會留指甲，還偏偏往他臉上抓，昨晚就應該讓他連手指頭都動彈不了才行。
“是嗎？”她的手肘撐在他胸膛，手掌支著下巴，似打量似探究地盯著他的臉，“我還以為是小野貓抓傷了呢。”
調侃的語氣，眼角劃過的狡黠，令司景懿眼神暗了暗。
一把將她的衣領拉低，露出半邊香肩，他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
力道還不輕，沈悠然冷嘶一聲，這時腹部突然劇烈動彈，她頓時僵住，瞪大雙眼望著司景懿。
這幾日她總是時不時出現這樣的表情，他看一眼便知詳情。
欲起身，想聽聽肚子裏的動靜，她卻將他摁住，“等等，現在又不動了。”
“……”
“你說，他是不是想出來了。”
四個月都沒到，這話也極其荒唐，但他倆卻隱約相信，又開始討論孩子性別。
這個話題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臨近中午，兩人才慢騰騰地起床。
沈悠然走到院子裏，正好碰上晨練的大龍和一幫兄弟。
她站定在他麵前，不說話，隻是看著。
大龍不知為何有些心虛，背對著她，不料她卻再次繞到他麵前，雙目直直盯著。
“姑奶奶，您要說什麽就說吧，一大早的別這麽嚇我……”
沈悠然微抬下頜，示意他坐在石凳上，“昨晚，發生了什麽？”
大龍猛地抬頭，瞳孔地震似的望著她，被嚇壞了。
她是神仙嗎？這也能察知到？
他挪開視線，身子已經僵住，“您指的是什麽？”
“你知道的，”她俯身湊近他，“大龍，你最好直說。”
威脅！妥妥的威脅！
大龍心裏在叫囂，麵色卻很沉靜，看不出端倪。
隻是，他的雙手已經把褲子拽出了褶皺。
沈悠然的眼神過於淩厲，被她盯著，他總覺得心裏發毛。
“不說？”她輕聲開嗓。
雖然沒猜到她接下來要做什麽，但大龍被嚇壞了，一顆心都被提到嗓子眼。
“說，我說還不成嗎！”
無奈之下，他隻好把昨晚的事情一一交代。
語畢，他舉手發誓：“這件事情跟老大沒關係，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別怪他大半夜去酒吧揍人……”
“我當然不會怪他。”
大龍鬆了一口氣。
她眸光幽幽地目視前方，活動雙手，手指關節嘎吱嘎吱響，“居然撓傷我的人，司浩軒，我和他勢不兩立！”
大龍嘴角抽了抽，內心翻白眼，就那一厘米不到的指甲傷痕——
“是得盡快送去醫院啊，不然傷口就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