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太喜歡才不能拖累他
兩天後,蘇宴可以進食,五天後,她可以下床進行一些輕微的活動,因為蘇宴的身份特別,她被安排在特殊病房,外麵有保鏢守護,一般人很難進來。
此時,蘇宴靠床頭坐著,麵前擺著一把水果刀,盛朗熙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你再仔細想想,除了這把匕首,當時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蘇宴迷茫的搖搖頭:“我什麽也沒看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盛朗熙還想再問她些什麽,見她的神情有些不耐,讓人收了那把水果刀,柔聲問:“是不是刀口又疼了?”
蘇宴點點頭,緊咬了一下嘴唇,神情有些痛苦。
“總用止疼藥不好,有副作用,你再忍幾天,等刀口完全愈合就不疼了。”
盛朗熙神情很認真,好像忘卻了蘇宴是醫生,這方麵比他懂的事實。
蘇宴閉了閉眼又睜開:“我想見達達。”
從確定那個“可能”的事實後,蘇宴一直都想見見達達,盛朗熙卻不讓,說她現在傷口剛開始愈合,達達太淘氣,萬一碰著她的傷口就不好了。
“現在不行,再過幾天。”
盛朗熙退回到沙發上,翻開沒批示完的文件繼續審閱起來,病房裏靜悄悄的,午後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少了幾分冷肅,多了一分柔和。
“盛朗熙。”這是蘇宴第一次叫逾越叫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聲音過於輕柔,唇齒間發出的音調有幾分纏綿的繾綣。
盛朗熙從一疊文件裏抬起頭看向她:“怎麽了?”
“你……”蘇宴遲疑一下:“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不是蘇宴第一次問這個問題,卻是問的最認真的一次,她靜靜的看著對麵的男人,帥氣的臉龐帶著小小的錯愕,繼而又平靜如水:“不要瞎想,快點休息。”
從蘇宴進入這間病房起,盛朗熙就把這裏當成了辦公室,當成了家,蘇宴病床外麵不倫不類的掛著一麵簾子,簾子外支著一張狹小的單人床,盛朗熙這幾天便睡在那張單人床上。
晚間但凡聽見簾子裏麵有什麽響動,他必要起身看一看,確定蘇宴沒什麽事才再躺下,他們吃的飯是傭人從總統府送來的,盛朗熙每次都讓蘇宴先吃。蘇宴受傷的地方在後腰,自己吃飯完全沒問題,盛朗熙就是不放心,每次都是等她吃完,他再吃。
整天在蘇宴麵前晃,她也看出他最近瘦了好多。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樣,饒是蘇宴對感情反應再遲鈍,也覺出盛朗熙對她的不同。
“你千萬不要喜歡我喔,因為我不喜歡你,單相思會讓人很痛苦的!”
其實這句話在蘇宴心裏徘徊好久,那天她剛醒來,聽見易珂跟盛朗熙吵架她就想說,但一是因為她精神不濟,二是她不大忍心,所以才拖到至今。
考慮到盛朗熙的感受,蘇宴盡量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說出來,說完偷偷看盛朗熙的反應,生怕他接受不了,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蘇宴,你這樣自戀下去,我真的很擔憂。我認識很多心理科的專家,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盛朗熙的樣子很誠懇,說的也很認真,絲毫感覺不到玩笑的成分。
蘇宴白他一眼:“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損人幹什麽?”她哼了一身,拿起手邊的雜誌,隨便翻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耐不住又問:“你真的不喜歡我?”
盛朗熙反唇相譏:“你有什麽地方讓我喜歡的?”
“你……”
蘇宴被嗆的啞口無言,也對,相比易珂的漂亮大方家世好,她確實沒什麽吸引的地方?
但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麽多的因為所以,條條框框?喜歡是一種最原始的感覺,一旦喜歡上了,即使對方在別人眼裏平平常常,在喜歡人的眼裏也會格外的美貌,情人眼裏出西施說的不就是這個嗎?
蘇宴想要以此為基點反駁盛朗熙的時候,她消寂了好幾天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盛朗熙從文件中抬起頭,出於對蘇宴安全的考慮,最近幾天,他都把她的手機設置成了飛行模式,前半個小時前才給她改過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人打進來。
蘇宴接了電話,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通話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她就掛斷,思考幾秒,對盛朗熙說:“我同事來看我了,你讓你的人把他放進來吧!”
“什麽人?”盛朗熙戒備的問。
“……一個同事。”
蘇宴被刺受傷的消息封鎖的很嚴,杜鳳蓮到現在都不知道說去外地出差的女兒其實躺在另一個醫院裏。
談嶼時卻知道了。
他來的很急,鼻尖上有細密的汗珠,進來見到蘇宴以後平靜了,他忽視掉存在感強大的盛朗熙,徑直朝蘇宴走了過去:“現在怎沒樣?”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眼底卻透著隱忍的擔心。
蘇宴張開了一下雙手,輕鬆的說;“都已經好了!”
