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聶靖安嗬護著養傷的日子,有時池白露都覺得跟偷來的一樣。
原本她是要躲掉那段她不同意的婚姻,可哪裏知道跟著她就落入了聶靖安的手裏。
現在,不但人在他手上,就連她的心也好像被他牢牢的攥在手裏。
隨著池白露腳上的傷漸漸好轉,聶靖安也不再終日都得讓她在自己跟前。
畢竟是手裏掌管著聶氏的人,他又怎麽可能真的不忙?
聶靖安一出門,池白露拖著那條傷著的腿也找些事兒做。
這天,她正津津有味的看一本關於園藝的書時,樓下吵鬧的聲音就惹得她亂了思緒。
皺了皺眉頭,池白露合上了書跟著杵著拐杖就往樓下走。
此時,門口處被保姆攔住的江敏之和江灝已經有了要撒潑的模樣。
“你算個什麽東西,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攔著我……你快給我滾開。”江敏之黑著一張臉,她一手拉著江灝,一手正和保姆推搡著。
江敏之猙獰著一張臉,此刻的她隻顧著和保姆對峙,根本就沒考慮過江灝的安危。
這會兒,江灝的手腕被她使勁兒的抓著,另外一邊的保姆已經把江敏之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導致江灝已經疼得擰著一張臉,快哭出來的時候,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杵著拐杖的池白露站在樓上,恰好看到了這個場麵。
頓時,池白露的眉頭一皺,厲聲大喊:“停手。”
這一聲,倒是真把樓下的三個人給叫停了,跟著他們就已經抬頭看向她。
原本,趾高氣昂的江敏之在抬頭看到池白露的瞬間,立刻就驚恐的尖叫了一聲。
“怎麽是你?不可能是你……”
說著,她渾身就已經顫抖起來,眼裏的恐懼令她看起來更加的可怖。
“你不會是池白露,你隻是跟她長得像而已,池白露早就死了。”搖著頭,江敏之臉色慘白的死死盯著池白露。
之前從蕘城回來後,聶靖安就讓人把她和江灝遷出了麓園。
就算是這樣,江敏之依然覺得再回去隻是時間問題,因為聶靖安這些年都沒有女人,她就算搬了出去,依然是最和他親近的女人。
可是這種篤定在不久前得知聶靖安居然從蕘城帶了個女人回來就此動搖了。
就此,她費心去了解這個女人,可結果是她居然什麽都查不到。
能讓聶靖安費心思保護著的女人,江敏之是真的怕了。
好不容易她過上了如今的好日子,好不容易她成了江城無數女人豔羨的對象,這世上絕對不會讓其他女人奪去了這些。
這樣強烈的念頭縈繞在江敏之腦海裏,終於花了無數的心思,她還是找到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和池白露這麽相似。
就在江敏之有些害怕的發愣時,池白露倒是已經有些艱難的往樓下走了。
那和江敏之僵持著的保姆見池白露要下樓,哪裏還有心思管江敏之,連忙轉身就朝池白露走去。
“您別著急,我來扶您。”
池白露卻是擺擺手,執意要自個兒下來。
這是真廢了池白露不小的力氣,等她終於被保姆扶到沙發邊坐下時,她已經滿頭的熱汗。
長籲了口氣,池白露這才轉頭看江敏之。
而這會兒,江敏之也已經清醒過來,拉著江灝也走了過來。
就算是再慌亂,江敏之也明白自己的氣勢不能輸,所以她已經穩定心神,又是那副高傲的模樣。
“你就是靖安帶回來的女人?我還以為是天仙,原來也不過如此。”江敏之拽著江灝也坐在了池白露的對麵。
對江敏之的挑釁,池白露沒什麽反應。
她看著的,隻是有些怯生生,不敢看自己的江灝。
“拿些點心和水果來啊!瞧瞧孩子都嚇著了。”池白露說著,對著江灝笑了笑,轉而才看向江敏之:“這孩子是你的兒子?這個夫人,跑來這裏耀武揚威也得顧及自己的孩子。瞧瞧,都嚇成什麽樣子了。”
說著,池白露淡然的笑笑。
和氣勢洶洶的江敏之比起來,池白露表現得非常平靜,一旁應了聲去廚房的保姆心頭不由的給池白露點了無數的讚。
能被派來照顧池白露的人,自然是聶靖安極為放心的,更是也了解一些事情的。
這些年雖然傳出聶靖安有老婆孩子,可每每聶靖安都是獨自一人,所以啊,有些小道消息這些聶靖安身邊的人多少也是了解的。
“我怎麽帶兒子還不勞你費心。不過……剛才你的話我得糾正一下,灝灝是我的兒子,同時也是聶靖安的孩子。”江敏之說著,臉上有著得意:“男人嘛,在外麵有一個兩個女人再正常不過了,可是不論怎樣,都還是會顧著家裏的老婆孩子的。我不管你是誰,來自哪裏,識相的就給我趕緊滾,要不然……看你也是個模樣不錯的女人,何必跑來破壞別人的家庭。”
看著說得義正言辭的江敏之,池白露卻是有些想要發笑。
老婆孩子?
