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記住的夢 1

  林晟是被手機鈴吵醒的。原本還睡的迷迷糊糊的他抬頭看到電腦顯示的時間的時候一下子就清醒了。


  居然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

  拿起沙發上的手機一看，是他所在的建築設計公司總經理打來的電話。不用想也知道，絕對是來問工作進度的。


  “喂，總經理。”


  “喂，小林啊，前天交給你的工程圖畫完了沒啊？”


  “哦哦，快了快了，中午就能做好，放心吧。”林晟看了一眼電腦上的圖紙，苦笑著回答道。


  “嗨，逞什麽能啊，我知道這任務緊著，你也肯定加了班做的。這樣吧，你明天就直接打印好交過來就行了。別太急了。這客戶蠻不講理我們也得有點脾氣，不能事事都順著來，行了，我這也有工作呢，先掛了啊。”總經理笑了一聲答道。


  “那行！謝謝總經理。”林晟也笑著道。


  掛掉電話，林晟發現母親在廚房忙活了，老爸要的豆汁兒也已經放在桌上了，可能是聽見林晟講電話的聲音了，林母在廚房道：“晟晟，醒啦？來吃早飯吧，你也是，忙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啊，像昨天這麽幹鐵人也得累趴下啊。你爸可能要等會兒回來，你先吃吧，吃完出去散散步什麽的活動活動。”


  “嗯，行。”林晟站起身舒了一個懶腰，進廚房端早飯。


  “來，你最喜歡的八寶粥。”林母從高壓鍋裏盛了一碗香氣四溢的八寶粥出來，“特意給你挑走了蓮心，知道你不喜歡那個。”


  林晟接過粥碗，從筷櫳裏抽了一雙筷子去了餐廳。


  原本以為經過老媽的挑選，已經是沒有蓮心這種東西了，結果林晟第一口就咬到了一顆蓮心，苦味迅速的就在口腔中彌散開來了。


  林晟急忙吐掉，連灌了好幾口粥，可就算這樣也沒有能把這苦味壓下去。


  “媽，我喝完了。”受不了嘴裏的苦味，林晟選擇了一次性喝光了碗裏的粥，去廁所刷牙了。


  洗漱完畢後林晟看了看下巴上唏噓的胡渣，拿起了洗手池邊的刮胡刀，沒想到刮了第一下就把嘴唇刮破了，鮮血直流，林晟用毛巾捂住嘴唇到房間裏找了一瓶雲南白藥粉末撒上才算是止住了血。


  不過這樣一破相林晟也沒了出門的意思。幹脆就坐回了電腦前繼續工作了起來。


  將近七點的時候林爸打了一個電話給林晟，說情況有點複雜，患病的患者已經喪失了理智，為了能盡快地研製出方案來，林爸打算去患者的家鄉J市的F鄉調查研究。可能這兩天都沒有辦法回來了。


  林晟也沒多想，像林爸這種級別的醫生已經不是單純的醫生了，出差是常有的事，林晟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掛掉電話，林晟給林媽傳達了一下林爸的指導思想就繼續開工了。


  林媽也隻是歎了口氣，把桌上的豆汁兒收進了冰箱。


  就這樣，一晃兩天過去了。兩天裏林晟已經把手上的工作完成上交了，剩下的時間都是在無所事事。不過讓林晟很奇怪的是，林爸這兩天出差也沒有打電話回來。林爸是個很顧家的人，就算是出國也是每天一個電話問問家裏的情況的，這兩天都沒有一個電話還是第一次見。


  吃晚飯的時候，林媽也問到了這個問題：“林晟，爸爸最近給你打電話了沒有啊？”


  “沒有啊。老爸也沒給你電話麽？”林晟詫異地道。


  “沒有，”林媽聽到林晟的話臉上終於掩飾不住擔憂的神色，“你說，你爸會不會出什麽事啊？”

  “呸呸呸，烏鴉嘴。老爸是去地方調查，又不是上戰場，再說了，老爸可算是國寶，沒有人陪政府也不會讓他去啊，就算出事了也應該通知我們才對啊，別多想了，可能就是那個地方比較偏僻沒有信號，打電話不是很方便吧。我等會兒給他打就是了。”林晟安慰道。


  晚飯還沒有吃完，林晟的手機就響了。林晟拿起來一看，可不就自家老頭子？

  林晟拿起手機在林媽眼前晃了晃道：“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吧，這不是打過來了麽？”


  “哎呦，你看看我，年紀大了淨瞎想瞎說了。”林媽看見的確是林爸的電話，臉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笑嗬嗬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林晟笑了笑，接起了電話。


  可是奇怪的是，電話裏傳來的隻有“咯咯咯”的不明咬合聲還有就是呼呼的風聲，並沒有人應答。


  林晟看了一眼林媽，拿著手機起身去了臥室陽台。


  “喂？喂？爸？爸？你聽得見我說話麽？爸？”林晟皺著眉反複地詢問著，卻始終都沒有任何的應答，隻有“咯咯咯”的聲音一直在反複的響著。


  林晟以為手機出了問題，掛掉了重撥，等了很久卻隻有一個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再撥，還是一樣。


  林晟的第一反應就是林爸出事了！

  他也顧不上吃飯，從衣帽架上拿下一件風衣就出了門，隻留給林媽一句：“爸爸一切都好，我公司經理喊我去公司一趟，我先走了，可能晚飯也不回來吃。不用等我了。”


  上了車林晟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林爸到底在哪裏，林爸告訴他最詳細的地址也就是J市的F鄉。這個地方林晟大學一年級的時候寫生去過，雖然是八年前的事情，但是林晟記得還是蠻清楚的，那個地方因為依山傍水，一個鄉的範圍比一個縣還要大一點。那裏在城裏人看來可以算是窮山惡水，在那個地方找人可比在一個縣找人難多了。


  思來想去，林晟還是決定先去了再說，像林爸這種級別的專家到當地總該有個報道什麽的，應該會有人知道。


  一個半個小時的車程後，林晟終於到了J市，奇怪的是，當地很多店鋪都關門了，連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也沒有在營業。大街上也是一個人都沒有，一個中心街區隻停兩輛公共自行車。


  逃難？


  林晟的腦子裏浮現出了這樣的一個詞，但是隨即又被壓了下去。


  現在是和平年代，而且這裏又不是重化工聚集地，有什麽事情需要鬧的全市都撤離呢？更何況，全市撤離這樣的大事，媒體們總不可能一點也不報道吧？


  想到這些，林晟稍微安心了一些。


  繼續往F鄉開了一段距離，還是沒有看見任何人。林晟中午沒有吃多少飯，又是長時間駕駛，又餓又渴又累，隻好停下車到附近報刊亭旁邊的自助販賣機那邊想買的罐頭裝的八寶粥之類的食物墊墊饑。


  可林晟沒有想到的是，自助販賣機居然是空的，所有的商品都亮起了紅燈，顯示售罄。


  “這？”林晟終於沒有辦法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說服自己了。


  他認識到，這個城市必然是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所以才會出現現在的情況。