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沒有始亂哪有終棄
蘇宴的頭貌似一下下的撞著鐵柵欄,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額頭並沒有磕在鐵柵欄上,而是磕在緊抓著柵欄柔軟的手指上。
雷聲大,雨點小,並沒有讓自己多疼,她耍的一手好伎倆。
蘇宴尋死膩活,令盛朗熙不厭其煩,他蹙眉衝蘇宴低吼一聲:“行了別裝了!”
蘇宴被他的冷冽聲音震懾,吸吸鼻子,幹嚎聲漸漸小了下來。
“你隻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說清了,我就放你出去!”
“好,你問。”
“你跟譚平什麽關係?”
“我實習一直跟著他,算是我的老師。”
“你跟他妻子的關係這樣?”
蘇宴怔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盛朗熙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係蘇宴的反應如此反常,他重瞳眯了眯:“你跟他妻子的關係不好?”
蘇宴遲疑一下,搖搖頭:“有個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盛朗熙淡漠的掃她一眼:“說!”
蘇宴把之前見過秦明素,以及秦明素給他說過的話告訴了盛朗熙,盛朗熙的神色沒有多大的波動,他沉默片刻,問:“你把這件事還告訴了誰?”
“我醫院的一個同事。”
“談嶼時?”
蘇宴雖然好奇盛朗熙怎麽知道是談嶼時,但是她現在沒心情關心這個,她垂著眼睛,情緒很低落:“我不相信那個女人說的,不相信師父是那樣的人!”
但是如果不相信,很多事情又解釋不通!
盛朗熙看著她:“你到現在還認為譚平是好人?”
“難道不是麽?至少他對我很好!”
盛朗熙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似的笑了笑:“我剛才說你變聰明了,看來我是高估了你!”
蘇宴在心裏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不帶這麽損人!
盛朗熙略一沉思:“蘇宴我問你,你之前是不是幫譚平收過一個快遞?”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蘇宴疑惑的看著盛朗熙,再一想,他貴為總統,很多人替他賣命,想知道什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他不關心民生不關心國力,操心雞毛蒜皮的小事幹什麽?
“那個快遞現在在哪?”盛朗熙問。
“那個快遞在……”
蘇宴替譚平簽收那個快遞後,放到自己辦公桌上的文件夾裏,昨天下班整理東西,本想把那份快遞送到譚平的辦公室,以防自己弄丟,找來找去,卻找不到。
她當時急著下班去找談嶼時,找了一會兒便作罷,想著反正譚平現在不在,過些時候給他送去也不遲。
今天上去六叔帶著近衛兵搜她的辦公室,她也沒看到那封快遞。
“你知道在哪?”蘇宴抬著眼睛問盛朗熙。
盛朗熙勾了勾唇角:“在花盆裏。”
“在花……啊!”、
蘇宴瞪大眼睛捂住嘴,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說:“你是說那封快遞裏裝的是……”
盛朗熙點點頭,進一步點撥蘇宴:“有人把那些東西寄給了譚平,譚平為了置身事外,把東西埋在了你辦公室的花盆裏!”
“可是師、譚、主任今早剛回來!”
“他不在,就不能找人動手?”
蘇宴像是聽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瞪大眼睛看著盛朗熙,身子一點點軟下去,最後不堪重荷癱坐在地上。
怎麽會?怎麽可能?
那麽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師父,怎麽會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
她平時對他就像是對自己的父輩一樣,她有什麽困難,他都會伸以援手,譚平膝下無子,蘇宴曾經想將來要為他養老送終。
危急關頭,他竟然栽贓她以求自保?!
蘇宴淩亂了。
心中關於譚平這個人的美好建設轟然倒塌,她怎麽想都想不明白,譚平怎麽會拿自己當墊背?他怎麽忍心?
再一想,他連自己結發妻子都舍得迫害,對她還有什麽忍心不忍心的?
蘇宴沉浸一種被人背叛震驚又悲傷的情緒裏無法自拔,她雙手交叉緊握在一起,瘦弱的身體微微的顫抖。
因為貧困,近幾年她嚐盡世間艱辛受盡人情冷暖,自認為把人心看的很透,沒想到在這麽大的事情上翻了一個跟頭。
“現在你還認為譚平是好人嗎?”
蘇宴不應,雙手抱膝,兩眼空洞的看著地麵。
在盛朗熙的印象裏,蘇宴一直都是隨性的活潑的,幾乎沒見過她這麽難過,這種難過像是從她的骨縫裏散發出,周圍的空氣都渲染成傷感。
盛朗熙輕咳一下,半是安慰半是教育的說:“社會複雜人心險惡,你涉世不深,被人利用也在情理之中。吃一塹長一智,下次注意些即可。”不會安慰人,說的話,自己都聽著別扭。
讓盛朗熙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安慰不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蘇宴的情緒衝破臨界點哭了出來, 盛朗熙漆黑的雙眸微微閃動,他輕咳一下,軟塌塌的說:“不許哭!”
蘇宴從來不是聽話的孩子,此刻也是,盛朗熙不讓她哭,她哭的反而更大聲,最後盛朗熙沒有辦法,不耐的說:“你哭吧,我走了!”
蘇宴哽咽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幹嘛還要人抓我?你知道這裏有蟑螂嗎?你知道這裏的蟑螂有多恐怖嗎?”
盛朗熙忍俊不禁:“你真的怕蟑螂?”
想起剛才在電腦上看到的,盛朗熙明白了過來,蘇宴剛才在胡打亂撓,不是在發泄情緒,更不是賣萌好玩,而是在殺、蟑、螂!
“真想不到你會怕蟑螂?”
不是隻有那種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才怕?
盛朗熙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宴,她不說話不亂動,看上去還是挺柔弱的,尤其是現在哭著梨花帶雨的時候。
蘇宴吸了一下鼻子:“快點讓你的人把我放出去,不然、不然……”
“不然這樣?對全國的人說我對你始亂終棄?”
蘇宴紅著眼睛,吸了一下鼻子,垂下頭:“對不起,我錯了!”
盛朗熙好心情的勾了一下唇角,招招手讓她過來。
蘇宴挺著胸脯上前了一點,她的眼角殘留著沒有被風幹的淚痕,隔著鐵欄杆,盛朗熙下意識的伸手去給她擦,邊擦邊說:“始亂終棄,也要有“始亂”才能“終棄”,我碰都沒……”
他的修長的手指忽地頓住,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在幹什麽?給她擦眼淚?
那根撫摸過蘇宴眼角的手指忽地像是多出來的,讓盛朗熙很不自在,他輕咳一下,把整隻手插進褲兜裏,偏了頭,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