雖然還真沒花心思去了解過聶靖安的過去,可聽到有女人說是聶靖安的老婆孩子,她還是覺得很可笑。
看到沒有說話的池白露臉上的嘲弄,江敏之的傲氣稍有動搖。
“你笑什麽?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讓你離開我的丈夫。”江敏之咽了咽口水,仰起下巴,再次冷著臉說道。
看了江敏之好半晌,池白露也都沒說話,就靜靜的看著,最後她的目光讓江敏之渾身開始不自在。
“你想幹什麽?”江敏之並沒有真的見過池白露,無意間她還是從聶靖安那兒偷看到池白露的照片。
雖然她現在肯定眼前的女人不過是和池白露長得一樣,可一直這麽看著,她還是有些覺得害怕。
畢竟,池白露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已經死去的人。
總算,池白露抿了抿唇,說道:“今天你來,是趁著聶靖安出差的日子,想要把我趕走?”
說完,也不得江敏之回答,池白露又再次說道:“隻是,我怕你是狀況都沒有搞清楚,就過來了。我啊,可不是非要死乞白賴的往聶靖安身邊湊,是他啊如何也離不開我呢!其實,你與其過來和我耀武揚威,想要把我趕走。倒不如直接一點,你去找聶靖安,問他說到底是要老婆孩子還是我,這樣不是更快嗎?要你這話的意思,聶靖安對你們母子很好啊,那肯定舍不得你們受委屈。”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狡黠的表情。
恰巧,端著點心和水果的保姆正從廚房出來,聽到這話也無聲的笑了。
這話,池白露說得可不假。
這些日子,她也都是把聶靖安和池白露的互動看在眼裏。
哪裏會是池白露賴著聶靖安?
分明是聶靖安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糾纏著池白露呢!
聽了池白露這話,江敏之氣得有些紅了臉:“你……真是不要臉。好好的,你非要纏著別人的男人。”
“哎,你這話說的,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是聶靖安非得纏著我。而且,如你所說,聶靖安真是你的丈夫,那你也得拿點證據啊!”池白露活動了下受傷的腿,一臉無所謂的說著。
江敏之一聽,更是生氣:“我讓你趕緊離開聶靖安,你反倒要我給你證據,你還真是臉皮厚。而且,你要證據的話……這還不明顯嗎?我和他兒子都有了。”
說著,江敏之懊惱的一把將畏畏縮縮的江灝拉到身邊。
那模樣,就跟手裏有一副必勝的好牌一般。
江敏之這一說,池白露的目光就再次看到了江灝的身上。
這會兒的江灝仍是害怕著,瞧著讓池白露有些心疼。
不由的,池白露對著他溫和的笑了笑:“我又不是母老虎,別怕。”說完,她就把桌上的點心衝江灝的方向推了推:“我和你媽媽聊的都是大人的事兒,和你沒關係。”
跟著,池白露就無聲的歎息。
眼前的女人,她不知道這是誰,可把自己的孩子如鎧甲一樣的替自己擋事兒,池白露倒是真的可憐這個孩子。
“你想對我兒子做什麽?”江敏之見池白露這般,警惕的把江灝摟在懷裏:“別在這裏假惺惺的,我不會讓你傷害我兒子。”
“既然你不想自己兒子受到傷害,那還把他帶在身邊,隨時一副要那他做擋箭牌的模樣幹什麽?”池白露冷哼一聲,眼裏盡是嘲諷:“孩子,可不是你這麽養的。”
見池白露譏嘲的模樣,江敏之自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霎時間,就見她蹭的站了起來,接著手一揮就想給池白露結實的一巴掌。
可就算是現在是傷患,池白露也不是吃素的。
在一旁保姆的驚呼中,池白露已經一把抓住了江敏之的手。
“想動粗,也得搞清楚自己在什麽地方吧!”池白露寒著一張臉用力的丟開江敏之的手,跟著她又道:“要不是看在那孩子的份兒上,你以為我會放你進來撒潑?要吵要鬧,你有那個本事就去找聶靖安。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