談嶼時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在盛朗熙剛才待過的椅子坐下來,來之前他想了很多要說,此時卻一句也不說出來,沉默的垂著眼睛,盯著米白色的地板發呆。
蘇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凝滯的空氣裏發出一聲輕咳,蘇宴這才有了話題:“談師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你身後的那位就是當今的總統盛朗熙先生!”
談嶼時回轉了身,朝盛朗熙微微頷首,神情淡淡的說了一聲你好。
盛朗熙也不計較,點了一下頭,繼續批示麵前的文件。
蘇宴驚訝,談師兄的心理素質真強大,見了總統跟見了平常人一樣,不卑不亢淡淡定自如。
又過了一會兒,談嶼時站起來走到盛朗熙的麵前:“請你回避一下,我有些話想要跟蘇宴單獨說。”
盛朗熙想了一下,扣上文件夾,站起來看了一下腕表:“給你半個小時。”說完,麵無表情打開門走了出去。
盛朗熙一走,談嶼時撲到蘇宴的病床前,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抓著白色的床單:“你要與那個人結婚?”
蘇宴驚詫:“你怎麽知道?”
“別問我怎麽知道,你就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蘇宴目光閃爍,猶豫了半晌,點了點頭。
“你瘋了嗎?你知道跟他結婚意味著什麽嗎?”一向淡定自如,如朗風霽月般的溫潤男人像是著了一樣,用力的朝蘇宴嘶吼。
蘇宴緊咬了一下嘴唇:“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談嶼時憤怒的揮舞了一下手臂:“你不想拖累我,不想跟我在一起,好,我如你的意。不管你跟哪個男人在一起我都不會幹涉,唯獨他不行,盛朗熙不行!”
蘇宴被談嶼時的樣子嚇住,她怯怯的注視著他:“談師兄你怎麽了?”
談嶼時閉了閉眼,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上前握住蘇宴的雙手:“蘇宴我們不要鬧了,聽我的,趕快離開盛朗熙,回到我的身邊,你弟弟的醫藥費我負責,以後你的一切都由我負責!”
蘇宴怔怔的:“談師兄……”
病房裏靜悄悄的,兩個人挨的很近,近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蘇宴把定在談嶼時臉上的目光移向一側,垂頭低語:“談師兄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你還是放棄我吧!”
“蘇宴!”
談嶼時緊緊的抓著她的雙肩,埋在心底的話如井水一般湧了出來:“不行。我不能放棄你。我不能放棄一個一見鍾情的女孩兒,因為我不知道,一旦放棄我這輩子還會不會遇上這麽一個人。……早在你喜歡我之前,我就喜歡你很久了,我一直壓抑著內心真實的情感,是怕自己的這份喜歡這份愛對你造成困擾,現在我不怕了,與其畏手畏腳遲疑不定,不如轟轟烈烈的愛一場,不管結果怎樣,我起碼對得起自己的心!”
談嶼時說的熱血赤誠,把蘇宴感動的熱淚盈眶,但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麽做,就是太喜歡他,才不能拖累他,希望他過的幸福。
“談師兄,我就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我不會改變心意,你走吧!”
……
半個小時後,盛朗熙從外麵回來看到的情景就是,蘇宴裹著被子趴在床上嗷嗷大哭。
他在沙發上坐下,繼續審閱剛才的文件,等蘇宴哭累了情緒漸漸好轉的時候,他才拿了紙巾過來。
“真是好笑,你竟然為那種人哭!”
盛朗熙的語氣不屑又輕佻,蘇宴拒絕他遞過來的紙巾,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為誰哭才不可笑,為你嗎?”
“撇去總統的職位,我也比他強。”
蘇宴冷笑:“我看你才應該找心理科醫生看看,治治你的自戀病。”
“我不是自戀,這是自信!”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氣頭上的蘇宴,抓起床頭的枕頭朝盛朗熙砸了過去,見鬼去吧,自戀狂!
盛朗熙輕易的抓住襲來的枕頭,規矩的放回原位:“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你喜歡的男人是怎樣一個人!”
蘇宴馬上變得警惕:“你想幹什麽?……你不能動談師兄,他是好人!”
盛朗熙輕笑了一下,不答反問:“你什麽時候跟我去領結婚證?”
蘇宴怔住。
盛朗熙退回原來的位置,修長的手指慢慢的翻動著潔白的紙張:“我可不想無名無分的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