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回歸
飯桌上沉寂了整整好幾分鍾,除了楚源不顧形象的啪嘰啪嘰喝湯之外,什麽聲音也沒有。
他抬頭環視一眼在場的人,為自己這句話能帶來這種效果得意不已。
“楚叔叔,騙人的都是小狗!”達達臉上的淚水還不曾被風幹, 但是已經不哭了。
楚源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一下唇邊的油漬:“剛得到她所乘飛機入境的信息,隻要她的飛機不臨時剛航,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
他表麵上在回答達達的問題,這句話其實是說給盛朗熙聽的。
但讓他意外的是盛朗熙聽到這個消息後,眸光除了微微閃動一下,並沒有其他方麵的反應,這讓楚源有點受挫,為了讓盛朗熙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並希望看到他因為這個消息欣喜若狂的樣子,他特地冒雨過來,他想象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蘇望疑惑的看盛朗熙,他不是說姐姐出差過幾天就會回來?為什麽大家聽到姐姐回國是這個反應?難道姐夫跟姐姐的婚姻真的出了問題?
盛朗熙對蘇望疑惑的目光視而不見,他把手裏的報紙疊了疊放在桌角,然後推開椅子站起來。
楚源想了一下,也推開椅子站起來,剛想追過去,軟糯如團子的達達從座椅上滑下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頭睜著一雙黑漆明亮的大眼睛:“幹爹,你向達達保證,我媽咪真的回來了,如果沒回來,你就帶達達去找她!”
楚源蹲下來捏捏達達肉嘟嘟的小臉:“你個小人精,平時叫我叔叔,有事求我的時候才叫我幹爹,我這個幹爹當的真是太失敗了!”看著達達滿眼裝滿期待的樣子,楚源真不忍心讓他的願望落空,他摸摸他的頭:“好,我保證,如果你的媽媽沒回來,我就帶你去找她!”
達達高興的手舞足蹈,啪嘰在楚源的臉上親了一下。
一米八多的漢子心都要被融化。
書架上擺滿書籍的書房裏,盛朗熙負手臨窗而站,他如墨的眼睛望著窗外暗沉的夜,夜晚濕噠噠的,如同他現在的心境。
楚源得到的消息很少出錯,蘇宴八成是要回來了。
驚喜之後是深深的擔憂與惶恐,她回來之後該怎麽麵對她?
一個多月的時間都在與敵方拉鋸,並沒有實質性的改變,易珂仍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也一直沒能複位,向內閣提出的各項惠民的建議也一直沒得到審核。
他還在原地踏步,她卻回來了。
書房的門緩緩的被推開,楚源先探進頭看了一下,然後整個身子鑽進來,走到盛朗熙的身後:“你……好像不太高興?”他試探的問。
盛朗熙轉過身斜靠著窗台站著:“沒什麽高興不高興,她回來也不是因為我。”眼睛沒有焦點的看向書架的一側:“回不回來都是她的自由。”
楚源搖了搖頭:“嘖嘖嘖,這話裏充斥一股酸腐氣息。”
盛朗熙看他一眼,沒了跟他談話的興趣,走到書桌前,就近拿起一本雜誌隨便的翻了起來。
“不是我說你,什麽事你都挺果敢的,就是在感情的事上太拖泥帶水。你把當初之所以跟蘇宴離婚的真相告訴她,你並不是完全為了總統之位才選擇跟她離婚跟易珂結婚,你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她在風頭浪尖受到傷害……”
盛朗熙有些不耐的合上那本不曾看一眼的雜誌,朝楚源揮了一下手:“行了你別說了,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根本不懂。”
楚源沉默一下點點頭:“我還真是不懂,明明兩個相愛的人卻……”
盛朗熙又朝他揮了揮手:“你出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大軍師楚源竟然也有被嫌棄的一天,他想生氣生不出來,指點著盛朗熙。刺激他說:“行,你自己靜靜吧,聽說蘇宴在那個島上一直都是跟那個蕭慕錦住在一起,人家蕭慕錦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比你盛朗熙實在不差什麽,蘇宴確實沒必要在你這棵樹上吊死!”
隻聽的“砰”的一聲悶響,盛朗熙一手拍在梨花木書桌上,冷著一張臉:“你能不能出去?”
碰上他陰沉的目光楚源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小聲嘟囔著往回走:“明明心裏很在意,還裝著沒事人的樣子……”
這晚,盛朗熙獨自一個人在書房坐到深夜,直到府裏的大燈都熄滅,他才回自己臥室休息。
……
蘇宴等人乘坐直升機到達市是兩天後的深夜。
H市最近天氣也很不好,秋雨纏綿了好幾天也不停歇,蘇宴為了讓H國的人對她刮目相看,特地早早的找了一件長裙穿在身上,誰想飛機降臨不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而且非常冷。、
一下飛機她就打了一個冷顫。
“又不是做賊,趕忙非要趕在深夜抵達?”蘇宴打了好幾個噴嚏,瑟縮著肩膀站在直升機的樓梯上,猶豫著要不要在直升機上過一夜,第二天白天再出去。
她不是怕黑,也不是冷,而是她怕身上這件全世界限量版的連衣裙沒人看見,白費了她一番苦心。
蕭慕錦與黃鶯聯合機長把行李從飛機上搬下來,他們都下了飛機,行李最多的人站在樓梯最頂端的台階上猶豫著不肯下來。
“蘇宴你磨蹭什麽呢,快點下來,外麵接我們的人等著呢!”蕭慕錦雙手搭在頭頂,試圖遮蓋一些雨水。
其實根本不管事,完全是習慣性下意識動作。
蘇宴吸了一下鼻子:“你們走吧,我在飛機上睡一夜。”反正飛機上很舒服,睡到天亮根本不成問題。
蕭慕錦恨恨的罵了一句“有病”,冒雨走過來,上了直升機樓梯,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蘇宴的身上,一邊數落一邊拉著她從樓梯上下來:“讓你找件厚衣服穿上就不,現在又怕冷,真不知道你腦子怎麽長的?”
蘇宴側頭睨了他一眼,借著停機坪裏微弱的燈光,給了他一個“你懂個屁”的眼神。
蘇宴發現蕭慕錦真的很有本事,在哪都能吃的開,來接他們的人不僅開了兩輛加長林肯轎車,而且清一色的西裝革履裝扮,帥的一塌糊塗。
致使在車上吃著牛排喝著紅酒的蘇宴,不停的朝前排的司機and的保鏢身上瞟,蕭慕錦發現這一現象後,抬起手下的叉子就朝她的腦殼敲了過去:“吃個飯你也三心二意,真是服你了。”
為了不讓其他閑雜人等打擾,給她一個良好的就餐環境,蕭慕錦特地把黃鶯跟機長安排到另一輛車上,誰想蘇宴這女人竟然不解風情,心猿意馬的看其他男人!
真是氣死他了!
蘇宴捂著被敲的額頭,氣壞敗壞的瞪著蕭慕錦:“我說我最近怎麽越來越笨,敢情全是你打的。”
蕭慕錦勾了勾唇角,低頭切盤子裏的肉排:“打一下就變笨,那你該有多不禁打?”悠悠的把一小塊兒牛肉塞進嘴裏:“本來腦子就不好使,還怨別人?”
“我一直都很聰明,自從跟了你以後才變笨的,不怨你怨誰?”蘇宴強詞奪理道。
“其他方麵沒長進,嘴上功夫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我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哼!”
蕭慕錦還想頂回去,車速緩了下來最後慢慢的停下來,帥氣的司機轉過頭:“慕少,你跟夫人到了!”
蘇宴納悶她什麽時候長了蕭慕錦的夫人時,隻聽蕭慕錦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打開車門,率先走了出去。
外麵下著雨,所帶的傘不夠他們一行人用,蕭慕錦讓蘇宴先待在車裏不要動,待他指揮著兩個帥氣的保鏢把行李搬上去以後,他才舉著傘讓蘇宴從車裏下來。
蘇宴吃完盤子的牛排,喝完杯子裏最後一口紅酒,提著裙擺從車上下來,借著在風雨中越發昏暗的模糊燈光抬頭向上看,開口說:“呀,我們這次怎麽不住別墅了?”
這是一棟高檔公寓樓,建在交通便利周圍設施完善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黃金地帶。
蕭慕錦沒好氣的看她一眼:“在島上你還沒把別墅住煩?”
沒人知道蕭慕錦的身價多少,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反正他每次進賬都是以千萬為單位,約莫著隻要不是特別揮霍,這輩子是花不完了。
他之所以沒選擇住別墅,不是為了省錢,是真的怕蘇宴在島上把別墅住煩了,所以才給她換換口味。
蘇宴笑了笑:“我還沒聽說過誰住別墅住煩的。”
“我就住煩了,現在聽說了吧?”蕭慕錦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兒,拉著她的手腕朝前麵走去。
進了公寓的門禁,蘇宴才想起來黃鶯跟機長沒跟過來,她回頭四處找他們二人的影子,蕭慕錦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別找了,我安排他們去別的地方住了。”
這個女人反應還真是遲鈍。
“為什麽?”蘇宴腦子一根筋的問。
蕭慕錦看她一眼,沉著臉說:“因為我討厭人多。”
這女人不僅反應遲鈍還不經風情,多虧蕭慕錦知道她的為人有所防禦,不然一定會她的呆頭呆腦氣死。
從極致奢華的高檔大別墅到看似沒什麽特別的公寓樓,蘇宴本來還有點小情緒,但是當蕭慕錦拉著她上了電梯,到達他家所在的樓層,往電子門輸入密碼,推開門,打開燈的那一刻,她的那點小情緒頓時煙消雲散,被大大的震驚所代替。
這哪是什麽公寓,分明是超級五星級酒店裏超級VIP總統套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